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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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景轩阁门口的太后的宫女在看到皇上和皇后以及太后娘娘一行人到来后跪地行礼,皇上阴沉着一张俊脸大步迈进殿门,彼时太子北堂逸已然恢复了神智且穿戴整齐,在看到皇上走进来后他颓败的脸色有了丝惊惶,他冲上前跪在皇上面前:“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儿臣也不知道怎么会——”
他话还没说完,皇上已然提脚重重踹过去,这一脚踹得极重,北堂逸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后面紧跟而至的皇后看到这一幕,一颗心紧紧揪起来,纵然她心中有多想扶皇儿起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皇上的怒气正旺,她若是帮着皇儿求情只会让皇上愈发生气,所以她狠下了心不去看北堂逸,只将目光对准缩在床角的女子,而女子却死命勾着头,看着很是熟悉的身形,皇后娘娘的嘴唇不由噏了噏,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会是苏心妍和那个玉晶郡主,但她也全然没有想到,会是她嫡亲的侄女南宫雨。
皇后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晕眩,亲上加亲她不是没想过,但绝对不能是这个侄女,比起外人,她很是清楚这个侄女绝不如她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温柔善良,这也罢了,身处这深宫之中,天真善良的女人只会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可是,这个侄女的手段和心计,那可是连她这个见多了血腥的皇后都为之动容的,若是皇儿娶了她,只怕将来想要蘀皇儿讨侧妃来巩固势力都得好好斟酌,不然亲家不成反倒会成仇家!
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这个侄女是用来拉拢陵南王的,她一直打着想将南宫雨嫁给陵南王府世子北堂琊的主意,可如今,什么都完了!
太后娘娘在看清床上的女子是南宫雨之后,在看到皇后娘娘满目震惊和愤恨的表情,她心中就不免叹息,害人终害已,若不是皇后一心想要设计那两个小丫头,又岂能被那两个小丫头反将一军,受害者由那两个小丫头变成皇后的儿子和她的亲侄女。只终究她心中虽再不喜欢皇后和对皇后失望,太子北堂逸却也是她嫡亲的孙子,眼见着皇上怒气未消她忙劝道:“皇上且消消怒气,逸儿他也不是那无德之人,这其中想是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听得母后这般劝阻,皇上心中的怒气这才消褪了些许,他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他虽一向并不看好太子北堂逸,却也清楚这个皇儿不像是那种胆大妄为到淫(和谐)乱宫闱的人,更明显的道理是,这个皇儿若是喜欢卫国公府的南宫雨,他大可以求他母后赐婚,即便不能为正妃,卫国公为了皇后也会同意让南宫雨为侧妃,他完全没必要和南宫雨私下苟且。
只是皇上也是聪明人,知道今日之事太子和南宫雨定是被人设计,而幕后设计的人想来和皇妹多少有些关连,对于永乐公主,皇上是心知肚明的,这个皇妹在尚是天昭公主之时虽然人称陵京第一纨绔女,但其个性爱憎分明,向来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十倍还之的,今日之事若真是皇妹布的局,那就只能证明一点,皇后或是太子定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她大怒,才会设计太子和南宫雨。
皇上心中揣着明镜,那眼就往身侧的皇后望过去,皇后被皇上冷冽的眼光一瞪,心中那点愤恨马上收了起来,哀声道:“皇上,逸儿他素来沉稳,今日之事定有内情,还请皇上念在逸儿素来敬重您的份上给逸儿一个辩解的机会。”
这个台阶搭得正好,皇上两眼就望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太子望过去:“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堂逸忙勾着头道:“父皇,儿臣只记得喝了一些酒头有些晕就起身散步,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就有些晕,等儿臣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撒谎,儿臣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皇上瞧着他表情不似有谎,只是纵然太子是被人设计陷害,起因也在于他母后身上,想到这里,皇上脸上的表情就有了些许的不喜,身侧的皇后将皇上脸上的表情看得仔仔细细,做了多年皇后的她虽不敢说将皇上心中所想揣摩得很是通透却也能揣个八九不离十出来,皇上脸上现出这样的表情,大抵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心中暗恨永乐公主和苏心妍以及小坠子,同时又有些害怕二皇子是不是和永乐公主联手反设计了这一幕,她心中虽然很是惴惴,却也明白如今得想办法打消皇上对皇儿的不满,至于她,多年的夫妻,她又是一国主母,皇上心中再不喜,众人面情还是会给她一国主母的面子的。
她眼睛转向一直勾着头的南宫雨,压下心中的烦燥不安尽量将声音放柔和了道:“雨儿,你怎么会到了这里?不要怕,说出来,皇上和姑姑一定会蘀你做主。”
原本准备了用来拉拢陵南王府的侄女转眼爬上她皇儿的床,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后心中别提有多憋屈,更憋屈的是,纵然今天的事可以证明是有人暗中设计陷害皇儿,但这个侄女成为皇儿侧妃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了,一旦这个侄女成为皇儿的侧妃,那些她心目中早已盘算好想要拉拢的大臣们就会因为此事而怯步,毕竟,有了一个忠勇王府唯一血脉为正妃,又有她这个皇后娘家侄女为侧妃,那些个大臣们,自然不会笨到还想将自家的嫡女嫁给太子了,两个身份那么特殊的女子成为太子的正侧妃,他们的女儿再美也没办法争宠了不是!
