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大结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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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大结局(下)
大鹏国,御书房。
下了早朝,皇上便在御书房处理如同小山一般的奏折,与之前那般翻阅不同,如今的奏折每一本都要仔细决断,因为此时的奏折几乎都是要事,不同于从前大半歌功颂德,如今几乎本本都是灾情如何如何,如何如何需要银两。
战争和天灾,永远都是不分家的,在中国如此,在这个时空也是如此。
春季偏夏,正是粮食大量成长之时,但大鹏国北方旱灾,南方涝灾,加之四大国动乱势必影响了经济的流通,如今大鹏国经济虽不算到崩溃的边缘,却也十分吃力,皇上已多次打开国库赈灾。
就连京城——大鹏国本应该最为繁荣安定之地,此时也开始有了一些萧条及隐隐的骚动。
京城东南方,一处角落,不算大却十分雅致的宅院,正是当年的慕容府,如今的公主府,李清瑟在京城的家。
大堂中,众人到齐。
清瑟坐在主位,长长叹了口气,“这战争,打起来也愁,不打起来也愁,真是矛盾。”
从外匆匆赶来的崔茗寒,精致的面容上掩不住疲惫,缓缓闭上眼,也十分赞同清瑟的说法,“是啊,从前最怕的是真正打起来天下大乱,但如今这样僵持,还不如打起来来得痛快。”
如今的局面更是尴尬。
四大国僵持,除了一些小打小闹,基本按兵不动,却又要时刻提防,虽未打起来,但上百万兵士却要时刻准备、日日操练,其所用资金丝毫不比打仗少。
加之如今的天灾,这样僵持多一日,便是多一日的损失。想必之下,玥国和临淼国还好,大鹏国和晋国是消耗最为严重的国家,最大的受益者想必应该就是皓国。
而就是因为皓国的中立,其他四国才不敢轻举妄动。
“大鹏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如今这天灾最严重的便是大鹏,这样耗下去,最后损失最大的也是大鹏。”刘疏林道。
清瑟双拳紧握,口中银牙暗咬,“上官松那个混蛋,老子要不杀了你,就他妈不姓李,也不姓上官,特(和谐)码的,杀一次都不过瘾,要连杀一百次!”想到上官松,李清瑟就恨得死去活来,但却苦无办法。
现在两方势力实力相当,还有皓国在那虎视眈眈,没人敢轻举妄动。
“怎么办啊,烦死了,你们快帮我想一个办法啊!”无奈地大喊,用手狠狠抓着头发,将本来精致的发髻抓得乱似稻草,周围众人不忍。
现在她只能把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她是死活没办法了。这个问题她反复想了很久,夜不能寐,却死活找不出什么好办法。
赵灵修面色也十分不好,绞尽脑汁的想着,却也是苦无办法。如果有办法也不会等到今日,早早就在朝堂上为皇上献计了,因为皇上也是急躁得很。
平日里以计谋见长的崔茗寒和刘疏林也没有了办法。这仗,打不起来,却又松不下去,最可怕的是这天灾。
可怜的古人,在天灾面前,再聪颖的头脑也只能对天叹气。
坐在角落里的穆天寒把玩着茶碗,见李清瑟又在不顾忌形象的抓头发,不小心失笑出声,瑟儿真是太可爱了,可爱到他恨不得再次将她关在铁笼子中,日日把玩。
“暖,你笑什么?”清瑟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那事不关己的绝美男子,越看他越可气。之前追查上官松之事上还对她挺上心,谁知没几天就开始原形毕露,每日悠闲地看她笑话似的。
想到这,更是生气。伸手狠狠指着穆天寒的鼻子,“我告诉你,暖,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建议,我就……我就惩罚你!”
穆天寒一愣,很努力地收敛笑容,但还是忍不住笑,“瑟儿想如何惩罚我?”
李清瑟气得恨不得上去将他那漂亮的脸蛋揍得他亲爹都认不出来。“不给你月钱!”一般大宅院对姨太太好像都这么惩罚吧。
穆天寒点了点头,“嗯,不要了。”他不缺钱财,熠教中有他藏匿钱财之处,外人无法发现,即便是不动用这些钱财,他也不怕,只因平日里实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尼玛,太有恃无恐了吧?“不让你吃饭。”
穆天寒点了点头,“嗯,不吃。”
这个节骨眼,本来就一肚子火,这厮还故意气她。
清瑟一下子冲出座椅,“暖,你信不信我揍你!”
众人一愣,难道瑟儿动怒真要揍暖?赶忙上前拉架,“瑟儿,冷静,谈正事要紧。”虽然众人的关系是情敌,但鼻青脸肿也实在不妥。
“嗯,来吧。”穆天寒还真不怕死,顺手将把玩的茶碗放到桌子一边。
众人又是一愣,这暖,今天是欠揍?
李清瑟气得直跺脚,她也就是这么说说,平白无故上去就揍人,她也不是神经病打人毁物,怎能做出来?
“我告诉你,暖,我李清瑟要是再进你房间,我就是贱人!”尼玛的,和这样给自己添堵的男人上床,不是贱人是什么?
众人乐,这回浑身一僵的换成了穆天寒。
这个惩罚……有些严重了些。
赶忙一身手,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瑟儿,让我想想。”
众人回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既不能挑破脸面的发起战争,又无法这么僵持,整个朝廷百官都想不出有什么解决的方案,这平日里少言的暖怎么就行?
