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时疫(上)(2 / 2)
来到舒默榻前,看着舒默一脸的惨白,阿尔萨还是将杜筱月的事一一转告,末了说:“公子,月夫人这病还真是赶巧了!”
相比较阿尔萨义愤填膺,舒默倒是淡然不少。面对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会生病的吧!人性向来是利己的!本应如此的事,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他虚弱地摇摇头,对阿尔萨说:“我若知道,必不会让你去。这显而易见的事,任何女人都会生病的!”
“公子……”阿尔萨有些口拙,不知该如何说。
舒默挥挥手,示意阿尔萨退下。他想要好好休息。其实杜筱月的选择他是真的无所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任何人都是自私的!闭上眼睛,舒默的脑海中突然就出现那张温暖的容颜……
还记得他从骨梁征讨回府时,那容颜的主人曾经在他耳畔清晰地说:“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指呈日月。生则同襟,死则同穴。……舒默,你要记得,只要你不负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虽渴求活着,却从不惧怕死亡,若你先我而去,我必会相随!”
舞惜!
舞惜,若是今日是你,你可也会突然生病?或是你会别的借口?
舒默猛地睁开眼,眼眸中有着同他灰白脸色不相符的光芒:不,她不会!他相信,舞惜不会如她们一样!若是,舞惜在这……
思及此,他眸中的光芒又暗淡下去。他在心底庆幸,庆幸舞惜不在!若不然,她会冒生命的危险!舒默发现,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她能活着,好好的活着!
“阿尔萨走了吗?”见玉儿进屋,杜筱月紧张地问。
“是,总管听说您也病了,并没有说别的。”玉儿老实地回答。事实上,她能看出总管脸上明显的不悦。
杜筱月轻轻拍拍胸脯,说:“好险啊!若非你先得了消息,我岂不是这会要去侍疾了?等回府后,我便额外赏你!”
“谢月夫人。”玉儿欢喜地说。
安昌殿内,当拓跋乞颜听说舒默身染时疫后,震惊之余勃然大怒!他起身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整个人仿佛是晴天霹雳一样!难道是天要亡乌桓吗?舒默一直都是他心中内定的继承人!这该死的时疫,为什么偏偏是舒默?
他猛地起身,道:“不行,本汗要亲自去一趟慕容部落!”他要去看看舒默!他是天子,有他在,舒默一定会无事的!
库狄迅速来到他面前,跪地道:“大汗,此举万万不可!您身系整个乌桓江山社稷,怎可以身犯险?若是二公子知道,也必定不同意您前往啊!”
“滚开!”拓跋乞颜一脚踢向库狄的肩膀,怒道,“你不知道舒默对于本汗来说意味着什么!”
“奴才知道!”库狄不顾疼痛,倒地后迅速起身,对拓跋乞颜说,“大汗,奴才知道,您一直属意二公子!可是今日之事非比寻常!您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啊!若是您也染上了,二公子会更加自责的!请大汗以江山社稷为重!”
拓跋乞颜无奈仰头,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当年倾城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真的是万念俱灰,恨不能生死相随!而当时入耳的也都是这些“以江山为重”的话,他们说的轻松,哪里明白他的剜心之痛?
拓跋乞颜睁开眼睛,看着天空,喃喃:“倾城,你听到了吗?舒默病了!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亲自去看他,可是……他们都说让我以江山为重,你说我该怎么办?倾城,若是你在,你一定会去的,对吗?”
正在这时,拓跋严宇进宫了。
他也听说了慕容部落时疫泛滥的事,也听说了舒默身染时疫的事。他怕拓跋乞颜一时冲动,做下错事,所以急忙赶到宫中。果不其然,看见库狄跪地恳求的一幕。
他大步上前,大声道:“大汗,您万万不可冲动!”
拓跋乞颜循声望去,见是拓跋严宇,颔首道:“不知大兄今日入宫有何要事?”
“大汗,臣听说舒默身染时疫一事,怕您护子心切,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来!”拓跋严宇正色道。
拓跋乞颜心知拓跋严宇因着倾城的缘故,一直对舒默心有成见,便说:“可是,舒默,是本汗的儿子!也是如今朝中最得力的公子!”
“大汗,朝中不止有舒默,还有桑拉!还有别的公子!您的儿子也不止有舒默!”拓跋严宇直言。
“你!”听着拓跋严宇这么说,拓跋乞颜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