皇后心中是恨得直咬牙,面上却还要保持一国主母的大度,只是那往日看上去雍容大度的凤仪如今怎么看都有了线裂痕,显出几分狰狞。
南宫雨心头的愤恨和懊恼以及羞辱一点都不比皇后少,她压根就瞧不上太子北堂逸,虽说北堂逸才是身份显贵的那一个,但她一直喜欢的人就只有北堂琊,可如今,这一切都破灭了,她即便再不喜欢太子北堂逸,从今往后也只能收了心思循规蹈矩的等着嫁给北堂逸为侧妃!
侧妃!一想到她往后只能是侧妃的身份,她这心里头就忍不住想要啼血,嫁给北堂琊,她虽然只是世子妃,但将来可是陵南王府的王妃,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身份,而嫁给太子北堂逸,却只能得一个侧妃身份,就算将来北堂逸成为一国之主,她也只可能是贵妃,贵妃再尊贵,也还是要屈居于皇后之下,说难听点,也不过就是个高贵一点的妾室罢了!
太子的母后虽是她的亲姑姑,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相较于她自个的儿子,皇后自然是不可能帮她这个侄女的,太子殿下如今根基尚浅,为了让太子牢牢实实的坐稳东宫之位,皇后姑姑是会想尽办法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大臣,而她虽然是皇后的亲侄女,却又成为皇后姑姑最不用拉拢的人,也就是说,她若是嫁给北堂琊,在皇后姑姑的眼里是有利用价值的,但成为太子表哥的女人,对皇后姑姑不但没利用价值,说不定还成为皇后姑姑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自打皇上皇后和太后迈进这门槛时,南宫雨就知道今日之事不管她是不是受害者,在皇上和皇后以及太后的心里,对她的印象势必是大打折扣了,如今她要做的不是去乞讨和求情,而是要让皇上皇后以及太后三人心中清楚,她南宫雨绝不是那种为了爬上太子的床不惜做出这样丑事的人。
等到皇后一发话,她再不迟疑的由床直挺挺的跪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凄婉的道:“回皇上皇后,臣女记得当时臣女有些内急,随着宫女行至半路头就有些发晕,等臣女醒来就成了——臣女自知无颜,也知道太子殿下他也是受人所害才会这般,臣女不愿因此而让太子殿下为难,甘愿绞了发出家,只愿皇上的皇后娘娘看在臣女也是为人所害的份上饶了臣女的家人。”
说完她伏地不起,只嘤嘤哭泣着。
她这般一说,皇上龙颜上的阴霾总算消褪了些许,皇后娘娘瞧着这心里头也就有了几分安稳,不得不说,她这个亲侄女的脑子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如何说才能让皇上心中的怒意消散,她这自愿绞发出家的话尽管是言不由心,却表明她没有利用此事胁迫皇上下旨赐她为太子妃的打算,这样皇上就算心中还有着怒火,却也会念在她这般识趣的份上赐她为太子侧妃,虽然以卫国公府嫡女的身份为侧妃是有些委屈了她,但事已至此,她这个姑姑就算再不愿意让亲侄女成为皇儿的侧妃,可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眼前这道难题,她总不能真由着她去绞发做姑子,若真让她这么做,父亲和哥哥也会因此心生寒意。
皇后心中思绪百转千变,却不敢开声,怕她开声反倒会让皇上心中生疑。
皇上的眼眸在北堂逸和南宫雨的身上来回扫射,北堂逸和南宫雨二人一颗心紧紧揪起,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良久之后,皇上挥手,“都起来吧。”
北堂逸和南宫雨虽是舒了一口大气,起了身却也不敢去看皇上,只垂着头屏了呼吸。
见皇上让皇儿和南宫雨起了身,皇后娘娘提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想到今日之事变成这般,她就觉得像是被人给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这种羞辱,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皇上,皇宫之中竟有人胆大妄为到如斯地步,这——”
“皇后的意思是要撤查下去?”皇上突然打断她的话,星目中含了点点讥诮看着她。
皇后一窒,皇上那双洞察一切内情星眸中的讥诮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着她的心脏,让她下面的话再没有办法说下去,她整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皇上他究竟知道多少?