清瑟眨了眨眼,“嗯,你要是能相处什么办法,今天就原谅你对本宫的不恭。”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其实吧,他就算是想不出什么方法,只要好好和她赔礼道歉,她也能原谅,其实她就是想要个台阶而已。
穆天寒是毫无计谋之人吗?若是他是有勇无谋的人,熠教想必早被无花宫和鎏仙阁吞并,或被后来者居上。他能将熠教发展壮大,自然也是计谋过人。
“其实要打破这种僵局,简单的很,想必你们人人也都知晓,只不过无人敢向那一方向想而已。”穆天寒慢悠悠地说,一双迷离双眸微眯,竟有一种夺人的光芒闪耀,那光芒好似骄阳突破万千云层,射出最夺目的光线。
他一身黑衣,用料考究,虽没什么繁杂花样,但散发出一种沉稳的高贵。
两只修长的胳膊自然地放在桌椅两个扶手上,头端正,表情严肃。
有那么一刹那,清瑟竟觉得暖不是坐在自家大堂的红木椅上,而后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不对,那种尊贵与隐隐的张狂,比一国帝君更为霸气十分。
“哦?那你说,如何打破这僵局?”刘疏林问。并不是他们想不出方法,而是想不出稳胜的方法,这场战争,不允许失败。
穆天寒垂下眼,如花瓣一般动人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似嘲非讽。他将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一旁桌子的茶碗上,动用内力,内力注入水中,本来满满的茶水溢出,洒在桌面上。
“僵局,便是各方势力均衡,无法主动攻击是因为有隐藏危险,那么,若是有新的一股势力加入,打破了这僵局,那便迎刃而解了。”他收回手,毫无表情地看向一旁众人,“皓国只会攻击弱势,若是我们处于优势,便无后顾之忧。”
“这道理浅显,暖公子说得简单,但说与做永远不同,如今天下几大势力都参与其中,只有皓国和鎏仙阁中立。皓国,自然是等坐收渔利,鎏仙阁即便是加入战局也是与无花宫一起,又有什么势力可以注入我们这里?”崔茗寒虽然对其的言论嗤之以鼻,但还是委婉问出。
“是谁说,鎏仙阁会帮无花宫?”穆天寒眼中闪过轻蔑,问道。
刘疏林忍不住笑了,嘲讽的笑,“鎏仙阁和无花宫的联姻,你也不是不知,如今鎏仙阁能中立已是万幸,还能指望端木流觞来帮我们?”
“鎏仙阁会不会帮我们,就看瑟儿了。”说着,他轻轻扫了一眼发丝散乱的李清瑟。
清瑟十分茫然,如同小鹿一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这会又干她什么事了?
穆天寒失笑,若是其他女子发出这种奇怪的眼神,定然明知故问的做作,但李清瑟,他完全相信她根本没向那方面想。
这个也不难理解,其他女子想到是鎏仙阁主端木流觞,想也不想地便贴了过去,但清瑟的无论从身份还是权势都高于端木,便不会去贴。
当然,就算她地位不高,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去贴。
穆天寒又想到了之前他认真问过清瑟的话,她是否喜欢金钱、权势、男色,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无欲无求却拥有一切,李清瑟,真是个奇怪的女子。穆天寒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清瑟也不是傻子,被对方这么阴阳怪气地看了又看,定然也看出了一些苗头。暖的意思不就是端木流觞喜欢她吗?嗯,好吧,她承认,她和端木确实到后期有些暧昧了些,但还不至于为了她背叛岳母吧?
“暖,你太高估我的魅力了。”她很认真地回答,表情严谨,好像在讨论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是否高估,瑟儿你试试便知晓。”穆天寒点到为止,收起了那霸气,重新恢复到平日里的不知名的花瓶男绝色。
同样是童子功出身,穆天寒知晓练功之人的心中所想,与其他男子随意的第一次不同,练童子功之人对自己第一次十分在意,恨不得比自己生命还在意,端木流觞若是喜欢曲姗姗,为何这婚事一直拖着?若是不喜欢,那未来也永远不会喜欢。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下,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一句话大家都明白了——这又是向清瑟后院张罗人呢。
崔茗寒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微偏过头去,“在下真是怀疑,暖公子的药方是不是凌尼公子开的。”
穆天寒有些狐疑地看他,“为何崔大人会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这神奇的药方不仅治好了你的嗓子,还给你加了凌尼宽容大度的心,难不成暖公子也是要争正夫做做?”话中满是讽刺。
刘疏林和崔茗寒从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自然是绑着崔茗寒,“暖公子的身份成谜,即便如今能说话,还是拒不肯交代自己的身世,搞不好,也是那桑国人也说不定。”
被刘疏林这一提起,众人才想起,这个暖还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并非众人不怀疑,但瑟儿一直不关心,其他人就也没再提。
室内气氛一下子从纠结李清瑟的烦心事转到了暖身上。
赵灵修虽然接受了男人们争抢一个女人的事实,却有些不习惯这种暗暗的争风吃醋,人人都说后宫中嫔妃们吃醋邀宠好似一台戏,那如今这男人们的针锋相对便如战场。
女人争的是面子,而男人们出手,非死即伤。
如影冷冷旁观并未说话,有崔茗寒和刘疏林这一对狼狈为奸在,也用不到他开口。
再看当事人穆天寒,丝毫不在意,继续在角落里悠闲的把玩茶碗。
“燕子,你怎么看?”李清瑟见男人们都指望不上了,就回头问一直无声无息站在身后的薛燕。
薛燕没想过这么多公子在,主子竟然能问她的意见,惊讶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感激。“回主子,奴婢认为暖公子说得有理,主子应该一试。”她一直伴随在主子身边,主子和鎏仙阁主发生的一切她都知晓。
那个鎏仙阁主就是喜欢主子,她能看出。
李清瑟僵硬了半天,“燕子,你知道我后院有多少男人了吗?还让我去招惹?”声音几近颤抖。
薛燕控制不住地一耸肩,“若是主子只有一位夫君,增添第二位定然觉得有违世间伦理道德的不妥,但如今已有了这么多,增一位与少一位,又有什么区别?”主子问了,她便如实答了,虽不知对错,却全是自己心中所想。
李清瑟惊讶,张着小嘴,很想反驳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但这反驳的话语在喉咙间噎着半天说不出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独特与否是针对她自己的,而不是外人。
在外人看来,想必就是男人很多罢。
穆天寒放下茶碗一勾唇,虽不是笑,却美得夺目。“如今的态势大家有目共睹,除了这个方法,难道还有其他好方法?”
刘疏林真的动怒了,周身散发出浓浓杀气,若是李清瑟不在,想必他定然亲自动手杀了这暖,但崔茗寒却回给他一个眼色,要他切勿。
如今在朝为官的崔茗寒少了少年时的张狂,多了沉稳和内敛,宰相肚里能撑船,并非指他宽容大度,而是能忍!即便是政见不合或有再大的意见,做官的都可以不声不响忍下去。
“那瑟儿又怎么看?”他问。
李清瑟再次伸手抓头发,将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抓得更乱,“我也不知道,我都烦死了,人们都以为我李清瑟是滥淫无度,难道我真的要为什么天下百姓再次献身吗?我也不是救世主,为什么要救他们?”
