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临阵反水(1 / 2)
韦义节脸色极为难看。
他是门阀子弟最是瞧不起张允济这等小门小户出身的官员。在朝廷里这些寒门官员要想生存下去一向都只能作为门阀出身官员的附庸否则将会遭受无休无止的打压。
在世家门阀眼里政治就是他们手上的玩物他们必须保证世家门阀的垄断地位绝不容许寒门染指。他们之间相互争斗、相互倾轧可是在面对寒门官员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得出奇一致——不遗余力的打压。
毕竟如同马周那等简在帝心又能力卓越的官员凤毛麟角绝大部分寒门官员要么甘为羽翼随波逐流要么遭受打压被贬斥地方终生休想再觊觎中枢……
似张允济这等油滑之辈能够在寒门与门阀之间左右逢源已然算是异数。
但现在是关陇集团和皇权争斗的关键时刻你且在一边明哲保身事后自然会有你的好处哪里有你粉墨登场的余地?
寒门就是寒门果然都是奸狡险诈反复无常!
韦义节沉着脸说道:“张侍郎此言差矣现在人证物证已然确凿无疑所欠缺者无非是房俊的认罪供词。只要房俊供认不讳此案便铁证如山、不容诋毁。”
张允济面色如常微微摇头道:“韦侍郎谬矣!何谓铁案?现场勘查、作案经过、凶手供述、人证物证……只有当这一切都完美形成一道前后链接之时方才能定案量刑。如今现场未经仔细勘察缺少办案环节;物证被刘尚书呈递于陛下尚未得到陛下的反馈未知那块玉佩到底是否晋阳殿下赠送于房俊的那一块不能算是证据确凿;更何况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房俊不认罪韦侍郎便大刑侍候难道是要屈打成招不成?”
言辞铿锵正气凛然若是脸色再黑一些恍如包龙图再世……不是是包龙图之前世……
一位刑部郎中不悦道:“张侍郎是否有些吹毛求疵?刑部办案虽然自有流程但是所谓事急从权何必落入臼巢执着于细枝末节?”
张允济反驳道:“哪来的事急从权?房俊就在这里插翅难逃;长孙澹已死不可复生。此案大可慢慢审理务必做到铁证如山何必事急从权?你口中所谓的急本官倒是想问问你急什么?”
他目光灼灼口舌如刀仿佛当年正直清正的武阳县令重现江湖!
那刑部郎中被噎得半死心说你不知道我急什么?
这房俊背景强悍羁押在刑部难免夜长梦多一旦陛下和房玄龄发动起来搞不好随时随地都能脱罪!
到那个时候就是放虎归山等着承受房俊的报复吧!
这是这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气得这位郎中闭嘴不言一脸怒气。
韦义节有些头疼。
本来张允济已然与自己达成一致一起架空尚书刘德威争取主审房俊的机会。只要将房俊定罪自己身后的势力将会全力推举自己晋位刑部尚书而左侍郎这个职位自然算是对张允济的犒赏。
一句话也不用你说什么事也不用你办只要乖乖的站在你应该站的地方便能得到如此丰厚的回报何乐而不为?
可现在张允济却有反水的迹象……
韦义节瞪着张允济强硬道:“张侍郎毋庸多言此事自有本官负责就算是出了什么差池也自有本官承担。来人动刑!”
“诺!”
衙役便将房俊围住。
张允济“腾”的一下站起横眉立目正气凛然:“住手!”
转向韦义节语气铿锵道:“你负责?事关刑部之威仪你负得起这个责么?你承担?吾刑部公正廉明之形象若是毁于一旦将会沦为天下笑柄天下官员的谴责指摘、世间百姓的辱骂毁谤你拿什么来承担?”
韦义节勃然大怒亦是拍案而起怒道:“本官乃是京兆韦氏嫡子就凭本官的家世有何承担不起?”
张允济反唇相讥:“京兆韦氏?好一个京兆韦氏!是否在尔等世家子弟眼中这天下事没有什么是你们世家门阀所不能承担的?本官那就告诉你不行!此乃大唐帝国刑部衙门执掌一国之刑狱事关社稷之安稳主持世间之公正!与此相比你京兆韦氏算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