13、十三(1 / 2)
接下来的近一年多里,樊姃过得是如鱼得水,只要张氏和皇后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挑起事端。
再者她本来待人就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和秦宫里的侍女内监都混的十分的熟络。
但是慕容冲却越显阴沉,经常会大发脾气,苻坚对他连日的侵犯已经彻底的磨灭了他的本性,若说他以前尚有一点良善之心现在却只剩下阴鸷,樊姃每每对他都如履薄冰一般,他总是会拿她发脾气。
到了盛夏时节,外面的虫子一声声的叫,热气怎么也无法驱散,樊姃的汗已经洇湿了内裳。
给慕容冲送午膳的内监过来,文喜像往常一样接过膳食,却见送来的是个熟悉的人,不禁高兴向她道“樊姃。”
樊姃听声小步走了过去,见到前来送午膳的内监,眼睛微亮,有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调侃道“木琼这是升职了”
木琼挠挠头,脸不知是因走的快了些还是天气热微微的发红,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樊姃只是温和的看着他,膳食坊是个好地方,他本是蜡黄的小脸养的白净了起来,倒生得个俊俏的模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可以给我写句话吗?我不识字。”
樊姃笑道“什么字”
木琼道“就是那句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樊姃记得她以前对木琼说过,却没想他竟然记得,木琼见樊姃不做声以为她是不愿意,有些着急道“姑娘若是不愿意就不用麻烦了。”
樊姃笑道“不麻烦”随即取来纸笔,写下这几个字,她字迹算不上大气娟秀还是有的。
木琼不等墨迹干透就高兴的拿走了。
文喜见木琼走远的背影不禁问道“你为何不说是你帮他安排的。你废了那么多的心思,膳食坊可不是个好安排的地方。”
樊姃却只是笑笑并不回答,随即拿着午膳去了内殿。
她推开门,慕容冲正靠在凉席旁,因为炎热,只着白衣,他褪去了一点稚嫩,越发的阴美,即便是盛夏他也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衣服微系漏出小片如玉的胸膛,黑发散落,他手执着一卷兵法,阳光透过窗子撒在他的身上。
他轻眯着眼,看着樊姃一一拿出膳食,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樊姃摆好玉箸却并没有去叫他,而是安静的候在一旁。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才从凉席上起身,带着一身的凉气,樊姃微微的打个冷颤,她不知道在这炎炎夏日,她怎么会无端的感到寒冷。
他如玉的手执起玉箸,却没用几下便叩在了桌上,随即扫掉了桌上所有的东西,发出破碎的声音。
樊姃已经习惯了他这般无端的发脾气,这快一年以来他越发的暴虐无常,随手打她更是常事,她有时会想念那个眼里带着浅浅光华的他,可她却再也没在他的眼里寻到过那种痕迹。
樊姃无奈的俯身去剪地上的碎片,却被他的白靴压住,手被陶片刮破,鲜血瞬间沿着碎陶片流了出来,染的一片血红,她痛的几欲流出眼泪。
慕容冲不喜欢看她冲别人浅笑,尤其是那些下贱的内侍宫女。
更不喜欢她总是对他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她不知道他受的苦,那些侮辱日日折磨着他,像是没有尽头的黑夜一般,他每每夜里睁开都是苻坚那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她让他等,他等了可是他究竟还要等多久。
她在秦宫里住的越好,他就越恨她,他是因为相信她所以才为她撑到现在。
他狠狠的踩着她的手,直到她因痛苦咬牙发出声音,他才松开她,她和他一样都是那么倔强又逞强的人。
他看到她流血痛苦才能感到一丝的解脱,终于流血的不止是他,发出痛苦呻/吟的也不止是他。
樊姃见他松开,才抽出手来,随即赶快的收拾好地上的东西。
文喜见她从内殿里出来满手的血迹,立刻拿过药箱给她清理包扎,小声埋怨道“他也真是的,怎么总是这样对你。”
他从不碰文喜一下,却独独的喜欢折磨樊姃,复道“不行,去看看吧,不然伤了筋骨怎么办。”
樊姃抽出了手道“无碍”
随即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却疼的让她抽了一口冷气。快了,马上一年之期就要到了,她不知道慕容垂是否按她的要求已经放出了传言,只要离开了皇宫她就可以离开他了,只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