赵灵修顺着她话的意思想了一下,而后喃喃道,“但这战事并非自古就有,而是因你而起的。如今也不是你去救百姓,而是百姓因你陷入水火之中。”
话还未落地,如影、刘疏林和崔茗寒,加上一旁的穆天寒,都向他射来杀人的目光,这个书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灵修而后也意识到自己错误,赶忙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多说多错。
李清瑟恍然大悟,之前每每想到的都觉得是天下人负我,如今被赵灵修醍醐灌顶,才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负天下人。
如果没有这龙凤双珠,就没有上官家的恩怨,如果她没有没有办武林大会,也不会见到穆天寒,更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没有接下来的事,百姓们应该还是那么安居乐业罢。
不仅仅对百姓亏欠,对皇上也是亏欠的。
这个便宜爹,虽然利用她与那桑联姻,但也给了她太多好处特权,不仅允许她一妻多夫,每每出嫁还给她嫁妆,而如今,那仅仅几个月,皇上就如同老了十岁。
“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清瑟的声音很小,也很严肃。
见她变了脸,其他人都叫苦不堪,看来,瑟儿真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李清瑟坐直了身子,看着下手边的众人。薛燕知晓主子要做决定,赶忙过来,轻手轻脚将清瑟杂乱得滑稽的发丝捋顺。
李清瑟的发髻在薛燕的巧手上很快便打理好,但段时间内,众人却没一个相处个什么办法。
清瑟长叹口气,站起身来,“我知道了,我想静一静,先走一步了。”说着,便站起身来向大堂外走,薛燕赶忙跟随。
人走了,大堂还是一片静。
刘疏林哭笑不得地看向赵灵修,“赵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瑟儿后院并非只有我们几个,还有一些人在外未归。在五岳有东倾月,在前线有二皇子,在宫中有太子,在那桑国有玄王和凌尼,瑟儿还有一位夫君也许你并不知,正是那玥国国君。”
随着刘疏林将李清瑟的夫君名单一一列出,赵灵修的脸越来越白,最后深深低下头,“我……错了。”
“如今倒好,你真是为人做嫁衣啊。”刘疏林忍不住落井下石。
“疏林,别说了。”说话的是崔茗寒,“灵修什么样,我知晓,他确实不是有意的,这件事算了吧,若是这样能解决燃眉之急,也不算什么坏事。”他知道,赵灵修从来都是耿直到缺心眼的。
如影站起身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无论瑟儿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各位,失陪。”说完,便转身离开。
赵灵修也低着头,“各位……抱歉,是……在下的错,在下……回去面壁思过。”
这回刘疏林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向一脸无奈的崔茗寒,转头对赵灵修说,“罢了,就如同薛燕说的,后院这么多男人,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今日是端木流觞,明日是谁还不知道呢,瑟儿这招惹桃花运的体质若是不变,以后男人也会越来越多。”
崔茗寒倒是恶意地看向穆天寒,“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穆天寒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前者,“这是解决当下困境的最好办法,在下也失陪了。”说着,便优雅起身,款款而去。
赵灵修跟着也跑了,带着浓浓的内疚。
大堂内只有崔茗寒和刘疏林两人。
“我真想杀了他!”见没人了,崔茗寒这才咬牙切齿地发泄自己心中愤恨。
刘疏林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崔茗寒的肩,以做安抚。“茗寒,刚刚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瑟儿的桃花运如此繁盛?”
崔茗寒抬头看向他,“虽然我们也身在其中,但这桃花运,确实有些诡异。”
“传说这世上有三大招桃之宝,分别是繁芝翠玲珑、紫兰玉如意和姬嬛碧玺珠,这三样宝物传说可引来桃花运,多为男子佩戴,可多妻多子,开枝散叶,你可知晓?”疏林问。
茗寒点头,“嗯,那繁芝翠玲珑在皓国国君手中,紫兰玉如意在我们大鹏国君手中,唯一的姬嬛碧玺珠下落不明,难道你是说,和这宝物有关?”
疏林缓缓点了点头,“除了这个,我实在不知如何来解释瑟儿身边的桃花运。”
崔茗寒站起身来,笑了,“疏林啊疏林,你是不是被上官家的龙凤双珠刺激了,一个小小的物件怎能改变人命运?人定胜天难道你不懂?”
刘疏林也随着他站起来,苦笑,也许是他想错了方向吧。
两人又一边聊着,一边走出大堂。
……
李清瑟带着薛燕走出大堂,本想透透气,心情却越来越不好,赵灵修的话如同尖刀一般一下下刺痛她,她如何能安生?