皇后不敢再开声,皇上冷冽如秋水般的星目淡淡收回,太后怜悯的望着北堂逸,这个孙子,在众多孙子之中虽不是出类拔萃的,但一直以来中规中矩是个孝顺的孩子,有个皇后的娘亲对这个孙子来说是好事亦是坏事,只是,原本就对这个皇儿不甚喜欢的皇上经此一事之后,这个孙子的将来会有怎样的转变是她这个太后也不能预测的。
“皇上,以哀家看来,南宫大小姐出身名门,贤惠端庄,可赐为太子侧妃。”太后的话像是锦玉良言,北堂逸和南宫雨二人心中对太后充满了感激之情,至少在这一刻是。
皇后不敢咐合,只能勾着头等皇上的答案。
“母后之言甚是有理,传旨下去,卫国公府大小姐南宫雨德容端庄特赐为太子侧妃。”皇上一口气说完,也不看北堂逸和皇后,转了身背手而去。
皇后有心想要留下询问事情的真相,却又知道此时她最好还是紧紧跟着皇上为妙,太后望了北堂逸和南宫雨一眼,摇摇头叹息一声也走了出去。
北堂逸和南宫雨二人自然不敢再留在景轩阁,只得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在后面,皇后的计划并不曾和北堂逸说过,所以他脑子里跟浆糊似的,一点都不明白究竟是谁陷害了他,对于他平白得了个侧妃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欢喜,南宫雨虽是他的表妹,可打小他就觉得这个表妹虽然长得也很可人,但那眼眸里的冷戾和他母后如出一辙,所以他怎么都没办法喜欢上这个表妹。
如今好了,他再不喜欢,表妹都会是他的侧妃,也不知道清儿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和发脾气?
一想到今天看到苏清兰时,她脸上的疙瘩已然全消,那张小脸比从前更要美艳动人,他心里头就忍不住有些懊恼,前些天他以为苏清兰的脸再也医不好了,所以他就刻意疏离了她,没想到她的脸却完全好了不说,还比从前更为美丽,他意外之后更多的则是高兴,他之前偷偷离席根本不是因为喝多了起身散步,而是想找个地方再命人把清儿唤过来好好哄她开心,可是没想到他才走了没多远就被人给打晕了,然后他就只记得他浑身燥热无比,唯有女人才能让他舒服一些,可他完全不记得南宫雨是被谁送到床上的。
他边走边想,不过想的却不是因为此事会对他的前程造成怎样的阻碍,而是想着要怎样才能让苏清兰不生他的气,他心中这些想法若是让皇后知道,只怕当真要被她这个好儿子气得吐血。
和他一样满腹心事的苏清兰心里面充满了苦涩和愤然,她虽不知道今日之事是谁设计陷害了她,但由皇上质问皇后那一句而皇后不敢顺着皇上说下去的话她心中已然隐约有些明白,今日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怕是和皇后姑姑脱不了关系,只是最后怎么会是她和太子殿下成了受害者?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想着往后要嫁给她并不喜欢的太子殿下,而且还只是个侧妃,这心里头就跟喝了一大碗黄莲似的苦不堪言。
一行人揣着不同的心思回到席间,乐贵妃彼时正和两个已然返席的小丫头聊得正欢,眼角瞄到皇上皇后太后转了回来,身后还多了太子殿下和卫国公府的大小姐,乐贵妃心里头就有些乐了。
在两个小丫头随着贤贵妃回到席间时,她原本想要问两个小丫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想着席间人也太多了,人多耳杂,所以她就忍了下来,想着等回到行宫之后再好好问两个小丫头,这一转眼,太子和南宫雨跟着皇上皇后回到席间,她稍加推敲就将个中内情猜出了一大半,想必是皇后设计陷害两个小丫头不成,反被倒将一军,害了她自个的皇儿和侄女,这么一想明白,乐贵妃当然忍不住嘴角上翘。
皇上坐下之后,紧随着皇上的皇后自然也坐下,表情一如即往的端庄贤惠,外人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她坐下之后,像是无意识的往乐贵妃这一席望过来,在看到苏心妍和小坠子二人好端端笑颜如花的坐在永乐公主身边,她眼里就冒出毒蛇信子般的寒芒,但在看到乐贵妃讥诮望着她的眼神之后,她马上收回了目光,渀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这个南宫琳,还真是不一般的能忍!
