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古人最是讲究礼仪,陈慎找借口找得理直气壮,腰板挺得笔直。
帆州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陈慎,陈慎后背一凉,下意识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还没来得及询问,帆州大手一挥,从榻上拎起小孩的脚踝,猛地扒掉小孩的裤子,推到陈慎眼前。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等到陈慎反应过来,视线就猛然被一个放大的小黄瓜占据,鼻尖几乎堪堪就要碰到,倒吸一口凉气退后一步,手上却还贱贱的上去弹了嫩白的小黄瓜一下。
不经意低下头,就对上一双刚刚睡醒的丹凤眼。
在自己手里小黄瓜的主人脸蛋越来越红的情况下,陈慎尴尬后退几步,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也差点要维持不住,下意识要摸鼻子,忽然意识到这只手上一秒碰了什么,顿时摸也不是放也不是。
都是在表姐家逗胖侄子逗习惯了,都怪那小子一被摸鸟就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笑得满床翻滚,淘得让人手痒!
轻咳了声,内心扎耳挠腮的想着怎样解决现在的尴尬,陈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刚想开口忽然有些心虚地不敢对上一老一小的眼睛。
垂下头声音低低地有些艰难地说着:“嗯,是真的,果然是师弟啊!”
等到流树收拾好自己,陈慎却是不好意思再呆了,面无表情实则尴尬地要死地问流树适不适应,嘱咐几句就端着高冷的架子离开。
他还是专心等着他的流缘小师弟来吧,唔,晚上要注意不能说梦话喊流缘了,会被听岔了音的凝韶灌一肚子汤圆的,啤酒肚的男女是没前途的,到时候御剑而飞就像筷子上插一土豆,忒埋汰了!
都怪自己怨念太深重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眼瞧着院口没了陈慎的影子,帆州道人弯下腰定定地看了流树一会,瞅着苍白小脸上的两抹殷红,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装得还挺像!”
原本升腾着的红晕瞬间从脸上褪去,就像女子精心装扮的胭脂被擦去般干净利落,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羞涩忸怩,折身又去木椅上看书。
从深夏里蝉鸣惊醒重楼下的一湖晚荷,到枫林金叶飘满一个轮回,每日修炼后陈慎就托着下巴静心等着一个道号叫流缘的入门弟子。
后山被深天长雪积压掩埋,倚门望雪却比把气质调整成雪还冷清的陈慎双手拢在袖子里,心里盘算着怎样不着痕迹的抱主角的大腿。
镜湖下的溪流在人间淘出几丝新绿,三月春花渐次醒,陈慎抓心挠肺得每日都要不着痕迹地向山门的方向望上一眼。
等到第一丝热风吹来,陈慎就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眼巴巴在山门等着一个穿着寒酸气质出众的小弟子的到来。
从夏至等到秋分,从满心期待等到不敢置信,陈慎终于发现剧本君竟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犄角旮旯里不治身亡。
也许是因为蝴蝶效应,他没能等到他的救世主,也再也不能确定原文里一些事情的走向。
但是他不甘心唯一的希望破灭,他还没跟女友细水长流的走过一辈子,至少也得摸过小手亲过小嘴啊!
也许主角会出现在明天的阳光下,毕竟谁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只是以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主角来的时候就被改变。
他开始每天黄昏时摆着冰霜脸在山门吹冷风,直到充满希望的明亮眼眸隐入黑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小说中那个一路被老天爷的风雨手玩弄成黑色的你!
秋夏分隔的最后一日,他的世界也随着夜幕深深坠入黑暗,这是主角可能到来的最后时间了。
本来来到这陌生的杀人如吃饭喝茶般随便的世界,他就像吸食毒品的人般将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主角身上。
现在一切庆幸的想法已经摇摇欲坠,他可能再也回不去的残酷现实,像是生生将他的脊椎骨都抽出去。
那些他故意忽视的法则和忍耐的规矩都将紧紧地逼迫他,再也不能临阵脱逃。
老子不想随随便便杀人,也不想在吃饭睡觉打豆豆的时候被别人杀啊!
第二天晨曦耀眼的光洒进他的眼底,心里却冰凉如锥,满眼绝望的他身后多了个小尾巴,他没等到能解救他的流缘,却被塞给了一个才修道一年的流树。
坑货师伯留书一封就把流树推给了掌门,日理万机的掌门怎么可能在批阅山下发来的除妖信函和处理山中休整大事之余,追着小孩满山跑,问他剑法练没练好,吃没吃饭。
于是这个差事就落在了领小孩进门的陈慎身上。
陈慎也在精神恍惚中随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