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美人落魄第五天(1 / 2)
任沿行修完机关回到屋后浑身发冷,便坐回火炉旁将汲取温暖。
没想到这火越烤越冷。
任沿行抱紧自己,这里连张床也没有,他只得蜷缩在火炉旁。
他做了一个梦。
妄墟九州向来弱肉强食,金墟太子的父母为了保护他从来不让他踏出城门半步。
这是一种极其极端的保护方式,但也的确保护任沿行到了这个年纪。花系内丹对主人的身体消耗巨大,任沿行几乎每天都服用金墟国药师特制的汤药。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吊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而不得求的感觉。
“手脚好凉!”
任沿行呛了声,依稀感到有人将他从地上拖起,试了试他的温度,“二牛!二牛!拿软被和热水来!”
耳边吵闹什么也听不清,任沿行只觉身上犯热,仿佛浑被灼烧,他心口骤疼,连呼吸也十分困难。
“怎么还是这么凉?”即使热水让任沿行回了些温,却还是止不住地泛凉,大毛二牛心里泛愁,这金墟小太子修了机关后回屋休息,两人想着去看看,结果他就成了这副样子,这可怎么办!
大毛拿着湿帕子给任沿行不停地擦汗,谁知擦着擦着任沿行便浑身发抖,嘴角开始溢出黑血。
大毛骤惊,抓住他手臂,惊道:“二……二牛!他的手!”
闻声,二牛停下手中动作,抓过任沿行手臂一看,面色微僵:“是渊毒……”
这无疑让两人心中陡凉,二人慌乱起来,雷雨交加,豆大的雨珠猛急地打在窗上,大毛二牛听见外面有动静,转过头去。
半响,大毛二牛似看到了救星:“少主....”
二人回神时,绝愁已站在了任沿行床前,他低头端详了会儿,抬掌运起灵力往任沿行手臂压去。
这灵力进去,任沿行眉头紧蹙,他额头渗出不少汗,绝愁握着他的手腕,他手臂处的渊毒枝叶渐渐后缩。
绝愁动作难得的轻柔,任沿行呼吸开始均匀。
大毛二牛松了口气,欲离去,哪知那小子眉头舒展后翻了个身,像吃饱喝足的小猫,略为满意地伸手抱住了绝愁的手臂。
大毛二牛:......!!
他们本想上前拉开任沿行,哪知这小子紧紧地抱着他们少主的手臂,也不再闹腾,突然就安生了。
……
后半夜任沿行睡地分外舒服。
翌日他醒来时,阳光透过窗缝斜射进来,恰好落在他脸旁,他抬眸看向窗外。
朝阳露出,乌云早已不见踪影,彼时阳光正好,似乎一切都将是个新的开始。
而破庙外,大毛二牛早在牛棚骂开了锅,说这任沿行真是金枝玉叶的小太子,枕着他们少主手臂睡了一夜,还霸占着他们少主的床不醒。
说是让任沿行喂牛,实际就是家里多了张嘴,如今破庙里唯一能跑的只有手里这头牛,再多一张嘴,倒是苦了他们少主……
二牛正恨恨地抓牛草给牛喂,忽觉手上一松,任沿行从他手里接过牛草,道了句:“我来吧。”
不知怎的,二牛虽对眼前这人抱有不满,可一看见那人便气不起来了,二牛恨自己没出息,朝大毛看去,谁知大毛已凑到跟前去了:“昨日那防狼机关,你是如何修的?”
任沿行边喂草边道:“自幼跟师父学过,会些简单的。”
大毛问道:“可我看你手法着实精妙,你师父是谁?”
“是……”任沿行没再说下去。
任沿行无父无母,自幼便跟着一个师父摸爬打滚。他跟着他师父时,他师父还是个吃不饱穿不暖的臭道士,在路边捡了任沿行,两人一同吃不饱穿不暖。
师父擅机关,当时便立志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门派,将那门绝活手艺传下去。
后来他也实现了。
见任沿行不再说话,二牛觉察出不对劲,绕开了话说:“那你就先留下来喂牛,我们赶集去了。”
“……。”任沿行有些犹豫,他也想去,“我们一起去吧,刚好我也可以帮你们采集点东西。”
大毛二牛面面相觑,似乎很不乐意:“……。”
渊毒狠戾,以血为引,要想解毒只能用下毒者的气血。任沿行若想解毒,还得找到下毒之人。
而这下毒的人……
魏池有一定可能。有人在一月前在他身上下了毒,而后金墟国灭,很明显早已计划好,而魏池这个始作俑者不排除嫌疑。不过既然要下毒,十几年的日子哪天不挑,偏偏挑这天?
金墟太子的情债千千万,不排除是被他玩弄过感情的人下的毒,那究竟是谁呢?
下毒之人身上通常会留下毒特征,要想找到此人,说轻松也不轻松,在这之前,他得先去寻有没有能缓解毒的法子。
大毛和二牛见他发愣,也没吭声,先行回屋去收拾去了,任沿行想了会儿,只乖乖地转身拿稻草喂牛。
喂了会儿,两人又探头探脑地来看任沿行,见任沿行依旧乖巧地在喂牛,心软了下来:“行吧行吧,那你赶快收拾下,等会就下山。”
“真的?”任沿行不大相信地问道,两人回了句“是真的”,刚转过身去,哪里还有任沿行半个影子。
再往前看,只见一个远处小黑点在往山下移动,任沿行已经下山了!
大毛二牛大惊失色,回屋去问倚在窗前看戏的那人:“少主,还去吗?”
……
任沿行戴了顶斗笠,他刚从金墟逃出来自然是不易太招摇的,往前走了好一阵,身后突然传来阵车轮声。
转头看去,大毛二牛正坐着牛车悠悠闲闲地从他旁边过。
二牛打扮地一表人才,倒是坐牛车可惜他今日的打扮了,见任沿行在走路,二牛威风道:“快点上车。”
大毛收拾也妥帖,手里还拿着个玉米啃地正香。
任沿行抬腿上车,好生地坐在了牛车后面,牛车后面放着极多的稻草,他将斗笠取下,猛然顿住了。绝愁正仰躺在堆地整整齐齐的稻草上,深黑斗笠遮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他微合的左眼,艳阳下,那流苏耳坠溢着令人沉沦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