“燕子,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入宫。”
“是,主子。”
没多大一会,主仆二人便准备完毕,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此时已经酉时,即便是在现代也已到了上班族下班的时间,但御书房院子外还是站着诸多伺候的人,李清瑟遥远望便知,皇上还在其内工作。
“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是来面见皇上的?”福公公大老远便看见带着薛燕前来的李清瑟,赶忙上前请安。
“福公公免礼,父皇还在忙?”清瑟问。
福公公站直了身子,面上带着些许担心为难,“是啊,已经一个多月了,皇上不按时休息,即便是嫔妃们哄着去休息,也带着奏折。”
说到这,福公公遥遥看着御书房,自言自语,“也不知这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刚说完,才想起身旁是镇国公主,赶忙跪地道歉,“奴才该死,在公主面前失礼。”
清瑟赶忙道,“福公公快起来,你说的对,并无失礼之处。”心头又沉重了一些。
福公公也是愁苦许久的人,加之五公主向来和善,不与奴才们端架子,他才不小心失态,“要不然,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清瑟看了看院子内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却一贯笼罩着压抑的气氛,摇了摇头,“不用了,福公公好生伺候着吧,本宫也没什么大事,这就回了。”
“是,公主殿下您慢走。”福公公俯身恭送。
李清瑟步法很慢,如同踱步一般慢慢向宫外走去,薛燕不发一语跟在身后。
出了宫,上了马上,车夫很自然地要将马车驶回公主府,却被车厢中的声音打断。“加快速度,赶在北城门关门前出城。”
车夫一愣,出城?不过还是依公主所言,驾车一路向北而去。
薛燕知晓自家主子准备做什么,也知道主子的挣扎,一声不响地坐在旁边。
马车踩在最后关闭城门的瞬间出城,在镜湖旁停下,原本水上人间灯火辉煌的码头如今已经一派安静,唯有零星几盏路灯。
天已经半黑,一片墨蓝,春柳娇枝随风摆动,零星几盏夜灯如同夜明珠般点缀。
若不考虑到此时压抑的社会环境,镜湖倒也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去处。
“燕子,你在这等,我自己去便可。”清瑟道。
“是。”薛燕答。
清瑟运了内力,身子如风中彩蝶般翩飞,高高跃起于湖面,落地之时足尖轻踏水面,再次腾空而起。纷乱的裙摆和硕大的云袖如同绽放的花朵,与湖中倒影相称。
其实她并不知端木流觞会不会还在这湖上,也不敢肯定,但当快到达湖中心时,看到静如铜镜的湖面上行停泊的浅色木船时,心头还是忍不住悸动了下。
晚风徐徐,香烟袅袅,伴随着零星古琴。
船头的甲板之上,一身白衣的端木流觞随意坐着,腿上放着琴,垂着眼,修长素手随意拨着琴弦,一下又一下,本杂乱无序的音符却奇迹汇集成调,满是孤寂和哀伤。
白色身影旁立着一盏夜灯,也是那么孤零零的立着,好似给主人作伴一样。
清瑟一个纵身便跳上船沿,“端木。”叫了一声,又不知说什么是好了,也许被他浓浓的孤寂所感染,心情竟也平静又落寞。
“嗯。”他知道她来,却未抬头,还是那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她站在他身边,火红的衣裙下摆与他雪白的衣襟相交,两种颜色相配赏心悦目,又多了些许暧昧。
清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皱了皱眉,觉得这样很尴尬,就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头微低,从下向上地看他,透过他垂下的青丝看他的脸。尼玛,这货难道在哭?
他并未躲她的视线,就这么任由她看着。
“没哭啊……”她喃喃自语,“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弹琴呢。”
“嗯。”过了好一会,他才回答。
气氛不对……难道鎏仙阁遇到什么事了?“端木,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来听听。”她忍不住问,语意中带着关切。
“没有。”他随意答着,手指却加快了速度,刚刚勉强成调的曲子如今已经十分流畅,如同高山流水一般流利。
清瑟第一次听见他弹琴,惊讶他竟有如此好的琴技。“端木,你喜欢弹琴吗?”
端木流觞顿了一下,琴声戛然而止,双目幽幽地盯着褐色古琴上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
薄唇微启,淡淡的话音流出。“喜欢,或是不喜欢,又有何关系。”
李清瑟皱眉,他这是答非所问啊,好像是在说喜欢弹琴,其实说的又不是弹琴。
“还没回家吗?”清瑟问,那意思是,怎么还在大鹏国滞留。
一连串音符从指下流出,“家?何处为家?”
“……”在这一连串没好气的回答后,李清瑟终于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什么问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甲板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伴随着晚风和古琴。
天越来越黑了,清瑟听着漫无目的的亲生,干脆躺在了甲板上,头枕着自己两个胳膊,看着天空。今夜月亮弯如钩,星星却繁密了许多,一眨一眨的,神秘又美丽。
琴音突然停了,端木流觞轻叹了口气,将那琴放在一旁,低头看着一身豪华宫装却没有一点端庄气质的李清瑟,“今夜不回府了?”
“嗯,在你这里。”清瑟随口答着,京城大门已经关了,倒也不是不能回去,只不过还得兴师动众的,懒得回了。
“……”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清瑟恍然大悟,赶忙一咕噜坐起来,“那个,端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城门关了,若是回去就用令牌将门叫来,守城官兵自然是要将我入城的事儿一层一层报告上去,麻烦的很,所以就……那个不是说那个……”越解释越麻烦……
端木流觞嘴角上勾一下,是笑,也不是笑,自嘲的成分更多了一些。“你自然,不会因我而蹴足。”
“……”艾玛,这应该怎么说?清瑟伸手抓了抓发丝,每次碰到烦心事都要抓,这是她在现代的习惯,从前她为了方便剪了流行的短发,但如今在古代确实繁琐的发髻。“端木,我们是朋友,对吗?”
端木流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呵呵……”李清瑟想用头撞墙,尼玛,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让她来找端木流觞?这不是明摆着送上来丢脸的吗?
“用过晚膳了吗?”端木突然问。
李清瑟这才想起来,还没吃晚饭,被他这么一提,肚子有些饿了。“没,你呢?”
端木流觞并未回答,而是轻轻拍了两下手,隐在暗处的少年立刻现身,有人端了一张小桌,有人则是提着食盒。
几人十分娴熟地将桌子放好,上面扑了张雪白轻纱,而后将食盒中精致菜肴一一摆放在桌上,精致华丽又十分昂贵的餐具摆好,又一个闪身消失在夜幕中。
“那个……我觉得给你身边这些少年取个别名更适合。”清瑟试图说个笑话缓解下尴尬气氛。
“什么?”端木问。
“忍者。”这来无影去无踪,和日本忍者有一拼。
端木未接她的话,拿起筷子,夹了些菜肴,“用膳吧。”
“……”好吧,她的笑话一点都不可笑。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吃起来。客观的说,这些菜肴味道很好,但李清瑟可不是来吃东西听音乐的,而是带着重大责任使命而来,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嗯嗯,应该办点正事。
但这话要怎么开口说好呢?为了拉拢端木流觞而献身,这是最坏的打算,最好是不献身便能就能解决问题。
晚吃饭了,形同爵蜡,李清瑟如此,端木流觞亦是如此。
一群如同忍者般的少年顷刻间又将残羹冷炙和小桌子餐具撤了下去,细心在一旁点燃了香炉,香炉中燃的香草不仅让人闻后舒适更能驱蚊虫。
虽是春季,但湖面上的水虫还是不少。
端木流觞并未拿琴,就这么席地而坐,看着远方,水面与天界的交线。
“端木,你和曲姗姗的婚事如何了?”再难的问题都得面对,李清瑟一咬牙还是准备面对问题。
“鎏仙阁在保持中立。”仿佛毫无关系的一句话却贴切地回答了问题,那便是鎏仙阁和无花宫处于僵持阶段。
“你……喜欢曲姗姗吗?”清瑟又问。
端木流觞无声地回过头来,灯光下,白皙的面容还是一派仙姿,但往日里无欲无求的双眸却染了红尘的愁苦。“喜欢,亦是不喜欢,又有何关系?”
