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乱潮涌(2 / 2)
龙门客栈内仅存的鹰帮手下全部集结,拎着武器冲出来与黑鸦帮的手下对阵,黑鸦帮的主力多是些精挑细选的帮中高手,而龙门客栈中的几名鹰帮高手多半叫窦青带了去,剩下的这些人手良莠不齐,又遭毒烟侵袭,一时抵抗得极为吃力。
顾少棠弓足一旋,踩住劈过来的大刀刀背,足下用劲,将之卡入木桌中,又一脚将那袭击之人踢得仰飞出去,随即旋身落地,因着她手无寸铁,却身手不凡,那些人不敢小看,全是一阵接一阵扑过来,只见顾少棠避开劈过来的一刀,势如闪电,反手扣住那人手腕一扭,霎时将他的刀身一转,往他自己脖子上狠狠抹了下去,顺势夺刀,刀法凌厉,将几个敌人全砍翻了出去,危机迫于脊背,又一个旋身,刷刷劈开几个围攻一个伙计的敌人,众人只见她持刀立于硝烟之中,绦带当风,白衣染血,神情冷厉,宛如战神,不由得心生惧怕,因着顾少棠使了龟息之功,那毒烟于她全无用处,却是大伤初愈,不能多使内力,因而只靠着蛮力,见敌就砍,霎时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一众手下见她如此勇悍,登时精神大振,齐吼出声,全力反扑,也把对手的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那客栈大门一开一合,黑鸦帮人手宛如群蚁倾巢而出,不断涌入,其中就有那当日在院中被雨化田震碎手臂的双板斧大汉,显是为了寻仇而来,视线一扫,率众直扑雨化田而去。
那雨化田于风波乱涌中,倒跟个没事人似的闲坐着看戏,见人扑过来了,才一脚把那笨重的酒桌踢了下去,直直撞飞扑过来的几人,黑鸦帮手下见那些人一落地就吐血倒毙,登时止了步不敢上前,又听那大汉一声怒吼:“不用怕!那娘们说了,他身上有伤,大家一起上!”
雨化田凤目一睐,旋身于凳上,正欲击出掌力,身形突而一滞。
顾少棠一眼着惊,只道他是内患发作力不能支,又见无数把大刀朝他砍了过去,想也不及,疾身踏地,翻身过去挡在他面前,“小心!”
谁料落地刚稳,正欲抗敌,却觉腰间一紧,竟是被他长臂一横,搂入了怀里,握刀之手霎时也被握住,一股至强内力从她掌心穿透出来,直贯刀柄,猛然将刀身震成了无数尖锐碎片,直把所有扑过来的人全扎了个遍体窟窿,立时血流如注一命呜呼,顾少棠才知上当,双目圆睁,偏首瞪他,“你骗我!”
雨化田唇角微勾,学着她的语气道:“你可以诈我,我就不行?”说罢又凝掌推动她的手背,赫然发出一掌,将扑过来的敌人打飞了出去。
顾少棠被他紧拥在怀,动弹不得,又叫他这样摆弄,倒跟个皮影人似的,实在别扭,不由怒声喊:“你放开!”
雨化田低沉冷哼:“偏不放!”
顾少棠只觉莫名其妙,搞不懂他想干什么,又见四下刀光剑影,那些个护镖人除了个老头,全都已被砍倒在地,几个黑鸦帮手下围着箱子用大刀猛撬,黑鸦逼住那老头,嚣张狂笑道:“呸!这都是些什么高手,那穷酸书生果然是夸大其词!”
顾少棠心里着疑:“你早就知道他们埋伏在这里是不是?”
雨化田仍是那般不紧不慢的语调,竟又是学着她说话:“或许是,或许不是。”
顾少棠知道跟他没法说,只觉他内力匀结,足下运劲,洒落一地的筷子霎时全飘了起来,自是与他心照不宣,瞬间探手如扣飞镖般扣住那些筷子,感觉到内力推来,立即着手刷刷射出,平钝的筷子登时也成了杀人利器,一只只全将那些敌人戳了个透心凉,深深插入地面,只是这一手刚发出,面前突然又见一斧子劈来,却是那现已只能使单板斧的独臂大汉,横劈俯砍,招招置人于死地,雨化田搂着顾少棠飞身后退,避了又避,只觉得他烦人,又见他杀红了眼,破绽百出,便趁他逼近,挑起顾少棠的长腿用力朝他下颚一踹,当场叫其颚骨碎裂,仰飞了出去,顾少棠真是气不能抑,“雨化田!你再敢耍我!”
雨化田见她动了真怒,只在她耳边道:“我不帮你,倒叫你这些手下全死光好了?”
顾少棠一时语塞,投目四下,只见横尸一片,满目狼藉,门外虽已无伏兵,但鹰帮手下也多负伤,实在疲于应付乱刀飞砍,一念之间,只得咬牙扭头冲他道:“这次算我欠你人情!”
雨化田便知能教她说出这样一句话,已是难得,勾唇一笑,突而抬首,凝目沉声道:“鳖已入瓮,何以不抓?”
顾少棠正疑惑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见倒毙在地的几名走镖人突然全诈尸似的挺立起来,袖下露出锋利匕首,只见身姿敏捷翻飞如燕,在一片硝烟迷雾中窜来窜去,竟只有残影看得见,不消片刻,堂内众多黑鸦帮打手已遭割喉,命毙利刃之下,顾少棠只觉那身手,显然与素慧蓉同出一宗,且他们身上都穿了护身甲,方才被砍倒在地,却是在做戏!
黑鸦正杀得起劲,蓦觉那老头功力无端大涨,刀鞘宛如利刃劈来,竟将他的狼牙棒一分为二,他失了武器,见势不妙,掉头就往客栈门口逃遁,却叫那老头刀鞘飞出,打在肩背上,内力浑劲穿透而出,顿时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又遭六个黑衣人团团围住,恰似一只无路可逃的瓮中鳖,那老头接鞘旋踵,猛然翻身到了雨化田跟前一跪,一把撕了脸上人皮面具,却原来是一个相貌端正的汉子,只见他抱拳洪声道:“末将辛眺来迟,望督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