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二鱼(1 / 2)
“此前,确实并不想进。”茵臻垂着头,低低道。
“哦。”太子应了一声,继续埋头看书。
茵臻没有听到太子的反应,便继续道:“妾身请求继续和福六见面,但妾身不会出卖殿下,相反,妾身想请求殿下,能将妾身当做一柄对付晋王的匕首。”
良久,太子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心头上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茵臻其实很害怕自己的话可能会得罪太子,可同时却又万分的不甘心。自小她的母亲便告诉她,人要是想得到些什么都必须自己去争取,她的母亲因为身份卑贱被人欺负,父亲疼爱她母亲,却又惧怕大夫人,所以她在家中的日子虽有偶有甜蜜之时,却也时常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父亲有时候在朝堂上受了挫败,回家会找母亲倾诉,也会拉着茵臻告诉她,人这一生要学会隐藏自己,也要学会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做出牺牲。如果有谁曾经伤害过自己,就要默不作声的报复回去,并且要做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父亲母亲的话她一直都记着,她想,她今日说的这些话都是有分寸的。
她不信太子没有对付晋王的心思。
果然,有一枚墨绿的玉佩丢到茵臻身旁,头顶传来太子的声音:“把这个给福六,告诉他,你在本宫身边捡到这个。”
听到响声,茵臻缓缓抬起头来,从裙裾边拾起那枚玉佩,打量了半晌,这玉佩呈半个月牙形,浑身墨绿,中间雕刻着些许铭文花样,下面缺了一个角。
茵臻认得这枚玉佩,似乎是方江云好友的玉佩,抬头问他:“这是......怀化将军徐志的玉佩?”
“既然你认识,便不用等到十五了,就今天。”太子说完顿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抬起笔在虚空中点了点她的方向,就像用笔端敲着她的额头一样,提点道:“让杏儿去。”
茵臻俯身扣下一个头:“是。”
茵臻吩咐杏儿联系福六,而太子晚上则如约到了丰怡苑,和衣就寝之后杏儿便去了门外候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太子让冯茵臻出去告诉杏儿自己自己已睡着了,回来的时候两人继续睡觉。
却不知过了多久,红莲慌慌忙忙的跑来传话,说是杜昭训的手烫伤了。太子猛的惊醒,掀开被子急急跑去了梓轩居。
杜昭训的手,像那个人。
不管杜昭训是不是自己故意的,太子只怕也是要关爱她几分,如若不然,便见不到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手了不是么?
昔日赵良娣抢了她杜昭训的人,如今,杜昭训却反过来抢冯奉仪的人,茵臻躺在床上睡不着。
这笔账,便记在赵良娣头上好了。
太子去了梓轩居推门而进看见一堆人围在杜昭训身边,温太医正仔细的给杜昭训包扎伤口,杜昭训跪在案几后的垫子上吞着眼泪没有哭出声来,满脸通红,手上全是纱布,太子一把推开太医将杜昭训搂在怀里:“手怎么受伤了,让本宫看看!”
杜昭训低眉没有说话,滚了一圈的泪珠子也不掉下来,看着太子把她右手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拆开,皱眉感觉到几乎皮肉撕扯的疼痛。
案几上摆了盏烛台,太子小心翼翼的将纱布拆开之后看着杜昭训红彤彤的手,就像在水里被煮了许久似的,沉默良久,太子眉间浮起丝丝不悦:“你这是作什么,再折腾又怎么能拿自己的手撒气!”
听太子这么一训斥,杜昭训吓的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把手拿回到自己怀里,低头咬着牙不说话。
太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杜昭训眼里一滴酝酿许久的泪珠坠下来,啪一声滴在太子手背上,他愣了愣。
回头对一众侍女和太医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众人受令之后便一齐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太子和杜昭训两个人,太子叹了口气,问她:“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杜昭训抬起头来,看着太子,突然抱着他蓦地大哭起来,泪湿了脸上的妆容:“妾身和冯奉仪一同被禁足,为什么殿下能够看望冯奉仪却丝毫不在乎妾身的感受?”
哭声撕心裂肺,全然不同于方才的寂然不语。
太子抱着杜昭训,抿了抿唇。杜昭训向来是这样的性子,一旦哭起来收都收不住,此时却是他不知道怎么劝她了,毕竟她被禁足自己确确实实是没有来抚慰她。
他拍了拍杜昭训的背,“好了好了,本宫这不是来了么,你也该消停消停了。”
“不!”杜昭训闭着眼蛮横道,“殿下若不是得知妾身的手烫伤了,殿下根本不会来梓轩居看望妾身!”
太子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赞同道:“好像,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