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血染江山的画(2)(1 / 2)
最快更新惟你不可辜负最新章节!
蔚惟一睁开眼睛时,只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平躺在那里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又恍惚地看着盖着的被子,蔚惟一慢慢地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意识到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后,先是一愣,随后猛然从床上起身。
她是在哪里?!
蔚惟一想起那时被厉绍崇带走,醒来后也是在陌生的大床上,后来发生了那么多可怕的事,难道说.........蔚惟一满眼惊恐地在房间里扫过一圈,直到看见坐在那边沙发上的裴言峤,蔚惟一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长松了一口气。
裴言峤放下笔电起身走到床边,站在那里温声问:“你醒了?这是我母亲的房间。”
原来是裴姝怡的房间,但关键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蔚惟一想起昨晚段叙初给她喝的那一杯水,后来在睡梦中感觉到湿热的液体砸在自己的脸上,她想抱住段叙初,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最后似有若无的警车鸣笛声一直在响,仿佛处在梦魇中,她拼命地挣扎着,却醒不过来。
蔚惟一猜测到什么,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反应过来后她猝地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地下床,连鞋子都不穿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裴言峤见状连忙几个大步走上前,背抵在门后用胸膛挡住蔚惟一,裴言峤抬手握住蔚惟一的两只肩膀,“你去哪里?”
“放开我,我要去找阿初,他给我下药,一定是他出了什么事。”蔚惟一挣脱着,裴言峤却抓的紧很用力,让她脆弱的肩膀很疼,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通红的眼睛里涌出来,她哭着控诉,“他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让我陪着他。可是他却把我送到你这里,他想干什么,想让你代替他好好照顾我吗?”
裴言峤看到蔚惟一那样抗拒的神色,他的脊背僵硬,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重锤用力捶了一下子,唇线紧抿着,低着头满眼痛楚又悲凉地看着蔚惟一,他沙哑地反问:“我来照顾你,不可以吗?”
“我不要。”蔚惟一毫不迟疑地、讽刺地摇摇头,她的泪水流得更凶,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大串泪痕,被午后洒进来的阳光折射着闪闪发亮,哽咽着却是坚定地说:“我不要任何男人,我就只要和阿初在一起。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他不能丢下我。”
她用尽力气拼命地挣扎着,裴言峤抓不住她,心里又是痛,又是烦躁,突然放开手低低吼出一句,“他现在被警方抓进了监狱,你怎么去找他?你以为监狱是餐厅,你可以随便进吗?”
蔚惟一仿佛被裴言峤的吼声震到,泪珠子凝结在瞳孔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裴言峤,她的两片唇瓣不住地哆嗦着,身子却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一下。
“一一...........”裴言峤心痛地叫着蔚惟一的名字,伸出手试图抚上蔚惟一的脸,她却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出去几步,身形摇晃着双膝一弯,突然跪瘫在地上,蔚惟一低下头长发披散,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砸在地板上,那么多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她几乎快要泣不成声,“为什么他要被抓,他为什么不跑?”
“我宁愿他逃亡,至少还会留下一条性命。如今被抓进了,他就会被判死刑,若是他死了,我怎么办?他明明答应过为了我和囡囡,他会保重自己,但现在呢?他去送死,丢下我一个人。他骗我,我们明明拉过勾的,他为什么不守信用?”
“一一。”裴言峤的眼睛也变得通红,大步走过去和蔚惟一一起跪在地上,他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蔚惟一,按住蔚惟一的脑袋,将她纤瘦的身体揉在胸膛里。
蔚惟一在裴言峤的怀里痛哭出声,整个肩膀颤动着,她泣不成声地说:“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救他?”
黎傲的各大罪过足以被处枪决,穆郁修和池北辙他们费劲心思也没有救出黎傲,而段叙初是背后的操纵者,杀人犯法的事做过太多,并且段叙初还是警方追缉多年、必须剿灭的黑势力头号目标,那么他还怎么活着从监狱里走出来?
他既然给她下药,就代表他预料到了会被抓,那么在此之前他为什么不逃跑?他怎么那么傻,等着被警方抓捕?
