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秋香别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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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子夜时分,束府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住在秋香院的孙浩然还没有睡下。
他背着手在地下来回踱步,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过滤着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
那位大太太看起来雍容华贵,不像会使坏的人,她说姑爷悲伤过度离家出走究竟是不是真的?白天在葬礼上见到的应该是百合的丫鬟,那个跪在灵前哭的一身重孝的姑娘除了是百合的丫鬟还会是谁。孙浩然离开广陵的时间太久了,他走的时候闻樱还是一个小丫头,五六年没见,变化自然是大的,没有把人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看来还得从百合的丫鬟入手,她曾经写信给二叔,信上说姑爷对姑娘不好,姑爷一直睡书房,夫妻两个各居一处。这样看来,闻樱肯定知道些什么,她是百合的贴身婢女,对百合自然是忠心的,所以她写给二叔的信也是可信的。想到这里,孙浩然决定等天亮之后去找闻樱,他一定要查清楚百合的死因,一来这是叔父交代的,二来也好让自己安心。
原本孙浩然调查百合死因的心没有这么强烈,那是在来束府以前,等他到了这里,看到眼前发生的情景,特别是当他发现姑爷居然不见了之后,对百合的死充满了怀疑。孙浩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百合死于非命,无论是大太太,还是底下这些人他们全都在自己面前演戏。
孙浩然不比他的堂弟,思考问题比较深入,此时睡在隔壁屋的孙浩正早已鼾声如雷,睡得连外面打雷敲鼓都听不见。
第二日,晨起,婧姝才刚起来,冰玉正在给她梳头,就听见外边院子里靑螺和几个小丫头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个说:
“靑螺姐姐,你说奇不奇,闻樱那个死丫头居然在屋里摆起了八卦阵。”
“你别胡扯,她又不是诸葛军师,哪里会摆八卦阵。那不是八卦阵,听说是为防妖魔鬼怪近身随意摆出来的,这个我先前就知道了,还和老郭妈去她屋里瞧过呢,地上放着许多酒坛子,坛子上面贴着黄纸,说这是降妖的符咒,她特地让人去伽蓝寺求来的。那丫头弄这些东西无非是怕三少奶奶和金姨娘的鬼魂来找她罢了。”
“哦,原来那个不是八卦阵,就在刚才我和绿萼路过她屋里的时候,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我们两个觉得好奇,走过去一看,见闻樱那丫头蹲在地上,往火盆里添纸钱,那只火盆有大厨房的铁锅那么大,我们两个瞧了瞧,见火盆里都是灰烬,想必已经烧了很久了,难怪那股烟味这么呛人。”紫藤说。
就在这个时候,在屋里听着的婧姝和冰玉发现两个丫头说话的声音小了起来,以至于无法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
“四少奶奶,不如我把靑螺叫进来,问她都跟紫藤说了些什么。”冰玉道
婧姝点了点头,说:
“你去吧。”
“是。”冰玉把捏在手上的梳子放在妆匣里,去叫靑螺进来。
婧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出了会儿神,她知道闻樱很迷信,先前三少奶奶在的时候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烧纸钱,也不知道烧给谁的。
不一会儿,冰玉就把靑螺带进来了。
“四少奶奶。”
婧姝见靑螺进来,问她:
“刚才你和紫藤两个在院子里说什么呢?”
靑螺道:
“紫藤说闻樱在屋里烧纸钱,弄得好大的烟,四少奶奶还不知道呢,闻樱这丫头很迷信。”说到这里,只见靑螺顿了顿,对婧姝道:
“四少奶奶,奴婢有一个事想对四少奶奶说。”靑螺上前对婧姝道。
婧姝诧异的看着她,说: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靑螺稍作犹豫,道:
“四少奶奶,告诉你个事,三少奶奶住的屋子晚上闹鬼——”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这些。”婧姝打断靑螺。
靑螺愕愣的看着婧姝,道:
“四少奶奶以为奴婢道听途说?”
