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麻烦上门(2 / 2)
“这事我昨天在东宫才听到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虽然不懂得农事,但也知道,韭菜不应该是这季节就有的。”秋曳澜如今满心记挂着丈夫,可没时间耗在济王府的事情上,直截了当的道,“虽然说权贵人家在冰天雪地也能吃上绿菜,可不当时节的时候,挑选的余地通常都不会很大。假如昨天济王府的厨房不是恰好有韭菜的话,十三嫂的性命就很难说了!”
“会不会是巧合?”阮慈衣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禁沉默了一下,才道。
秋曳澜看着她道:“当然可能是巧合!不过大表姐你知道么?我昨儿个奉婆婆之命去济王府弄清楚事情经过,因为八嫂去找六婶母了,我就去看了济太妃跟十三嫂——结果十三嫂哭啊哭,死活不肯说缘故!后来八嫂回禀婆婆,道是六婶母不承认她怎么了十三嫂,两下里一对照,我倒觉得六婶母未必没有被冤枉了!不然她就是自己不好说婆婆的不是,身边人总有能开口的吧?怕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来个吞金,偏六婶母最近没找她麻烦,只得去六婶母跟前走一遭就演了这出戏!”
横竖济王妃不待见小儿媳妇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东宫才得禀告时,来龙去脉都没问呢,不都一致认为米氏又欺负媳妇了吗?
阮慈衣跟济王府唯一的交情,就是肃郡王妃,她在肃郡王妃那边打听不出什么,就再没消息来源了。如今也没什么站得住脚的话好反驳秋曳澜,所以虽然还是觉得有些疑惑,也只得道:“但含烟她何至于如此?济王妃虽然待她不算好,但如今孙子都有了,想来日后时间长了,念着孙子的份上,济王妃也会慈和下来的,何必要拿命去陷害婆婆呢?”
“她的目的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秋曳澜摇了摇头道,“我那婆婆已经代济太妃准许他们夫妇择日开府,单独过日子了!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十三哥已有郡王之封,若非为了顾全孝道,他们早就可以自立门户当家作主,何必在济王妃跟前看脸色?
“毕竟济王府世子又不是十三哥,他们在济王府住下去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徒然受限制罢了:表姐也知道,十三哥说起来也是济王妃亲生的,但也不知道这位王妃是怎么想的,愣是把亲生儿子看得还不如嫡亲侄女紧要——儿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媳妇?”
肃郡王妃这次虽然是以身行险,但以生食韭菜的法子保得一命下来,也不过是将养几日的功夫,却能换得太子妃亲自开口让他们夫妇搬出去住——虽然说搬了出去,济王妃终究还是长辈,但她既然已经落下差点逼死媳妇的名声,以后想再对肃郡王府做点什么,上下骂声也得让她掂量掂量了!
“这冯含烟一直给人温婉的印象,谁料算计起来也是果断之极!”秋曳澜心里颇有些赞赏这个堂嫂,“米氏亏待她的事情,从她过门就有传闻了。她一直忍着不发,从来不在外面诉说,更没有闹腾过。愣是熬到生下儿子之后,选着儿子快满周的日子来这么一手——谁会怀疑?谁能不同情?”
就是太子妃,其实也未必没有看穿事情真相,否则也不会在楚意桐提议惩罚济王妃时拒绝了。但太子妃还是允许肃郡王一家搬出济王府,显然即使看出内情,却还是心软了。
“恐怕这也在冯含烟的算计之内,毕竟婆婆是出了名的疼嫡媳。”秋曳澜一五一十的给阮慈衣解释清楚,阮慈衣这才释然,未免唏嘘:“她当年嫁到济王府,虽然说我不敢居功,但到底是给你描述了她性情容貌的。若她过得好也还罢了,若过不好,甚至因此伤了性命,我却没脸去见她姑姑。”
秋曳澜轻笑着道:“如今她心愿得偿,往后料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烦心事了。大表姐不必再为她担心!”
