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真正的恐惧（2 / 2）

晨葭就如同刚才左道一般，整个人的手都紧紧攥住，身上的青筋一条条浮现起来，或许他要承受的冲击要比左道更久，但是以他的实力肯定比左道更能撑的。

“不管我们谁先闯过了，不要再等另外一个人了，不要犹豫，直接继续往前走。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左道望着耿丹坚定地说道。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警告耿丹的话他一定会等待自己的。但是对方已经开始行动就证明他们心中已经有底了，耿丹越是等自己就越是给对方机会来超越自己。一旦自己在这里落后，恐怕最后面的是最需要依赖实力的，那个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而望着左道那坚定的目光，耿丹也不再犹豫，直接把头一点。是的，等待左道确实没用，既然自己也知道了下面等待的会是什么，那就一路往前冲，一旦自己能够自己第一个敲响大钟的话，等于左道也赢了。而如果自己只是陪着左道，左道只能够陪着自己一起死，而到时候真正要死的，只有左道一个而已！所以，耿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片黑色的世界从左道与耿丹的眼中遍布起来，很快就已经将两个人所有的世界都彻底隔绝包围了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阴森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次是你亲自来吗，为什么？”左道确实有些震惊，这沧桑的声音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什么时候自己也加入到游戏当中去了。

“这不重要，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怕什么？”左道浅浅一笑：“当然是怕死，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死，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呢？”

“不，其实你并不怕死。你真正恐惧的是一个人活着。而不是死去。”沧桑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让左道的身体猛然一震。

“你比谁都渴望活下去，但是你比谁都更惧怕活下去，一个人活下去。只有你一个人，孤单，寂寞地活下去，这才是你真真正正所恐惧的，而不是所谓的死亡！”

“那又怎么样，无论我多么恐惧一个人活下去，我依然还是要活下去。因为我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我的胸膛有一个人，我背负着很多人，所以我会活下去的！”

“那为什么你的灵魂在颤抖呢？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恐惧，你恐惧活着而不是恐惧死亡。所以，你每一次杀人的时候你的心都仿佛被撕裂一般。你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其实杀人对你来说是那般的恐惧。你不怕被人杀死，但是你惧怕杀人。每剥夺一个生命你的心里面放仿佛在流着泪水。正是因为你比谁都想要活下去，所以你更知道活下去的美好。每一次剥夺别人的生命，就仿佛是抹杀了一个美好的梦。所以你觉得你自己满身罪恶，你每一次夜里都在惧怕着，惧怕着自己越是活下去会杀越多的人。”

“你经常看到那个婴儿，被那个女人捂死的婴儿。他是那么无辜，是那么想活下去，但是，你们剥夺了他的生命，尽管这是为他所能做的最好，但是你的心中永远也不会这么想的，你知道，你始终只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牺牲别人，你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的人，所以，哪怕是双手沾满鲜血，你也只是要让自己所背负的人获得幸福。因此你恐惧着，你甚至恐惧着你自己，你恐惧自己又一天会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的模样，那个时候你只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自己，活下去，却也再不知道幸福是什么。”

“别说了！别说了啊！！！”梦魇一般的声音一丝丝地剥开着左道的灵魂，将他灵魂深处的一切看得是那么的透彻。其实左道从来都没有怕死过，他真正惧怕的只是无法完成自己所背负的，所以要因此一次次剥夺一个个生命。他经常在夜里被那孩童的挣扎惊醒。一滴滴泪水顺着左道的脸颊滴落，左道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是这般的脆弱。

“那就不要前进。”沧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起来，安抚着左道躁动的情绪：“只要你停下来，你就不会再有那些恐惧，你不用在夜里挣扎流泪，为你自己一个人活着就好，那个时候你是真正自由的。好吗？”

“停下来，为自己活着？”泪水从左道的脸颊不断滑落，他的脸上却是微笑，紧紧咬着牙齿，满脸皱起的皱纹，那接近狰狞的微笑：“我永远不会停下！无论流多少泪水，无论变成让自己多么讨厌的自己，哪怕每一次恐惧撕裂了自己的灵魂，化成厉鬼，我也会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