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守山1(2 / 2)
廉圣帝道:“龙妹有所不知,我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让敌人以为,离着山很远,让他们在我的法阵内转圈,假如埋锅做饭,敌人发现了有烟雾,一定就知道咱们离着他们不远了,所以我才这么做。”
龙女道:“可……可咱们吃什么呢?”
廉圣帝道:“龙女山有很多的山洞,要做饭,到山洞里去做,将洞口关闭,而且,尽量少弄出烟来,还有,所有人不准吃饱,粮食有限,不够吃的,一定要维持到七天之后,让老弱妇孺,少吃一些,雪儿、扬儿,速去传令。”
“是!”两个姑娘答应一声,传令去了。
龙女山的确有很多的岩洞,不但是龙女所住的那个山洞,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小山洞。
因为,此山乃是炎族世世代代开垦的地方,没有文明的时候,炎族的祖先,就居住在这座山上,以打猎为生,山上的水果野菜为生,所以,有很多的山洞,都是炎族的祖先生活留下的,故而,有很多的山洞。
那些山洞内,已经都堆满了粮食,有的还住了一些老弱妇孺和一些物资。
廉圣帝想的很周到,他怕暴露目标,不想跟敌人立刻决战,只想跟敌人多耗点时间,让敌人摸不透究竟离着他们的总地有多远,还以为离着很远,让敌人在他所布下的迷阵内先转几天圈圈再说。
能拖一天,就是一天,能不正面交手,晚一天决战,那就晚一天,因为,假如尽快的决战,敌人说不定全力以赴的攻山,如今,各种埋伏还没有设置好,若是敌人来进攻,仓促之间,会损兵折将的。
故而,拖延才是上策。
廉圣帝在半山腰就布置了迷阵,一时半会,敌人是上不了山的。
敌人吃完了午饭,又都到了山前,这一次,敌人都糊涂了,难道真的离炎族人所在的山还很远吗?难道隔着数重大山,根本还没到目的地,可是奸细并不是这么说的。
蚩尤将奸细痛斥了一顿,骂这些人探路不实,差点都给斩了,这些内奸都奇怪了,因为他们明明探好路的,根本不会错,明明过了这个小山头,就是神农山了,在这里都能看到巍峨的神农山了,根本离着就不远了,而且,三路兵已经困住了炎族人,可是为什么就不见人呢?
更令蚩尤等贼人疑惑的是,若说离着近,炎国的人埋锅造饭,焉能没有炊烟呢?
可是,山中一团雾气朦胧,根本没有烟,也没有香味传来,这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就连蚩尤都以为,还离着很远,说不定还离着好几座山呢。
那两先锋和那些兵,都不仅觉得又好笑又荒唐,他们骂了半天,原来,只是对着空山骂,这岂不是白费力气?白白的骂了吗?
他们这才懂,怪不得没有人出战,因为,人家根本就没听见。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奸细根本没探错路,这里根本就是唯一的退路了,过来前面那几百丈高的小山,就是炎族最后的营地,再也没有退路了。
可是,廉圣帝偃旗息鼓,甚至做饭都让在后面山中岩洞内做,故而,令敌人摸不着头脑,彻底的迷糊了。
下午,蚩尤派五百前锋又开始去探路,这一次没派出一千人来,因为去探路,没必要这么多人,让这五百人去探路看看究竟离着炎国的神农山还有多远。
那五百人这一次不骂阵了,因为他们以为还隔着挺远,这山中根本没有人。
廉圣帝率领五百勇士,就在山头上观看着,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见那五百兵开始上山的时候还没事,等上了半山腰,上了山一百多丈后,就开始在半山腰四周开始转开了圈子,不过,仅是转半个圈子,因为,到了山的那侧,就是山路挡着了,横着根本过不去。
而且,廉圣帝所设的迷阵,就是令他们转圈子的阵,在关键地方,就会变了。
廉圣帝的迷阵这么厉害,别说这些兵,就算是蚩尤进来,都能迷路。
就见那些兵在半山腰一会转到东,一会转到西,一会又原路绕了回去,兜兜转转,一个多时辰,始终在原地没进去!
