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生死关头(2 / 2)
张士贵愈发眉头紧蹙这实在是与他印象之中的死士风格大不相同每一个死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经历最为严苛的训练所以性格之中更多冷酷残忍阴狠这种狠是狠在骨子里平素让旁人几乎忽略他的存在唯有杀机骤现之时才会让人察觉。可面前这个死士却过于嚣张……
不过转念一想这帮人跟随在内侍身边潜藏于皇宫深处多年不见天日疏于训练也好一朝得志趾高气扬也罢倒也不难理解。
死士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难免人的七情六欲。
见到张士贵默然不语那黑衣人续道:“若不遵旨意而行虢国公于长安城内的家人难免遭遇不测人头落地也并非不可能虢国公再见妻儿之时怕只能于九泉之下了。”
话音刚落一股浓烈的杀气便扑面而来张士贵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放肆!汝等即奉皇命行事自当惶惶大气、堂堂正正天下何人敢违?如今却以此等阴私歹毒之手段胁迫于吾当真以为吾不敢杀你?”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做出此等龌蹉阴毒之事令他极为失望。
在他心里个人之生死家人之生死如何比得上陛下之遗诏、煌煌之大义?他忠于陛下愿为陛下之遗诏舍弃一切。可如今那些阴人已然是借陛下之遗诏行阴私之诡计所为乃是个人之利益。
他若当真按照遗诏而行覆亡东宫让那些阴人掌握朝政大权搞不好就会重现东汉之故事宦官专权、把持朝政将天下弄得乌烟瘴气甚至将这大唐江山都给葬送了自己岂不是助纣为虐?
李勣那厮到底怎么想的?
堂堂宰辅之首居然被这群阴人牵着鼻子走简直不知所谓……
黑衣人“嗬”的冷笑一声深深看了张士贵一眼居然再不多言转身便走。
待到黑衣人走远张士贵颓然坐下伸手揉了揉脸心底又是纠结又是为难又是盈满怒气。
到底应该怎么办?
大唐虽然立国二十余载但前隋余孽尚有不少存世更何况山东、江南各家门阀入唐以来遭受关陇打压沉寂一方暗中积蓄力量一旦中枢混乱朝局崩坏甚至烽火四起民不聊生这些门阀岂会甘于平庸?
说不定就会揭竿而起啸聚一方复制隋末之故事弄得江山板荡天下大乱。
陛下若是见到这样一幕还会坚持易储么?
愚忠也是忠有些时候却也有可能变为最大的不忠……
……
天色已然大亮雨水非但未停反而沸沸扬扬有愈演愈烈之势。
李思文甲胄破损多处身上伤创无算一身浴血率领着麾下将士血战重明门。自奉命前来增援迎头碰上“沃野镇私兵”大举攻城之时便加入战斗直至现在两个多时辰他与麾下兵卒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一直拼杀不停。
城下“沃野镇私兵”虽然损失惨重但依然潮水一般涌上来凭借强悍的战力给予守军带来巨大伤亡时不时的冲上城头血战一番其余关陇军队则紧随其后不停向着重明门发动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
城上守军越来越少越来越长时间的陷入叛军围攻之中越来越难以将攻上城头的叛军击退……
李思文一刀将一个叛军劈翻在地抹了一把脸上喷溅的鲜血、淋湿的雨水嘶哑着嗓子冲着身边亲兵大喊:“求援消息可曾送出?”
身边亲兵嘴里正叼着横刀用一只手给另一手臂包扎一道深深的伤痕几乎贯穿小臂鲜血喷溅。亲兵脸色发白汗水混着雨水往下滴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处将横刀取下握在手中道:“已经去了两拨人但一直未有回信。”
东宫六率兵力匮乏如今叛军自承天门、重明门两处发动猛攻自然难以应付、捉襟见肘。
李思文心一横挥舞着横刀大吼一声冲着刚刚攀上城头的一个叛军校尉扑去:“随吾杀敌!”
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今日纵然无法防御重明门亦要战死此地青史之上留得一笔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