又是这个回答……清瑟纠结,问他喜欢琴吗,他这么含糊其辞,问他喜欢曲姗姗吗,还是这么回答。
清瑟不着痕迹将手放在胸前,觉得心脏压抑的难受,这货的孤独烦寂已传染给她了,压抑得难受。
“我实话实说吧,端木,你能不能来帮我,而不去和无花宫联姻?”问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人家凭什么?
果然,端木失笑,“鎏仙阁和无花宫的联姻并非我愿或不愿,是上一代阁主与宫主定的,有信物在,我若是拒绝,两大门派即刻反目成仇。”
这么墨迹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李清瑟终于忍无可忍了,现在百姓们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各地的奏折如同催命的信鸽一般纷纷飞向京城皇宫,天灾*,加上数不清欲发战争财之人,而罪魁祸首还跑这来和一个男人玩暧昧?
本来两人差距甚远,清瑟猛地起身半跪在端木流觞面前,将后者吓了一跳,要知,在古代,这半跪便代表着臣服,是被地位相等的人征服后要做之事。
端木流觞吓了一跳,狠狠到吸一口气,难道瑟儿已被比如绝地,要带着熠教归顺鎏仙阁!?
难道那无花宫将瑟儿逼到走投无路!?
刚想到这,端木便很是心疼,看到自己一直关注的女子如此无助,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心?
李清瑟半跪着,并未说话,而是开始到处找东西一般。先是找了怀中的兜子,发现没有,又开始掏两个云袖间的隐蔽小兜子,还是没有。
清瑟抓耳挠腮,这可怎么办?
“瑟儿,你这是……?”端木流觞忙问。
李清瑟因为烦躁现实抓头发,而后便抓脸,突然摸到了自己耳朵,大喜过望。今天真是天助她也,竟然带了一种环扣的耳坠,赶忙摘了下来。
端木流觞淡淡的眉头皱紧,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李清瑟想做什么了,半跪在他面前,现在却在摘耳坠。
李清瑟今日的耳坠款式很简单,金制的耳钩下吊着晶莹玉质的小环,那环与耳钩之间用一条金灿灿的小链子吊着。
清瑟小心将那链子拽下来,链子和耳钩都扔到一旁,只留下那玉质的小环。
端木流觞下意识想向后退,但却被李清瑟一把抓住手,自己的手被那温暖柔软的小手抓住,端木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融化了。
难道她想这么求他与无花宫反目成仇而去帮她?道理上讲有些可笑,但情理上讲,她已成功了一半。没错,他确实心软了。
但是也不能轻易与一大门派反目成仇,却又不想拒绝李清瑟。就在端木流觞准备好好思考衡量这个问题之时,李清瑟一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端木流觞的双眼。
端木有些紧张,她……这是要干什么?
之间,李清瑟用一种杀人的眼光,缓缓举起了那枚玉环,“端木流觞,我李清瑟向你求婚。”
尼玛,不就是多收个男人吗?薛燕说的对,她后院这么多男人,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多大关系了,如果多收一个男人就能解决了皇上的燃眉之急,就能救百姓于水火之间,别说一个,一百个她都收。
现在她和端木流觞已经没时间谈恋爱玩暧昧,直接结婚,让他赶紧临阵倒戈,那为了结婚,就得求婚!
她不知道在这古代怎么和人求婚,但在现代便是这样烛光晚餐加跪地和钻戒。玫瑰就算了,她在大鹏国就没见过那东西,烛光晚餐刚刚两人吃过了,虽然是端木请客,一时间她找不到什么戒指,实在是没有带指环的习惯,干脆就用耳坠来代替。
万事俱备,只看这一招了。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船上,将本愁苦孤寂的各种扭捏气氛劈得荡然无存。
端木流觞发出他这一辈子都从未发出过的表情,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向李清瑟,“你……你说什……么?”语不成调。
清瑟眨了眨眼,难道她说得不明白?
咳咳,轻咳了几下,打算更加郑重其事。
她正了正身子,让自己半跪的身子更庄重,殊不知她这行为有多诡异,而后将本垂下的左手也举了起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小巧的耳坠玉环。“我是说,我向你求婚,你嫁……不是,娶我吧。”
端木流觞浑身僵硬,嘴巴张得更大,愣了好半晌,甚至找不到了自己的腔调。
清瑟纠结,自己这么贸然的行为会不会很轻浮?“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不是。”端木流觞赶忙否认,正相反,他喜欢她,如今这反应是因为这情况转变太过突然,他接受到这好消息太过猛烈,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李……清瑟,那个,你是说认真的?”他小心翼翼地问。
李清瑟赶忙点头,“真的,是真的,我们结婚吧,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了。”她庆幸自己是比诺曹,否则鼻子突然变长就露馅了。
这对于端木流觞来说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这好消息来得突然、来得猛烈,令他招架不住!
这几日他在船上日日荒度,都不知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本来无欲无求的人生,因为无法与李清瑟在一起,因为必须要和曲姗姗成婚,变得失了方向。
端木流觞突然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难道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
随后,端木流觞做了第二件这平生都未做过的事,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面颊,有感觉。有感觉便不是梦,难道?
“算了,给你一个选择题吧,端木,如果你明日便要大婚,必须要大婚,有两个新娘子供你选择,一个是我李清瑟,另一个是曲姗姗,你会选谁?”问完问题又想起一个问题,那曲姗姗,漂亮吗?
“选你。”端木回答,这个答案毫无悬疑。
“嗯,”李清瑟可不管他到底怎么想了,既然她脸不要了,既然话说出口了,今天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抓过端木流觞的手,便欲将那玉环呆在他手指上,目标很明确——带在无名指上。
端木流觞未反抗,浑身僵硬地任她所为。
带好了,尺寸刚刚好。李清瑟笑眯眯的,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她举起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那玉环,“看见了吧,这个就叫结婚戒指,而由我带在你无名指上,就说明你是我的人了,你现在已经无法反悔了!”
震惊过后,是如同海啸一般的狂喜,端木流觞终于正视这一切,双眼看着自己手上那耳坠,“结婚……戒指?”
