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1 / 2)
满座的皇子贵胄离开,诺大的景泰宫里就仅仅她与苻坚两人,空旷的寂寥。
她倒是有些歉意,好好的一场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酒肉未动还真是可惜。
她只是垂头这么想着,感觉到苻坚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那种灼热的目光里不是情/欲,而是探究似是要剥掉她一层皮剖开她的心一般。
他和慕容垂当真是太像了,英雄惜英雄也难怪他会礼待慕容垂。
半刻苻坚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道“你就是顺阳所说那日帮她在湖里取东西的人。”
樊姃怎么也没想过苻坚问的是这个问题,满肚子想好的应对的话竟然一句也憋不出来,卡在嗓子里,半响愣愣道“是。”
苻坚微微踱步,秦国以黑色为尊,他的黑色华服带着肃杀之气,随即道“你是个聪明人,可这世上也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她不得不佩服苻坚,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她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天-衣无缝,却也没想到在他眼里这么破绽百出。
“孤家是看在慕容冲才不处罚你,你的这点小聪明用来保护你的主子就够了,不要想一些你不该想的事情。”苻坚的语气虽无威胁,却不容违背。
经过这么一折腾苻坚的语气里有些倦意,况且他还有堆积的政事没有处理“退下吧。”
“是。”樊姃俯身微微离开。
她推开殿门,没走几步看见一旁的慕容冲,她心里一惊,他竟然还没有会落枋殿,这天气阴冷他连一件披风都没有,就这么吹着冷风,他的细微的碎发已经吹得微乱,鼻尖发红,面色没有什么表情,见她走进道“回去吧。”
樊姃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他长高了一些,走在她前面可以挡住些刺面的冷风,走了一段路,樊姃不禁道“你当时为什么会替我以茶代酒。”
她一直想问他,他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都不是,她的整个计划里,最怕的便是他会从中作梗,慕容冲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过身来。
他的眼眸很漂亮,尤其这么平静的时候,仿佛水光潋滟的湖面碎了一地的星辰,她在他的瞳仁里看到了她的身影,隐隐约约那么模糊。
他只是那么看着她,半响转过头去,他没有回答她,他要怎么说,不管他如何对她,也无论是在这诺大的秦宫里还是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他能相信的只有她,他信任她,无论是让他饮下美酒亦或是毒/药,可是他也恨她,恨她始终把他当做一个孩子,什么也不肯告诉她,他知道她不会对他说出实情,所以他亦不会多言。
樊姃一路同慕容冲回到了落枋殿,一进殿门就看见站在一旁的文喜,文喜已经面无血色,她看着碧儿被带走,她怕,怕那杯毒酒樊姃会让给她喝,她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知和后怕笼罩着她。
这一折腾,天已经黑了下来,到了该就寝的时辰,樊姃只是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文喜,便去了内殿服侍慕容冲休息,文喜的事她要慢慢来算。
樊姃服侍慕容冲休息后,锤着自己酸痛的肩膀,其实慕容冲现在大多数都自己做,根本用不到她服侍什么,可就是觉得浑身酸痛疲乏。
她一般思忖着自己该多动动一边推开了内殿门,还好苻坚没有心情召慕容冲去侍寝,她从心里是排斥苻坚接近他的。
她锤着肩膀看着一旁垂头的文喜道“跟我出来。”
文喜胆颤心惊的跟她回到了房间,樊姃没有坐下而是站着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给文喜到了一杯。
文喜见茶不敢接身子又抖了起来,头低垂着,脸白的更甚了。
樊姃轻笑着放到一边道“只是被普通茶,你用不着那么紧张。”
看文喜仍旧战战巍巍的样子,她不禁好笑道“你跟碧儿骂我时可不是这般样子。”
文喜抬头,一脸惊恐,她口无遮拦,经常大声的说樊姃的不是,她当时没放在心里,现在后悔万千道“文喜口误遮拦。”
樊姃笑着看她的样子道“不仅仅是口无遮拦吧。”见文喜一脸诧异,樊姃复道“你才是张氏的人。”
文喜眼里的唯唯诺诺退去,虽然依旧惊慌却竟然显得镇定了几分道“你都知道了。”
樊姃笑道“自然。”
“什么时候?”“你应该问问碧儿是谁的人。”樊姃反问道。见文喜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