蔚惟一的脑袋抵在裴言峤的胸膛上,她反而冷静下来,仿佛完全看开了一样,泪水还是不停地涌出来,唇畔却含着笑,“没有关系,若是阿初死了,我也不会一个人活下去。我把他带回来好好地安葬,送他走后,我再陪他,我不要他像黎傲那样,连死了都没有人送。”
裴言峤闻言浑身一震,他把蔚惟一从怀里拉出来,却见蔚惟一一面哭,一面笑着,流着泪的眼睛里头很空洞没有焦距,面色惨白如纸,看上去很恍惚,“惟一。”,裴言峤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扶住蔚惟一的肩膀,紧紧盯着她时,他眼中也是一团猩红色,“你冷静点,听我说。”
“阿初把周医生和囡囡安全地送去了国外,但他让你留下来,就代表他没有、也不会丢下你,他更并没有把你托付给我,他只是让我暂时照顾你,让我转告你他一定会回来,让你等他。”
蔚惟一却并没有听进去,神情怔愣一动不动地地看着裴言峤,她轻轻地摇摇头,“不,你骗我。阿初根本回不来了,裴言峤你比我更清楚,阿初会死的,他根本回不来了.........”
裴言峤当然也知道这是事实,但对比起来他更愿意盲目地相信段叙初,段叙初告诉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他不管段叙初目前的处境如何,他选择无条件地信任段叙初,而段叙初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蔚惟一,他唯一能帮段叙初的,就是好好照顾蔚惟一。
裴言峤眼中酸涩,他猛然用力紧闭上双眸,再睁开时那里头已是一片清明,握在蔚惟一肩上的手慢慢放松,他用低沉的声音安抚着蔚惟一,“二嫂,目前为止警方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我们只有静观其变。你不想让阿初出事,我同样也害怕他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但只有我们冷静下来,才能想办法救阿初,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裴言峤很少安慰人,此刻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以及他温柔而熠熠生辉的双眸,让蔚惟一停止了哭泣,她的面容被泪水洗涤越发白净娇嫩,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子,漆黑清透的瞳孔如一汪泉水,像个纯真的孩子一样盯着裴言峤,她声音嘶哑地问:“真的还有转圜的余地,你没有骗我?”
裴言峤却觉得这种状态的蔚惟一很不正常,她对段叙初用情太深,如今段叙初命不保夕,她不可能不害怕担心,精神濒临崩溃状态。
裴言峤的心在滴血,却是温柔地笑着抬起手掌抚摸上蔚惟一的脑袋,用磁性好听的声音说:“嗯,阿初不会有事,他最担心的是你,你必须要好好照顾自己。”
蔚惟一哭了太久,头很痛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跪坐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就那样看着神色温柔的裴言峤,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洒在蔚惟一身上,温暖了她冰凉僵硬的身体。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蔚惟一才渐渐地从将要失去段叙初的惊恐和悲痛中抽离出来,随后她抬起手背抹掉满面的泪水,“我没事。”
说着就要站起身,谁知膝盖发麻差点要栽下去,又被裴言峤扶住带去床上,他站在那里低着头凝视着蔚惟一,“你在房间里坐一会,睡了那么长时间,你也该饿了,我去楼下给你弄点吃的。”
蔚惟一摇摇头,站起身沉默不言地跟着裴言峤走去楼下,裴言峤去厨房,而她则找到遥控器打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
黑势力组织里的首领被抓这样的重大案件,应该会出现在各个时间段的新闻里,但蔚惟一换过几个新闻频道,并没有相关报道,这也就说明警方那边还没有立案,而且各个审理程序都要走过一遍,不能确定警方在什么时候会报道出来。
蔚惟一暂时不能得知任何消息,一方面感到六神无主坐立不安,但同时也说明段叙初还没有被定罪判刑,正如裴言峤所说,她要静观其变,再想办法救段叙初。
蔚惟一攥着手指慢慢平静下来,想到周医生和囡囡,蔚惟一看过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周医生应该到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