“嗯,结婚戒指,你只要带上这戒指了,就说明是我的人了,也不许摘下来。”清瑟赶忙道。
“嗯。”端木流觞答,心中的狂喜是如何也按压不下的,有千百句话想说,但噎在喉咙间,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端木流觞就是这么奇怪的人,说好听了便是不喜形于色,说不好听的就是面瘫。他心中越是高兴,越不知如何表达出来,他做不到用轻功狂奔,也做不到放声大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玉环。
清瑟看他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焦急的很。她表白也表了,婚也求了,戒指也带上去了,如果人家还是不同意和她成婚,她……她也没办法。不行,今天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咬牙,李清瑟无形中将老脸狠狠拽下来,远远扔到湖中,尼玛,不要脸了!
一伸手将本坐着的端木流觞扑到在甲板上,自己则是压在他身上。
这端木流觞不是练什么童子功吗?想必对贞操定然十分在意,今天她就算是强了他,也得把这事弄成了!
强!?
李清瑟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早就应该这么办了,反正她武功比端木高,如果他身边那几个少年跑出来,她就杀了他们,今天不许有人破坏她好事!
清瑟压在端木流觞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光下这张纯净却又略带惊讶的绝美面庞,感慨这端木流觞真真是仙子啊!这般一尘不染,弄得她想破坏掉他的纯洁。
“端木流觞,今天你跑不掉了!”李清瑟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扭曲了,就如同当年那短命的山大王三癞子一样。
端木有些不解,跑,他为什么要跑?
清瑟不再废话,低头迅速亲上他的薄唇,心中如同老巫婆般奸笑——纯洁的端木流觞,今天老娘就要破坏了你的贞操。
端木哪见过这种阵势?平日里他连个女侍都没有,三十几年才对一个女子有好感,突然就被这么……亲……
他虽然没接触过女人,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作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春宫图也是看过的,虽然看得没丝毫兴趣,但作为常识他必须知晓。
清瑟皱眉,难道这厮仅仅是和她暧昧,而不是喜欢她?为何吻着他,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要是换了她其他男人,早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了。
其实端木流觞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知如何回应罢了。
清瑟心中一咬牙,不行,今天这端木流觞就算真不喜欢她,她就是强暴,也得把这爱情强暴出来。
说着,小手便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探了又探,啧啧啧,这端木流觞平日里总穿着白衣,一派仙子样,其实衣服下面的肌肉还是很结实嘛,尤其是因为太过紧张而肌肉紧绷。
丁香小舌探入他的口中,慢慢探索着,抚慰着,端木慢慢适应了这种节奏,也试着回应,暗暗品尝着她口中甜津,竟发现如此之甘甜。
两舌交汇,激起沸腾血液。
端木流觞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狠狠向身下涌去。
清瑟的小手好似知晓他血液流动方向似的,也向下而去。
端木的眉头忍不住皱起,因为她一抓。
李清瑟离开他的唇,忍不住轻轻吻了下他挺直的鼻尖,“想要我吗?”
端木忍不住咽了口水,“嗯。”
都反应成这样了,还端着架子?李清瑟觉得端木好笑,但现在不是嘲笑人的时候,“上”了他才是正事!
大鹏国水深火热的百姓们正等着他们英明神武的镇国公主搞定鎏仙阁主呢,她怎么能让人失望?
直接骑在他身上,两只小手开始费力脱他的衣服,刚刚脱到一半才想起来,诱惑人要脱自己衣服,强暴才是脱对方衣服。赶忙停下手,开始脱。
脱自己衣服比脱别人衣服简单多了,没几下,便脱得只剩下单薄里衫。
端木流觞迷茫的脑子突然清醒,他迅速轻咳了下,“你们都下去。”声音很快,但带着威严。
之间船上隐约有八道黑影,迅速闪离,船上立刻静了下来。
船上有人,以李清瑟的内力不会感知不到,但此时事态重心在“上”了端木流觞上,那些什么小苍蝇小蚊子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当端木流觞再一抬头,狠狠到吸一口气,只觉得本来涌向身下的血液重新抽回,齐齐向脑子上涌,鼻子温热,欲流鼻血。
原来是李清瑟将上半身里衣脱了下去,正低头脱自己裙子。
端木流觞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美景,一动不敢动,今日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太猛烈。从前只会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如今竟一一在眼前展现!
清瑟低头发现他脸上潮红,轻笑出声,再次趴在他身上,用自己娇软的躯体隔着衣服磨蹭他,“喜欢我吗?”
“嗯。”端木流觞答。
她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游走,“要了我。”双眼含情脉脉带着*,这片氤氲恨不得将他狠狠在其中沉溺致死。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在女人身下不是他的作风。
他低下头吻着她,模仿她刚刚的行为,燃起她的体内之火,更是将自己体内之火催得更旺。
李清瑟十分热情洋溢地回应他的吻,双手抚摸他的背,摸他紧绷的肌肉,其实心里想的却很实际——只要行了床第之事,你就不许赖账了,哼!
端木不是什么情场老手,很快便把持不住自己,他几下便将自己白色长衣脱掉,两具诱人躯体相交。
如鱼入水,如龙穿空。
他喜欢她口中的声音,是他这一生听过最好听的天籁之声,一种浑身上下的酥麻痉挛后,童子功破。
……
朝露,晨曦,微凉。
不同于昨日压抑一天的阴沉,还未黎明,便开始下起雨来,春雨细细麻麻,落在湖中一片悦耳。
习习凉风入内,清瑟朦胧中觉得有些冷,身旁有个带着好闻响起的热源,便向其凑了一凑,身上的被子丝滑,舒适到爽死,清瑟在热源上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准备继续睡觉。
她还没天真到不知这热源是什么,男人嘛,男人的体温就是比女人高,在这凉爽的天气被男人搂着睡觉最舒服了。
那昨夜她和和谁睡的呢?是刘疏林?是崔茗寒?还是……
突然,李清瑟大眼猛地睁开,她想起了什么。
赶忙一抬头,惊讶得下巴都要飞出去,尼玛,是……是……是端木流觞!?
