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啼笑皆非(1 / 2)
李二陛下依旧在麟游游山玩水到了昨晚照样住宿在客栈之内。
过了三更躺在床上的李二陛下并未熟睡陡然之间又是啪、啪、啪一连数支箭射进窗里。
李二陛下毫不声张悄然起身提着宝剑蹑手蹑脚来到后院攀着墙头向着外院查看。
结果在月光朦胧中李二陛下便看到自己的禁卫刁文懿和另一个禁卫崔卿各自提着一张弯弓躲在古树后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性质很恶劣但是案情很简单。
甚至都未等“百骑司”动用大刑这两个家伙便跪在李二陛下痛哭流涕的交待一切。
因为李二陛下经常微服私访导致禁卫们压力太大于是这两个家伙就想出了一个“无中生有”的法子假扮刺客予以行刺试图惊吓李二陛下使其赶紧躲进宫里不要动不动的四处微服走访……
房俊极其无语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身为禁卫你就老老实实护卫皇帝这本就是你的职责却想着以这等恐吓之手段来逼迫皇帝减少出宫甚至不要出宫谁给你的胆子?
听闻了事情的缘由匆匆赶来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的大臣们长长的吁了口气然后便是展开对那两个禁卫的联合声讨。
这等手段实在是太过分了。
长孙无忌一脸义愤填膺大声道:“陛下此等奸徒务必处以极刑方能惩前毖后即便是其家人亦要株连三族!否则万一此后有人效法欲行大逆之事却又以此为借口则宫阙不宁矣!”
不少大臣都齐声附和谏言陛下予以严惩。
这两个禁卫的行为的确该死枭首示众亦不足惜可是仅仅为此便株连三族却有些过了……
房俊赶紧站出来施礼道:“陛下息怒!刁文懿此举罪无可恕着实该杀不杀不足以正超纲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然则两人毕竟动机非是欲行大逆不道之举仅只是以此等错误之方式向陛下进谏而已将两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已然足够若是株连其亲族则未免有些惩戒过量有严苛酷厉之嫌还望陛下三思。”
李二陛下尚未说话长孙无忌已然大怒。
他转过身怒视房俊戟指道:“陛下乃九五至尊、万乘之君福祸安危尽皆牵扯着帝国兴亡、百姓福祉这等混账之人行此卑劣之手段将陛下置于险地若是一旦失手则天塌地陷、日月无光矣!再是严厉之惩罚亦不为过不如此如何警戒世人?房俊你口口声声为暴徒偏袒到底是何居心?”
娘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我严苛酷厉?
没大没小!
房俊怡然不惧毫不退缩:“赵国公只为泄愤可眼中还有律法否?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任何犯罪都要以其所造成之后果以及初始之动机来量罪刁文懿罪无可恕然其初始之动机乃是劝谏陛下勿要时常出宫微服私访白龙鱼服本就是身涉险地身为臣子予以劝谏有何不对?只因其劝谏之手段有误伤陛下之虞故而该死却又怎能迁怒于其家眷诛其三族?”
“白龙鱼服”是《说苑·正谏》之中记载的一个典故。
据说当年吴王夫差意欲出宫与百姓一起饮酒作乐伍子胥谏曰:“不可!昔白龙下清冷之渊化身为鱼一个叫豫且的渔人射中其目。白龙上诉天帝天帝曰:‘当是之时若安置而形?’白龙对曰:‘吾下清冷之渊化为鱼。’天帝曰:‘鱼自然是要被渔人之所射也既然如此豫且何罪?’夫白龙天帝贵畜也;豫且宋国贱臣也。白龙若不化身为鱼自然不会被豫且所射伤。今弃万乘之位而从布衣之士饮酒臣恐大王有豫且之患矣。”吴王夫差听了谏言不得不作罢。
同样的道理皇帝若是白龙鱼服那就有被渔人射伤之危险身为禁卫的刁文懿予以劝谏有什么错呢?
错的只是他的方法罢了但若是因此诛杀其三族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往后陛下白龙鱼服置身于险地还有谁敢直言犯谏?
长孙无忌一脸愤然正欲再说便见到御案之后的李二陛下摆摆手沉声道:“辅机勿要再说刁文懿其罪当诛不可饶恕不过房俊之言亦有几分道理刁文懿只是错在劝谏之手段而已立即将其明正典刑罪不及家人。”
房俊赶紧一揖及地大呼道:“陛下仁爱宽厚英明神武!”其余大臣们一看这本来就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长孙无忌与房俊杠上了大家不便插言而已既然陛下的态度如此清晰坚决那还有什么可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