这次分家可是肃郡王自己先闹起来的,秋曳澜估计这位十三哥现在跟母亲离心已经离得差不多了。分家之后肯定轻易不会来往,天长地久的感情自然更加疏远,倒是肃郡王夫妇两个,没了上头长辈的挑剔,夫妻两个本来感情就不错,久在一处,以肃郡王妃的手段还能不把丈夫笼络好?到时候夫妻同心,济王妃想再拿捏小儿子小儿媳哪有那么容易?
秋曳澜对济王妃没什么好感,所以明知道她被肃郡王妃算计了一把,也不会去戳穿。这会跟阮慈衣说完了这一件,只道阮慈衣要告辞了,谁想阮慈衣关心完了冯含烟,又问她这边:“听说南面民变,牵扯到了崇郡王?”
“可不是?十九如今忙着,我也没听到多少。”秋曳澜现在自己心里还没底,当然不肯跟阮慈衣多说——阮慈衣又问了几句,看出她的不耐烦了,暗叹一声,就识趣的告辞了。
秋曳澜虽然有点倦怠,但还是依礼送她到门口,目送阮慈衣的马车远去,正要转身回府,谁料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跟着有人喊道:“秋妹妹!”
秋曳澜诧异转身,这么喊她的人只有一个——果然看到凌醉打马到门前,跳下来之后抬腿就朝台阶上走,边走边催促道:“你快回府去,带好璎儿他们几个,无论这边怎么个热闹法都不要出来!”
“怎么了?”秋曳澜愕然。
凌醉怕她纠缠,所以飞快的解释:“今儿个朝会,永义王打头,一群人拿了南面民变的事情诘问十九——却被十九这边逐字逐句反驳得体无完肤!原本他们输了也就输了,该正经商议南面要怎么个处置法了不是?谁想那群老东西忒不要脸,输了还要纠缠不清,这不冯汝贵那老货也是做得出来,众目睽睽之下,跟十九隔着四五步呢,忽然就倒地不起说是被十九害得,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今冯家那边正打算拿这个做幌子,让老的小的跑过来讨要说法——十九现在要跟纯峻他们去议事,脱不开身回来,就送信让我过来收拾他们!”
他边说边挽袖子,冷笑着道,“秋妹妹你不必担心,为兄我不擅庙堂事,这种滚刀肉可是修理得太多了,待会……”
脸色铁青的秋曳澜打断了他的话:“义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儿既然是我的家,有人闹上门来,当然应该我这做主人的出面!怎可躲在义兄身后?!”
“不是说你怕了他们,只是这样的腌臜人实在碍眼,何必扰了你跟孩子们的兴致?”凌醉忙道,“再说这也是十九体贴你们!”
“这不是体贴不体贴的问题!”秋曳澜转着腕上的镯子不住冷笑,“而是我很好奇,区区一个朝臣的家眷,凭什么跑到堂堂郡王府跟前来闹腾?!还有,慢说众目睽睽之下十九根本没碰到冯汝贵那老货,就算碰到了,真揍了他一顿,又怎么样?!十九的父母、祖父祖母都还在,难不成冯家还想代这四位尊长教训十九?!正经讨公道难道不是该去福宁宫或东宫吗?不去这两处而来崇郡王府,是笃定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迎着凌醉几次想插嘴又找不到机会的神情,她不容置疑的一指府内,“你给我进去陪好了孩子!别叫他们好奇跑过来,今儿个凭什么人过来找麻烦,我要亲自接着!!!”
她还不信了!昭德帝也还在拉着偏架呢,崇郡王府居然连个墙头草的下三滥伎俩都接不住?!
“这是送上门来的出气筒,你敢跟我抢?!”见凌醉站着不动,秋曳澜脸色一寒,跺脚娇斥,“义兄别忘记,我可不是什么温婉贤淑的人!你确定要得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