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十五章 划清界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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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府。
花厅之内一身常服、形容有些憔悴的岑文本正煮茶招待登门而来的萧瑀。
如今大唐的显赫人家大多都消防房家那样用玻璃制成一间花厅栽植一些珍稀花树冬日辅以地暖甚至厅内以铁管循环热水保温一年四季皆可红花绿树虽然造价不菲但足矣彰显地位分外享受。
花树丛中气氛欣然两位朝堂大佬对坐饮茶畅谈融洽。
萧瑀呷了口茶水关切道:“你这身子骨最近看着着实不妥还是应当好生歇一歇慢慢调养似咱们到了这等年纪大意不得。”
如今岑文本与他乃是最为可靠的盟友不提数十年的同僚之情单只是政治上的利益他就不愿见到岑文本因病倒下。
如今易储在即朝局动荡江南、山东两地门阀正慢慢进入朝堂执掌权力单靠他萧瑀一人着实难以撑起
岑文本啜饮着茶水淡淡一笑:“生老病死无可更改吾虽然较你年轻几岁但身子一直不太好这些年也早知天命只是不知能否临死之前致仕还乡、悠游于林泉之下朝堂上的一切早已看得淡了。”
萧瑀笑而不语。
若当真看得淡了又为何恋栈不去?身在宦海没人能抛开身边的利益真正的看淡所有
一旦易储朝堂局势将会掀起一场天翻地覆的变革不仅改动眼下的权力格局甚至会影响到帝国往后数十年的施政方针。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无论自身利益还是政治抱负都不容许他们急流勇退、冷眼旁观。
手指从碟子里拈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咀嚼几下问道:“今日房府宴客老夫居然连请柬都未曾收到那棒槌实在是过于失礼简直不当人子。”
岑文本慢条斯理的喝茶恍若未闻。
萧瑀又道:“听说你家那千里驹去了?”
岑文本这才缓缓说道:“房俊乃是贞观书院司业是长倩的师长师长举办宴席学生前去帮忙实乃理所应当当年咱们在师傅面前不也是如此?”
萧瑀正襟危坐面容严肃:“旁人自当如此可岑长倩是你的侄子更是你政治遗产的继承人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你岑文本的立场。你可知如此一来会让朝中多少人心思浮动?”
官场之上从来没有单独的立场所有人、所有事都是羁绊在一处看似不经意之间却早已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以想见当房俊设宴却并未广邀宾客仅只是关系亲厚者莅临祝贺岑长倩却以学生之身份出现在房府会让朝野上下产生怎样的解读
岑文本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一株花树前负手俯身嗅了嗅花香淡然道:“心志不坚、立场不定才会被外物所扰。我对这官场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但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兵贵精、不贵多与其收拢一群乌合之众看似声势浩荡却不如培养一支忠诚的班底才能矢志不渝、如臂使指。”
萧瑀默然。
正如岑文本所言他这个宋国公作为清流领袖、江南名仕如今早已成为江南、山东两地门阀尊崇的领袖声势浩大、如日中天如此遭遇其余势力之敌视、甚至陛下之忌惮他都有所准备。
但岑文本却提醒了他如今这些倚靠在他门下希望借助他的权力更上一层的官员们又有几人能够坚定不渝的支持他的政治理念?成事或许不足败事绰绰有余。
只怕稍有风吹草动这些人便会弃他而去投奔新主
他颔首道:“我理会的定会小心在意”
然后话题一转忧心忡忡问道:“房俊那厮只宴请了朝中与他关系亲厚者却将三位殿下邀请在座你说他们会否在房俊串联之下达成某种协议?”
即便易储但新任储君大抵也会在魏王、晋王当中择选其一偏偏房俊与皇家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亲近即便晋王也曾不止一次表露对于房俊的欣赏与拉拢。
一旦房俊与三位殿下达成协议使得储位和平交接那么他很有可能因此成为新储君的心腹班底权势之盛无人能出其右。
其余各方势力都只能在新君即位之后成为陪衬萧瑀有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