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时疫(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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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拓跋乞颜的怒火,拓跋严宇丝毫不惧,他说:“大汗想说的是不是您和倾城的儿子只有舒默一个?”
拓跋乞颜愣住。
自从倾城去世后,他和大兄便有默契地再没有提及过倾城。甚至,这二十年来,除了在库狄、皇甫程和舒默面前,他再也没有提及倾城!
没想到,大兄什么都知道!不过既然他已然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再隐瞒,反正今时今日的舒默已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需要他再保护周全。思及此,拓跋乞颜坦言:“是,大兄所言不假!舒默是本汗和倾城唯一的儿子!若是舒默出了什么意外,九泉之下本汗无法对倾城交代!”
“可是若您有什么意外,百年之后该如何向先祖交代?如何向乌桓百姓交代?臣一直敬佩大汗是心怀天下之人,难不成为了儿女私情要罔顾江山社稷和黎民苍生吗?”拓跋严宇这话说得极重。
拓跋乞颜话语一滞。其实无论是库狄还是大兄,他们说的都不错,他不止是倾城的丈夫,是舒默的阿爸,也是乌桓的汗王!可是,昔日便对不起倾城,难不成这一生都要愧对倾城吗?
“大汗。”发现他内心有松软的迹象,拓跋严宇颇为语重心长,“臣相信有您福泽庇佑,舒默不会有事!朝中名医大有人在,不妨多派人手去慕容部落!”
“让本汗想想吧!若无事,大兄请自便!”拓跋乞颜说完转身进了西配殿。
拓跋严宇知道话已至此,大汗必定想明白!想了想,他朝库狄招招手,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库狄听后,道:“是,奴才明白了。”
舒默在慕容部落病倒,而舞惜也已病了有五六日。五六日前,不知怎么回事,舞惜突然昏倒,将众人吓得不行。偏生刘子然外出寻一味药引,早在半月前便离府了。云珠只得将莫素和请来,莫素和把脉后,说舞惜是心思太重,以致五内郁结,才会被伤寒侵体。而舞惜本就体寒,生了瑞钰后,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加之正值寒冬,所以莫素和建议在吃药的同时务必静养,不可再受寒了。
于是,一贯在屋内待不住的舞惜已有五六日不曾离开内室了。看着瑞钰每日生机勃勃地跑进跑出,舞惜羡慕得不行,直言这样的感觉真是赶上坐月子了!
这日,舞惜正在榻上看着书,便见云珠一脸为难地进来了。舞惜一看她那表情,便知必是有要事发生。放下书,问:“什么事?”
“公主,宫里传来了信,说是公子染上时疫了!”云珠言简意赅地说道。
“什么?”舞惜听了几乎要从榻上跳起来。时疫啊,这在医学条件落后的时代是要死人的!舒默染上时疫?那他……会死吗?
舞惜呆坐在那儿,脑中不受控制地想着各种可能。如果舒默真的不治身亡……
这样的可能性一出现在脑海中,舞惜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发现她无法像想象中的那样淡然!无法平静地接受舒默的离开!她能笑着接受和他天各一方或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她至少知道他还活着!只是和她没有关系罢了!但是倘若他真的不在了……
不!不!舞惜摇着头,不行!他不能死!她不能让他死!尤其他现在对她还存着心结,他不能带着对她的心结离开!
云珠看着她那失神的样子,轻声道:“公主,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您不要太过担心!”
舞惜双手握拳,狠狠砸在床边,“嘭”的一声。云珠连忙上前抓起她的双手,原本白皙娇嫩的双手瞬间就红肿起来,足可见她方才的用力之大。云珠本想说两句,然而一见舞惜那样子,便什么话也不说口了,只能将她的手小心捧着,轻轻按揉。
然而舞惜并未感觉到疼,她心底的难受早已令她忽略了身体的疼痛。她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一味要强,当时在舒默回府后,就应该去好好宽慰他的!不该等他自己想通,毕竟事关全家老小的性命,哪里是能轻易想通的!当时云珠还劝过她,为什么她要这么倔强呢?为什么一定不肯服软呢?
若非是不想见她,舒默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离府去什么巡查,那样也不会身染时疫了!若是此次舒默就这样走了,让她余生的日子要怎么过?
仔细想想,这两年来,舒默对她真的不错,不论她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答应了。平日里对她也算是体贴入微了,而她呢,她做了什么?前世的记忆令她总是不能放下一切全身心地投入,这样是不是对舒默也不公平呢?舞惜开始检讨自己。越是检讨,越是觉得不能让舒默就这么离她而去。
不行!她要见到他!她要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