婧姝一脸严肃的对靑螺道:
“鬼神之说原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世上本无鬼,因为人做了坏事,心里有鬼,所以才会害怕鬼上身,说到底是自己心虚罢了。三少奶奶屋里接连死了两个人,于是那些不懂事的丫鬟就造谣说,三少奶奶屋里有鬼,说白了都是那些丫鬟们无事生非弄出来的。你一直在我屋里当差,我见你是个好的,所以留你到现在,你若也像那些没见识的丫鬟那样,听信谗言,道听途说,无中生有,你就别在我屋里当差了。”
“四少奶奶,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提鬼神的事。”靑螺见四少奶奶要撵她出去的样子,赶紧跪下磕头赔不是。
“你起来吧。”婧姝放缓语气,对靑螺说:
“闻樱只不过迷信了点,你们这些人就说她因为怕鬼所以才这样,以后我再也不想听见有关鬼神之说,府上干干净净,哪里来的鬼,都是你们这些人造谣出来的,若再让我听见谁说一句三少奶奶屋里闹鬼的话,就在二门上领二十顿板子再撵出去。”
靑螺见四少奶奶绷起脸来说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边在地下磕头,边一叠连声的说:
“四少奶奶,奴婢以后再也不道鬼说神的了,奴婢一定谨记四少奶奶的教诲,别说道鬼说神,就算有人在奴婢跟前说三少奶奶屋里闹鬼,奴婢也不听。”
“你以为不听就好了吗,除了不听之外还要不闻不问。”冰玉道。
“冰玉姐姐说的是,奴婢向四少奶奶保证,从今以后只要见到或者听到鬼神两个字就远远的站开去。”
“你若真能这样就好,你下去吧。”
“是,四少奶奶。”靑螺躬身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之后,冰玉忍不住问婧姝:
“四少奶奶,你为何那样对她?说三少奶奶屋里闹鬼的人并不是她。”
婧姝道:
“这个我知道,不过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府上说那边屋里闹鬼的人越来越多了吗,我那样对她,一来想给她一个教训,二来也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你别小看这丫头,她竟是底下那些人的头,仗着自己生了张巧嘴,外加头脑比人家灵活,底下那些丫头差不多都听她的。”
冰玉见婧姝这么说,边点头,边道:
“你说的对,无论是我们这边屋里的小丫头,还是四太太那边屋里的小丫头,甚至三房、大房那边屋里的小丫头,跟她的关系最好,一个个靑螺姐姐靑螺姐姐的叫的好不亲切。”
“所以管好她,就等于管好底下那些人。”婧姝道。
此时四房那边正围着一张方桌吃饭,门口的花架上放着一只景泰蓝花瓶,瓶中插了一支腊梅。小柔见了腊梅,凑上去嗅了嗅,道:
“这腊梅怎么一点也不香,弟弟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束星邈回头看了看开得正艳的腊梅,笑道:
“一大早姐夫送来的。”
小柔诧异的看着束星邈,问他:
“姐夫,哪个姐夫?”
束星邈嗫嚅了几下嘴唇,轻声道:
“还有哪个姐夫,是你先前的丈夫。”
小柔一听这话,脸刷一下涨的通红,只见她快步走到花架前,把腊梅从瓶子里取了出来,跑到外面仍在花坛里。
母亲和弟妹都用惊愕的眼神看小柔,等她转身进来的时候,颜氏皱着眉说:
“你是怎么了?”
小柔铁青着脸,指着星邈的鼻尖,没好气的警告他:
“以后你如果再敢要那个人的东西,就别进这个门。”
星邈忽闪着眼睛看着怒火中烧的姐姐,小荣见弟弟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上前对小柔说: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怪罪邈儿,他还小,能懂多少?”
“谁让他带那个人的东西进来。”小柔没好气的说。
星邈委屈的说:
“是他给我的,我能怎样?”
“他给你你就要了吗?”小柔气道,那样子好像巴不得把星邈捏成个馅儿饼,一口吞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