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二鱼(2 / 2)
杜昭训一听他这话,口中吐出一口气,好像气绝了一般,脸上的神色呆滞在那里。只一瞬便又推开了太子,红润光泽的唇瓣渐渐往下弯了下去,抖动着,抖动着,像要掉下来的模样,泪汪汪的眼睛里滑出两颗晶莹的泪:“殿下......殿下您竟然.......”一张苦瓜脸,全都扭曲了。
太子看她这样子,咋了眨眼,又看向他,一副呆懵的模样:“本宫刚刚说了什么?”
“殿下您刚刚说若不是妾身这双手受了伤,您便不会来看望妾身......”杜昭训一双柳眉皱成八字形,整副面容都成了一个“衰”字,“难道妾身在您心里,就只有这点分量么?”
太子凝眉想了想,似安慰她一般抬手放在她肩上,咧开嘴:“也不尽然。”
杜昭训看着太子,谨慎的问道:“那么殿下,这两日都来陪妾身可好?”
好像没什么不可以。
太子应允的点头:“你受了伤,本宫过来陪陪你也是应当的。”
见太子应允,杜昭训喜不自禁,抱着太子道:“就知道殿下最疼妾身了!”
烛火明明暗暗,太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要你不要再做这些自残之举。”
杜昭训却不以为然,离开太子的怀抱,看着太子面露得意之色,语气也颇有些傲慢:“若是殿下哪一天冷落妾身了,妾身才不管自残不自残的呢。”
太子闻言,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打量半晌,又抬眸看着她,神色平静自然,语气却冷的几乎能将房间都冰封住一般:“若是有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有何资格得到别人的怜惜?”
杜昭训听太子的语气不由感觉全身都被冰封住了一般,颤抖着牙齿垂下头,吞了吞口水,“妾身只是,只是因为......”
太子又把视线移向她的手,用食指在上面一点一点描绘着经脉,仿佛在画画一样,眸中含情,却不似对杜昭训的情:“你知道本宫最喜欢的是你这双手,又可知道若是你没了这双手,还能在这东宫呆多久?”
杜昭训突然感到有一股寒意裹敷了浑身,太子的话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太子喜欢她的手她是知道的,他向来爱惜自己的这一双手,如今自己伤害了他所喜爱之物,他自然是生气。可自己却从未想过,若是有一天自己没了这双手,竟会连呆在东宫的机会都没有。
杜昭训的眼睫一直眨个不停,背后直冒冷汗,仿佛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个死神一般。
她要好好保护这双手。
决不能,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太子吻了自己的手一下,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好,扶起她往床畔边走过去,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灭了灯在一旁守着。
房中另置的有一张床榻,那便是太子回回来这梓轩居所睡的地方。
杜昭训看太子在一旁守着,想想自己从进入东宫到现在,还是个完璧之身,一直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惹太子喜爱,虽然太子时常表现的对自己好像宠爱有加,却偏偏不临幸自己,私底下也有人传闻太子不举,也不知是否是真的。
杜昭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张开眼看着黑暗处的太子软声道:“殿下,香没点上。”
如今,梓轩居的香炉里,放着的,便是加了催(he)情(xie)药物的安息香。
杏儿越过一丛密密的丛林和石路到了二鱼湖,过了湖上的竹桥,在湖边站定四处寻觅福六的声音,将声音压得极低:“福六?”
湖的另一边,红莲想着杏儿方才不在丰怡苑,不知去了哪里,心下有些疑惑,等随太子去了梓轩居之后便折回来一路找到了这里,恰看着杏儿鬼鬼祟祟的在湖边喊谁,沉思半晌,连忙几个小碎步提着裙子跑开了。
福六很快便出来了,穿了一身深黑色的衣服,湖边只有几盏河灯,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一看见她便问道:“杏儿姐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臻姐姐呢?”
杏儿解释道:“原本主子也是会来的,不曾想晚间太子殿下过来了,只好由我来了。”
那福六得知情况点了点头,抬头问她:“这么急着让我过来,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却是有些情况。”杏儿从袖子里取出那块玉佩递给福六,“今日午间,殿下宣了主子去显德殿,主子在殿下那里拾到这枚玉佩。好像,是怀化将军的,我也认得。”
福六接过玉佩摸了摸,玉的质感很好,触手还有些温热,在月光下自己瞧了瞧,沉思道:“难不成,怀化将军和太子......”
“就是他们,快跟我来。”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似乎后面还有一群人跟了上来,一盏一盏的灯火照亮了二鱼湖边的物事,福六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杏儿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但是很快,福六便跑到浮桥上纵身一跃跳进了二鱼湖,巨大的水花迸起,留下一圈圈涟漪。
外面的人迅速包围了二鱼湖,杏儿慌得掉头就跑,没跑了几步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