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身不由己(1 / 2)
李承乾坐在椅子上笑容憨厚的看着面前的幼弟温言道:“你我兄弟一奶同胞为兄岂能眼见着您被囚禁于这方寸天地之间有若折翼之雀鸟一般彷徨无助、哀怨凄苦?求父皇赦免你的过错乃是为兄之本分否则母后在天之灵亦会谴责孤冷血寡情。但是你自己得知道父皇赦免了你的过错却不代表你自己就没有了过错过错依旧在那里只不过无论父皇还是孤都不愿于你过多计较而已但是你自己却不能忘了自己错在哪儿以免重蹈覆辙。”
李治的面容僵硬下来。
他没料到素来软弱宽厚的太子居然当面将事情摆开亮明丝毫不留余地……
即便李治自幼聪慧、心机玲珑此刻也难免尴尬。
说到底储君之位是兄长的自贞观元年至今位居太子之位十余年早已承继宗庙、昭告天下。结果先是魏王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百般手段将太子折磨得苦不堪言如今魏王熄了争储之心自己这个幼弟有亟不可待的跳出来展示出觊觎之心……
想要从人家的手里抢东西却还要做出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如今的晋王殿下的脸皮、心机都尚未修炼至这等地步。
见到幼弟脸上的尴尬神色李承乾言语愈发和缓缓缓说道:“这江山是父皇打下来的你是孤的兄弟亦是父皇的嫡子自然有资格争夺储君之位。但为兄要说的是你我兄弟之间的竞争要把持底线万勿不择手段!无论最终储君之位谁属咱们依旧还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万不可被外人指使摆布做下悔之不及的蠢事。”
他语气和缓但这话的意思却有些重。
李治面色难看忍不住道:“太子之言不知所指何人?”
李承乾挑了挑眉毛淡然道:“你自己心知肚明何须再问?”
李治脸色沉下来反唇相讥道:“赵国公乃你我之舅父母后的嫡亲兄长当年他们被赶出家门是舅父悉心照料母后方才有母后嫁给父皇之日。更何况若非舅父誓死追随父皇血战玄武门下隐太子与齐王的子嗣之下场便是你我之归宿。何以时至今日太子却妄言诋毁舅父将其视为只知贪图富贵权力之辈?”
李承乾愕然反问道:“你是这么想的?”
李治道:“不然呢?”
李承乾的目光有些失望淡淡道:“孤不知你到底是因为要倚重赵国公所以才出言为其辩护亦或是心中当真如此想法。孤只想要问你当年父皇血战玄武门不仅仅只有赵国公一人与他并肩作战!孤知道你会说父皇之所以能够占据长安、肃清关中将隐太子的势力连根清除皆是依赖关陇贵族的力量……但是你必须看清楚纵然没有赵国公关陇贵族依旧会站在父皇的身后他们已经被隐太子与山东世家逼到了绝境若不能支持父皇反败为胜他们数代积累之权力富贵皆将付诸东流!他们不是为了父皇他们为的只是他们自己!”
说实话他有些失望。
身在朝堂意欲追逐储位那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无可厚非。
但是不管你表现上如何笼络各方势力自己心里却不能不看透这一切的本质谁是可以利用的谁是需要团结的而谁又是必须小心提防的。
聪明伶俐的稚奴怎地连着这一点都看不清楚?
李治却有些不忿反驳道:“说又不是为了自己呢?满朝文武整日里将忠心挂在嘴上真正愿意为父皇舍了命的怕是也没谁。舅父被太子视作揽权之祸患可在小弟看来房俊等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承乾摇头问道:“那你说说房俊会否为了帮孤稳住储君之位便谋害你的性命?”
李治想了想道:“大抵……并不会。”
他对房俊的感情很是特殊。
曾几何时他甚至将房俊视为自己的榜样、偶像每次听闻房俊将长安城中某一位纨绔给揍得哭爹喊娘他都大为兴奋敬仰之情不可遏止。及至房俊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更是令他高山仰止恨不能取而代之也能够率领水师横行七海、带领麾下兵出白道!
他羡慕兕子与房俊的亲近那是一种纯粹的亲人之间的亲近几乎不含有一丝一毫的利益因素可至始至终房俊却对他似乎总是抱有一丝成见不肯与他剖开心迹坦诚相对。自己之所以激怒父皇被圈禁起来其中大抵便有房俊的缘故所以他一度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