这只是瞬间发生之事,睡迷糊了很正常,下一瞬间,李清瑟就恢复了理智,她昨晚“上”了端木流觞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嗯,就这么解释了。
睡都睡过了,现在再追究到底因为天下还是因为自己的色(和谐)欲,就没什么意义了。
“端木,早。”尽量自然地打个招呼。
端木流觞早早便醒来,就这么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嗯。”心中太过高兴,却不知要说什么,只希望时间停滞,就这么永远怀抱这她,他的向往就这么简单。
“……”李清瑟无语,这货好像从昨夜到现在一直以“嗯”回答她,如果不是昨夜缠绵得那么卖力,她真心怀疑这厮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童子功破了。”有些不坏好意地说。
“嗯。”他又是这么不咸不淡、不喜不悲地回答。
“伤心吗?”她不死心,追问。
终于,端木流觞放弃了他的“嗯”,将她抱得更紧,“不伤心,瑟儿,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你问。”见他不“嗯”了,李清瑟知道,终于要将话题拐上正途了,行与不行,就看今朝!呸呸呸,上都上了,便宜都让他占了,不能不行!如果他现在还不说帮她,她直接动手杀了他,绝不手软!
端木流觞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清瑟,他年纪比她大了一番,虽然容貌年轻好似十几岁少年,但心智却已成熟,怎看不出她那有些心虚又有些兴奋的神情。
“你是喜欢我,还是需要鎏仙阁势力的帮助。”他很认真的问,语气坚定,不似昨夜的犹豫,也不带任何狂喜的余韵。
“都有,既喜欢你,也需要你的势力。”李清瑟很老实的回答。鎏仙阁以商业见长,而端木流觞作为阁主多年,这点小把戏能看不出来,还不如如实说了。
端木流觞笑着点了点头,“好。”
清瑟炸了眨眼,不是“嗯”改成“好”了?“喂,什么好啊,把话说明白。”
端木伸手将清瑟脸上的一缕发丝轻轻拨开,完美无瑕的面容全部现于眼前。“我们成婚,我与无花宫悔婚,我帮你。”
不错,这孩子真上道!李清瑟本以为要解释一堆东西,发什么毒誓啊,说一些甜言蜜语,没想到却都没用上,端木这厮这就同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抬起头,大大地亲了他一下,一吻过后,本以为可以收拾收拾起床了,却见端木流觞本清明的双眼逐渐暗沉,床榻一动,便被压在了身下。
“你……你……你昨天晚上还没吃饱?”清瑟欲哭无泪,难道这种老处男破了身之后都如此勇猛?这么多次,还要?
“嗯,永远不够。”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是一番缠绵……
当真正起床,已是晌午,雨停了,一片晴好。
两人出了船舱,站在船头甲板上。昨日来时太晚,看不清周围景致,如今在白日的光线下才惊艳与镜湖周围的美景。
难怪这些文人骚客喜欢这里,确实美如画卷,给端木流觞这厮带来了多少收入。
她沉浸于美景之中,他却沉浸于她的美丽之中。
李清瑟一身红色宫装,缀着金边,高贵且华丽,虽然脸上未施粉黛,清丽脱俗的容貌却胜过世间众多莺莺燕燕。
因为一个大问题解决了,清瑟心情甚好,想到平日里水上人间高昂的收费和蒸蒸日上的生意,心中酸溜溜的,“我说端木流觞,你赚了我们大鹏国人这么多钱,依法纳税了吗?会不会偷税偷税?”
端木流觞轻笑,“没有,鎏仙阁的产业从不会赚这种不义之财,年年纳税的凭证都在,镇国公主殿下是否要亲自察看下。”他心情也好,顺着她开起玩笑。
清瑟扑哧笑了,“要不要本公主给你开后门,弄点什么招商引资的好政策?”
“那就有劳公主了,好处自然不会少了公主的。”端木流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清瑟哈哈大笑,“没想到端木你也是很会开玩笑的嘛。”
顿了一下,“端木,要不然你这就跟我回公主府吧,我们商量商量……呃……婚事?”其实心里想说,商量商量如何对付无花宫,但那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直接说出来,要知道,人的逆反心理十分可怕。
其实即使她不说,端木也知道。
只见端木掏出一枚暗红色小丸,向空中轻轻一弹,那丸子在抛物线最高峰突然化作一道暗红色烟雾,直上云端,随后片刻,不知从何处,那八名少年现身,跪在甲板上,“主子。”
李清瑟看着这八名少年,想起昨夜自己办的窘事,虽然到脱衣服之时这些人被端木谴了出去,但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求婚,他们肯定都听到了,很……丢脸。
端木看着清瑟的面色便知她顾忌什么,伸手轻轻揽在她肩上,微微一笑,“放心,他们不会多说,更不会多想。”
清瑟苦笑,想就想,说就说,只要达到了她的目的,她也认了。
淡色木船向岸边驶去,两人站在船头,迎着清风,衣抉纷飞。
离的很远,便能见到岸边有一女子站立,身姿挺拔,是薛燕。
清瑟此时心情大为开心舒畅,一个纵身便跃起,如同红色彩蝶翩翩飞向岸边,在薛燕面前站好。“燕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回主子,休息得好。”其实她一夜未睡,就这么矗立等待。
清瑟看了一眼薛燕眼下的淡淡的淤青和她略带疲惫的眼神,白了她一眼,“说谎不是好同志,说,睡了吗?”