无数人看的大奇,一个勇士在廉圣帝身边忍不住的问道:“大帅,他们有毛病吗?为什么在原地转圈子?”
廉圣帝微微一笑道:“昨夜我让你们按我说的,将树木砍掉一些,将一些石头移动了一下位置,就是布的一个迷阵,放心吧,他们上不了山的,今日他们是白白浪费力气的,绝走不到山上来。”
果不其然,又见那些兵又转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是在半个山腰转圈。
别说这些兵,其余的三座山上的贼兵也如此,都在半山腰打转,根本就没走到山头上去。
这些兵都傻了眼了,走了这么久,为何跟没走一样呢?总是感觉,前面的山头就在眼前,可是走进去,却不是那么回事,仿佛还是离着那么远,而且转的头昏目眩,始终没上去山。
山中参天大树,数不胜数,又遮住了眼睛,他们上了一百多丈的半山腰后,山下的情况就看不清了,因为被树木遮住了,这些贼兵不知道是阵法,只是顺着好路往前走,但走来走去,反而走了回头路。
眼看着天要黑了,这些贼兵实在没有办法,开始往回赶,结果发现,回不去了!
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发现,根本就没走回去!
可把那些兵给惊呆了,这要是在山林中迷路,深更半夜的,困死在荒山野林中,那可怎么办?
还算那些兵有见识,赶紧爬上大树,看准了位置,找好了下山的路,这才侥幸出了阵,返回去了。
这也是他们入阵不深,否则,根本就回不去,这也是廉圣帝根本没收拾他们,故意放他们走的,不想过早的暴漏目标罢了。
天黑了,敌人都撤退了,一整天,敌人没有爬上山来,都是在原地兜圈子,这一天就这么白费了,白白的浪费了。
回去后,蚩尤大怒,这才知道,这山中有迷阵,但是,蚩尤能打,可是对于阵法却没有研究,不但他不懂阵,就连其余的人都没有一个能懂的。
但是,这些人也不是傻瓜,知道这山上肯定设有迷阵,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龙扬儿笑道:“廉大哥,你可真厉害,一天,这些贼就没上到山上来。”
廉圣帝道:“明日就很难说了,我若没猜错的话,今日贼人就研究怎么破阵了,他们破不了阵,但有一个笨办法能破阵。”
龙扬儿问道:“什么办法?”
廉圣帝道:“伐树,将拦路的树都砍倒,甚至会砍出一条路来上山,不过,明日他们也只能破了我第一道关,第二道阵,他们破不了。”
龙女道:“哦,他们会这么笨?”
廉圣帝微笑道:“山上树木茂密,他们根本在山内分不清方向,故而,除了这个办法之外,那就是会飞了,他们人多,必然砍出一条路来,这是必然的,或者,他们就在树上做记号,走过那里,做个记号,以此来认路,但就算这样,他们一天的时间也忙不过来。”
龙女道:“假如他们这么做的话,咱们布的阵不就白费了?”
廉圣帝道:“我正是要他们这么做,这样,可以耗损他们的力气,弄的他们疲惫不堪,传我令下去,趁夜,抓紧时间制作埋伏,按照我所说的位置,布置好埋伏。”
龙扬儿和雪儿去传令去了,一个管事的过来道:“大帅,圣人请你回去吃饭,好好的休息休息,还有,那位弟兄的尸体……”
廉圣帝叹道:“将那位弟兄的尸体收敛,交给他们的父母亲人,这位弟兄的父母在何处,带我去见他们一面,我要去赔礼道歉。”
龙女道:“廉大哥,你这是何必呢,你乃是按照军令办事,是他违令在前,你何必屈尊降贵去道歉呢?”
