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宁门遗孀(下)(2 / 2)
当着众人之面受到赞美,虽然贺然的言辞很是含糊,但其意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二娘玉面微红,难以保持先前的从容,道:“妾虽为二娘却入门最晚,军师谬赞了。”
“和他有什么好啰嗦的。”六娘对二娘说完转向贺然,斥道:“天下皆知你是浪荡之徒,我宁家之人可不容你有歪心邪念。”
贺然微微而笑道:“六娘尽管放宽心,在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对夫人稍存邪念的。”
红亯跟着笑起來,六娘岂能不懂他这话外之音,眼中杀机顿盛,
宁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你要再无话讲,那就刀枪上见真章吧。”说着就要圈马回营,
贺然长叹道:“可惜呀可惜。”
老夫人盯着他问:“你可惜的是什么。”
贺然指着她身后的大旗,神情寂寥道:“可惜空见宁家旗却不见宁家郎,身为掌兵之人,却无缘拜会宁家儿郎,此憾非浅,晚辈只能徒叹生的太晚了。”
老夫人目光灼灼道:“宁家儿郎虽丧尽,但你要领教宁家军的手段老身想來还不至令你抱憾。”
贺然寂落的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老夫人立起白眉,有些动气道:“你既看不起老身,何不快去传令攻寨,多言无益。”
贺然忙道:“老太君误会了,后生晚学岂敢小觑宁家军,晚辈所叹是另有因由。”
“叹之何來。”
贺然手扶雕鞍,脸上不见了丝毫浮华之意,开口道:“一叹忠勇无双的宁家儿郎尽皆枉丧疆场,以至绝嗣,二叹赵国忠良境遇凄惨,千疆府如此,天河府如此,想我先王亦是如此,思之如何让不让人感叹。”
老夫人朗声道:“我宁家为国捐躯沒什么可叹的,死得其所,天河公与金统领尽忠尽节,美名自可传世,至于定国公,老公爷人品亦是老身所敬佩的,只可惜教子无方,出了苏平疆这个乱臣逆子,实实的污损了老公爷的清名。”
贺然听她这副腔调心中生出烦恶,冷笑道:“你自以为是在尽忠,实则是在误民,我王奉天子之诏,发仁义之师,所过之地秋毫不犯,推仁政抚黎庶,万民夹道而迎,难道你宁家军浴血疆场不是为的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如今民心所向之下,怎么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反而护起了恶政酷政。”
“宁家军的职责是保土卫国。”老夫人语调虽铿锵,但却不敢与他多作辩争,
“这么说來,你宁家是忠君不为民了,呵呵,赵家江山覆灭在即,宁家日后是继续受万民敬仰还是遭百姓唾弃,全在老夫人一念之间了,如若一意孤行令宁家数代积累的英名扫地,死后恐难见宁家祖宗啊。”
老夫人轻蔑道:“我素闻你多诡辩,可战场之上靠的是真刀真枪,你若怕了我宁家军,现在撤回去也不晚,在这里嚼舌头沒的让人看不起。”
到了此刻贺然已死了游说之心,看了看边上的两位夫人,叹息道:“愚顽难化啊,你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本就沒多少日好活,只可惜了几位韶光正华的夫人,还有一众好儿郎,谁人堂上无老母,哪个心中无缠绵,抗暴御寇战死沙场也还罢了,因抵御为他们带來仁政的正义之师而死,实实可悲可叹啊,此皆你一人之过。”
“休逞口舌之强,老身营中静候。”宁老夫人不愿多言,调转了马头,
贺然冷笑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真当我藏贤谷子弟不是你宁家军的对手,笑话,三日之内不能踏平你的营寨,我立即撤兵。”
“你记好自己的话吧。”宁老夫人说罢策马驰回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