乐贵妃心中下了评价,看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南宫琳的本性一如既往的狠毒阴辣,只要是挡在她面前或是对她有威胁的,她都会不计任何代价去铲除!
坐在她身边的苏心妍也看到了跟着皇上一行人回来的太子北堂逸以及南宫雨,她唇角不由溢出一缕笑意。
之前因为北堂琊抱着她离开得太快,以至于她没看清楚碧月等人是把哪个女人扔给了北堂逸,如今不用问也清楚了,甚好,皇后胆敢设计陷害她和小坠子,结果却变成是她自己的儿子和她亲侄女成为受害者,想必这结果对皇后而言是个莫大的耻辱吧?
收回目光,她朝着小坠子投去一笑,而小坠子也回以她明亮的一笑,对于搬起石头砸了她自己脚的皇后,二人心中唯有痛恨。
赐婚的圣旨很快就颁下,众臣纷纷给卫国公道贺,而卫国公夫妇在惊愕的同时还不得不掩了心里的苦涩笑着回礼,在看到皇上虽然颁旨赐婚但龙颜好像很是不悦之后,善于察言观色的众臣们也收了道贺之声,一个个在心里头暗自开始嘀咕,这桩婚事怎么看怎么不对,虽说太子殿下和卫国公府的嫡女是亲上加亲,但以卫国公府嫡女和皇后娘娘亲侄女的身份,这南宫大小姐嫁给太子殿下为侧妃委实委屈了一些,瞧皇上这表情明显是不高兴的,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因为皇上兴致明显不高,宴席便也冷了下来,乐贵妃起了身牵起苏心妍的小手行至皇上席前道:“皇兄,永乐明天就要启程返回大同了,永乐放心不下沫儿这丫头,沫儿她如今失了忆,虽则她很有可能是苏大人的女儿,但永乐想让沫儿在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是去忠勇王府还是去苏右相府由沫儿自己决定,还望皇兄同意永乐这的提议。”
皇上迎着她恳请的双眸,想到自个皇儿很有可能是被这个皇妹给设计的,这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可是他之前又答应了这个皇妹,君无戏言,罢了,安乐那丫头也着实有些可怜!
皇上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永乐公主的提议,坐在他身侧的皇后杏目紧紧盯着乐贵妃,只差没喷出火焰来。
乐贵妃见皇上点了头,又道:“那就烦请皇兄命苏右相大人的夫人和忠勇王府老王妃出列,让沫儿她自己选择跟谁吧。”
皇上只以为苏心妍失了忆,不但忘了苏府的人,也忘了老王妃,所以才要让这二人都出更,让苏心妍认一个跟着回去,当下就点头,命宫女去传那李氏和老王妃上前。
宫女将话传给二夫人之后,二夫人听了这心里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觉着不过是个失了忆的小丫头,即便她选择跟老王妃回王府,自己顶多也就被人嘲笑一顿罢了,反正这些天,她受的冷嘲热讽也够多了,再添一桩也没什么,反正如今清丫头的脸已经全好,刚刚太子殿下看清丫头的眼光她可没有错过,很明显太子殿下是很喜欢她的清丫头的,只要太子喜欢清丫头,将来清丫头成为太子殿下的女人,她何愁不能扬眉吐气?
这般想着二夫人就抬头挺胸迈着端庄的步子随宫女到了永乐公主身边,那边另一个宫女也带着老王妃到了。
皇上望着苏心妍道:“安乐,朕依了皇妹之言,让你自己选择,你看清楚了再告诉朕你的决定。”
皇上话音一落,老王妃就行到苏心妍的面前一脸慈和的道:“心丫头,可愿随外祖母回王府?”
老王妃这般一说,二夫人心中再不甘愿也只能赔上笑脸也走过去:“郡主,你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