廉圣帝道:“此一时彼一时,我杀他,乃是正军法,跟他们的父母道歉,乃是我私人的事,两者不是一码事,带我去。”
有人答应一声,龙女没有办法,也随着廉圣帝去了。
其实,以廉圣帝的身份,根本不必去道歉,那被斩杀小卒的亲人和父母,也不敢半点对廉圣帝不敬,因为,廉圣帝乃是大元帅,大权在握,他若是翻脸,别说杀那小兵易如反掌,就算是那小兵的父母亲朋,他要杀之,都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没有人敢这么做,但是,廉圣帝良心上不安,虽然他没有错,可是,在情理上,他觉得愧对那小卒。
廉圣帝叮嘱人严加防守和监视,一旦有敌情,速来报信,这才离去。
那小卒的父母正在抱着儿子哭泣,有人领着廉圣帝到了。
那小卒的父母都年纪不小了,都已经五十多有岁了,已经白发苍苍了,那时候,生活条件依旧是不好,五十多岁的人死了,都有的是,五十多岁白发苍苍,像六七十岁的老人,更是寻常事,不足为奇。
廉圣帝一到,中军官喝道:“大帅驾到,还不快来参见大帅!”
无数的百姓赶紧跪倒在地,就连那死了儿子的一对夫妻,也赶紧跪下了。
廉圣帝赶紧道:“各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不要多礼。”
廉圣帝走上前,将那一对夫妻亲手搀扶起来,流着泪道:“二位老人家,快请起。”
那老妇人哭道:“大帅,难道你杀了我们的儿子还不够,难道连我们也杀了吗?”
那老头道:“大帅,我儿子违抗军令,死有余辜,但我们却是无辜的,求大帅手下留情,饶恕我们一家老小吧,孩子还小,他们孤儿寡母,难道你都不肯饶恕吗?”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女抱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在哭泣,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祈求饶命。
廉圣帝心如刀割一般的难受,若不是情况特殊,不杀,军心势必霍乱,不杀,难镇住那些人,单又一线生机,他都不想杀了那小卒。
廉圣帝流着泪道:“二位老人家,快快请起,你们都误会了,我是来跟二位伯父伯母请罪和道歉的,我迫于无奈才杀了他,他第一个违背军令,我若不处死他,后面的兵势必效仿,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杀他迫于无奈,可是却不通情理,二位老人家,你们要打要骂,请随便吧。”
那一对老者哭成了一团,那老妇人哭着抓着廉圣帝的衣襟,痛哭道:“你为何不给他个机会死在战场上?他若是战死,也是为国尽忠,可是你,为何不给他机会死在战场上,你还我儿子……”
那老头赶紧去拉自己的妻子,因为,他妻子太过分了,这么对廉圣帝,万一廉圣帝翻脸,谁也活不了,就算他们年纪大了不怕死,可是幼小的孙子呢?一家子的亲朋呢?那怎么办?
中军官喝道:“住手,不得对大帅无礼!你不要命了?”
龙女也生气了,廉圣帝能做到这点,以元帅的身份跟一个小兵的家人赔礼道歉,而且,他还没错,只是按军法办事,就算他杀错了,以他的身份,都没必要道歉,他杀个把不听命令的小兵,完全有这个权利,谁也无法说他不对。
龙女喝道:“还不住手!是你儿子违抗军令,大帅只是按照军法从事,何错之有!”
廉圣帝制止住了军官和龙女,流着泪道:“老人家,是我不对,你们要打要骂,随便吧,不过,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二位老人家尽管放心,你们虽然没有了儿子,可是,你们养老的事,我会派人管的,孩子的生活会无忧的,一切生活物资都照旧,好好的照顾好孩子。”
廉圣帝很有度量,这一点,他后世的子孙廉颇就得了乃祖之风,成了德圣人,成了中华的德圣,几千年来,都受人的尊敬和传诵。
那死了儿子的一家人,不仅都呆住了,他们看的出,廉圣帝绝不是演戏,而且,他也没必要演戏,以他尊贵的身份,以后就是龙女的丈夫,炎国的娇客,那是驸马爷,而他本身,就是黄帝最宠爱的玄孙,乃是王子的身份,现在他以大帅的身份,杀一个违抗军令的小兵,又何必去道歉,何必虚伪的演戏?
那一家四口都哭着跪在了地上,那老妇人哭道:“大帅,是我们的儿子不对,这不孝子,违抗军令,罪不容恕,死有余辜,若不是大帅以正军法,就成了炎族的千古罪人啊,大帅,我们知道大帅的苦衷,绝不敢怪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