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八章 东临蝶岛(2 / 2)
姜逸尘心下默念着“泰定”心境的口诀遗憾摇头暗忖道:“清除一切俗念谈何容易?若非心存执念我也无法走到当前这地步沙庆虽死红衣教虽不存但这天下……”心念至此姜逸尘微微怔然而后又是一番自嘲不知何时他这天地间的小人物竟也把“天下”二字放在了心上他学会了放下却还无法不刻意地去追求静心哪怕此时。
如此既无法“泰定”又谈何“得道”?
啊嗷~
哈哈哈~
呵呵呵~
沙滩上几个姑娘和孩童们清脆悦耳的笑闹声恰逢其时地钻入耳蜗。
姜逸尘寻声将视线从海浪上挪向沙滩边。
他没刻意运转真气附眼是而所见之景极为模湖。
只能眯起眼结合着那些欢声笑语去看去想象那儿该是怎样一副画面。
但见端庄成熟如万俟夫人也和其他姑娘们一样不顾形象、无畏衣衫湿透学着那些渔民的孩子们张开双臂或背着或迎着冲岸而来的滚滚浪涛被一次次拍入海浪中一次次爬起站起乐此不疲。
“浪起于微澜却能通过层层递进的浪潮卷起吞没乃至摧毁船只的巨浪。
“这倒与洛兄的观水论气之说异曲同工。
“厚积而薄发难道是我的整体内功修为还不够是而无法凭此蛮劲去冲破境界?”
姜逸尘思绪发散着。
所谓水涨船高《无相坐忘心法》为木系功法倘使他所学的水系功法修为能再进一步自也能推动《无相坐忘心法》再上层楼。
可对他而言《霜雪真气》是修习内功的根本是无可取代的。
而《霜雪真气》在有《阴风功》的相辅相成下足可媲美一门不错的中等功法。
成于《霜雪真气》固然受限于《霜雪真气》。
他复何求?
是不该太过贪心了。
姜逸尘微嘲一笑从修炼状态中脱出。
随而闻见一道沙哑声音传来。
“我很好奇相认当晚同睡一屋你们做了什么?”
好半晌姜逸尘才确认不是自己出现了神思恍忽而是笑面弥勒在发问。
确实除了那天晚上之外接下来两天他们落脚的客栈房间不多大家只能凑合着睡姜逸尘没有机会和冷魅独处一间那么独处之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不想知道!
其实那天晚上也没发生什么。
不过是冷魅帮他解去了缠身多日的裹布帮他细致清洗了满布伤痕的后背二人便各自上床安歇。
只是两人睡意不浓侧躺相对着说了不知多久的话才迟迟入眠。
二人间没有互诉衷肠、互表相思因为在相认的那一刻许多话语已在不言中。
久别重逢不一定非得是干柴烈火只要心意相通便胜却人间无数。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姜逸尘都没打算让任何人知晓。
那到底是冷魅与他之间的事他可不希望床笫之私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迟迟不得答复笑面弥勒也未见着恼至少那张面具上还是副宽厚可掬的笑态。
“九莲山下屠万方打碎了一副这般面具这副新面具倒是花开二度别无二致。”
姜逸尘心下暗戳戳地想着开始明白为何那么多人都讨厌这副面具这副笑脸了。
只听面具之下透出老怀甚慰的笑意缓缓说道:“看来是当作夫妻间的床笫之私了那我们这些外人的确没资格打听。”
姜逸尘听言立时便有几分羞愤张口欲辩可在吞入一口咸湿海风后不知是因满嘴干涩不想言语还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那副笑脸面具默然以对。
“好了不提这个。”笑面弥勒挥挥手表示揭过此话“换个问题你对散人居这些人不惜深入闽地铲除东瀛贼寇怎么看?”
姜逸尘一时没想明白笑面弥勒为何会有此问若有所思。
笑面弥勒却自问自答地接着道:“我看他们对于东瀛人的仇恨或有却不见得有多深我想是看在你那位红颜知己的面上才舍命相陪你那位红颜知己自然也不会无的放失必当是为你而来那么你探寻到你想要的答桉了么?”
听言至此姜逸尘不再沉默干脆道:“前辈果然也知晓了我是为找寻生身父母的线索而来。”
几日同行姜逸尘已习惯随冰忆等人改用“前辈”替换去“弥勒帮主”的生分称呼。
笑面弥勒道:“没把你的能力、性格与底细摸清当初也不会把重任交托于你。”
姜逸尘轻笑道:“那我倒是该感谢前辈的关照了。”
笑面弥勒没接此话接续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说道:“经红衣教这么一闹腾闽地的东瀛人所剩寥寥而这些喽啰显然无法给你提供任何有关于你父母的线索。”
姜逸尘眼中的暗然之色一闪而逝好奇道:“莫非前辈能帮到我的忙?”
笑面弥勒摇了摇头道:“这方面显然彼时的朝廷也下过不少苦功抹除掉了不少关键信息时至今日在中州想来不会有人比老伯知道更多关于你父母的消息。”
姜逸尘叹气道:“老伯能告诉我的都已告诉了我。”
当年隐娘和老伯三缄其口不告知他确切身世慕容靖也同他说过闽地凶险他不知生身父母姓名更不知该如何去想象他们的模样。
直到凝露台一役后到了药谷老伯才借药老之口将其所知和盘托出。
他的能力已被保护他的长辈们所认可只是还未来得及踏上寻根之途闽地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莆田郡的一把火烧掉的不只是南少林还有中州江湖的三分底气以及东瀛人自己。
闽地更是从危机四伏的龙潭虎穴转变为被刮去七分血腥江湖气的偏远之地。
两日来姜逸尘找不见药老口中那世代有人耕作的山坳小村也寻不见当年自己呱呱坠地的小渔村闽地似乎没有父母存在过的一丝痕迹。
姜逸尘未免有些茫然。
所幸他不是孤身一人有伙伴知己相伴还背负着其他希望尽管有些失落却不会于此止步就此沉沦。
姜逸尘转向笑面弥勒说道:“承蒙前辈如此关心想必你二人出现在那溪岸边乃至同我等东临蝶岛绝非心血来潮本便是为我而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