“回主子,没睡。”薛燕立刻实话实说。
“嗯,辛苦了,一会回去好好睡一下。”清瑟爱怜地伸手轻拍薛燕的肩膀,这姑娘坚强得令人心疼,她的坚韧与男子比丝毫不差。
“谢主子。”薛燕道。
两人说话之时,淡色木船已到了岸边,端木见清瑟主仆二人好似未说什么机密,这才上前。
清瑟见端木前来,便笑着指那马车,“那是公主府的马车,若是阁主不嫌简陋,坐坐也好。”
端木流觞哭笑不得,“好。”明知道对方消遣自己,却不忍反驳,就这么逆来顺受地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公主府。
昨日清瑟一夜未归,公主府中众男人便知晓了一二,没人做出什么反应,也许早已习惯了吧。
又回到了公主府大堂,一夜的功夫,公主府后院又增添一人。
众男该喝茶的喝茶,该闲谈的闲谈,除了还有些扭捏的赵灵修外,其他人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已经历过无数回,早已习惯了。
李清瑟很内疚,低着头,如同犯罪了一般,小心地抬头看向众人,别说如影他们,就连端木流觞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从端木的角度很好解释。当初他在五岳时,李清瑟便日日有不同男子陪伴,他早见怪不怪,如今既然决定与她在一起,便早已有了思想准备。
“端木公子,对于大婚,你有什么意见?”刘疏林连想死的心都有,他做梦都希望凌尼能回来“主持大局”,他做不到乐呵呵的帮自己娘子办婚事。但没办法,凌尼不在,只能他上。
这种谈判,端木十分熟稔,做生意经常有。“在下与瑟儿大婚那一日,便是向天下宣告鎏仙阁与熠教站在同一战线的一日,当然是越快越好。”
刘疏林的眉头动了一动,“明日?”他不信堂堂鎏仙阁主对自己婚姻如此儿戏。
“好。”端木道。
“瑟儿,你怎么看?”如影回头问道。
清瑟抬起头,收起刚刚的各种愧疚,垂下眼想了一下,“昭告天下,大婚于七日后举行。”
于是,事情便如此落定,七日后,便是熠教与鎏仙阁正式宣告联盟之时。
李清瑟的大婚一场比一场轰动,而这一场大婚的影响范围甚至跨越了地域,整个天下人周知,整个天下人震动。
最受打击的,自然要数无花宫。
无花岛,少宫主在几天前归来后便开始大发脾气,到处摔东西,若是有人不小心惹了眼,自然是一顿重罚。宫主不在,非烟尊上又十分溺爱少宫主,对她听之任之,整个无花宫气氛一片紧张。
终于,所有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宫主终于归来了。
曲玉珏从晋国归来,刚入无花宫便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去了烟园,见爱人非烟无碍才放下心,随后又到了曲姗姗的院子,正巧碰见其大闹。
就因为有名侍女在曲姗姗睡着之时弄出响动坏了她的美梦,曲姗姗便大发雷霆将那侍女掉在院子中,用钢鞭蘸着盐水抽打,真正抽打了一个时辰,若不是因那侍女有些武功底子,想必已被打死。
“姗姗,你这是干什么?”曲玉珏冲忙入院,看见这一派狼狈的院子,又看见被吊在院中央半死的侍女,厉声责问。
平日里精雕细琢的院子早已破烂不堪,名贵桌椅都被曲姗姗摔得稀烂,院子一周跪满了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没一人敢发出半死声响。
“娘,您回来了?”曲姗姗的声音有些胆怯,虽然生气,却也有理智,身为无花宫主的娘亲最痛恨她随意打骂下属。“她,做错事了,所以……女儿就小小的责罚她。”
“小小责罚就动此等大刑,那姗姗的重责又是什么?”曲玉珏声音严厉。
曲姗姗很好面子,特别在众下人面前,她暗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半死的侍女,心中咒骂这侍女惹她声音,如今又惹娘亲责骂她,她一定要了这侍女的命。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女子如今满脸蜡黄,一双美眸满是血丝,精巧的五官几近变形,也不知此时气的,还是因自己向往多年的婚事告吹。
曲玉珏虽正派,却最终还是心疼自己女儿。“去将那侍女松绑,送去好生照料。”她吩咐一旁下属。
“是,宫主。”下属们赶忙入内将奄奄一息的侍女接下,抬走送去医治。
“你们也下去吧,在院外守着。”曲玉珏吩咐其他下人。
“是,宫主。”众下人暗暗松了口气,赶忙小心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很快便剩下这母女二人,一片狼狈破烂,哪还有平日里的精致贵气。
“进屋说。”曲玉珏率先入了房间,见房间内也是一片破烂,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并不是下人们不收拾屋子,而是少宫主摔东西累了才睡,而没睡醒又被打扰,于是迁怒到那侍女身上,吊在院子中抽打,下人们根本没时间收拾屋子。
没有可以坐的完好椅子,曲玉珏干脆就站在屋子中央。“是因为端木流觞?”一语中的。
曲姗姗瘪了瘪嘴,最终一个没忍住,扑到自己娘亲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娘,孩儿不依,明明好好的婚事……呜呜……端木哥哥对孩儿也十分亲切,为何会突然变卦?那李清瑟就是个狐狸精,一定是狐狸精。”泣不成声。
曲玉珏本就是压一肚子火,当李清瑟和端木流觞的大婚消息昭告天下时,她也是惊讶气愤,所以才不顾身份,连夜跑到晋国商讨对策,逼着晋国迅速出兵开战。
“姗姗别哭了,那端木流觞也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加之年纪确实也老了,回头娘送为你找个更俊美的男子可好?”十分反常,曲玉珏好生安慰。
“不嘛,娘,孩儿只要端木哥哥,只要端木哥哥。”曲姗姗哭着。
曲玉珏叹气,“傻孩子,那端木流觞虽然看起来年轻,实则年纪不比你娘我小几岁,确实是老了,娘为你找个年轻俊美又武功卓群的少主可好?”
“不嘛,娘,”曲姗姗抬起头,因为哭泣,大眼中血丝更多,如同饿鬼一般。“天下三大教派,我们无花宫是第一,熠教是李清瑟那个贱人的,唯有鎏仙阁,如今鎏仙阁和熠教联手,那就是要吞并我们无花宫的前兆。”
曲姗姗绞尽脑汁,尽最大能力将这事往大了说,企图挑起曲玉珏的努力。
其实不用她去挑,曲玉珏自然知晓,“哼,我们无花宫在江湖中立足之时,他们熠教和鎏仙阁又是个什么东西?小门小派罢了!可笑!若我们无花宫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曲姗姗见自己母亲动怒,阴险一笑,“就是,我们无花宫才是天下第一,也应该是天下唯一,要消灭他们,娘你最好了,定要为孩儿报仇。”说着又呜呜哭了几声。
曲玉珏无奈叹气,轻轻深受抚了抚她的发顶,“放心吧,娘亲定然为你报仇。”其实是为非烟报仇。“你也别总动怒,回头让人把你院子收拾下,好好休息,等娘的好消息,娘去烟园了。”
“是,娘您慢走。”曲姗姗立刻换上了衣服乖巧的摸样,送曲玉珏而去。当看不到身影时,曲姗姗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阴狠。
李清瑟,竟敢和我抢男人,我曲姗姗定然让你好看!
烟园,与压抑的无花岛气氛不同,一拍祥和。
曲玉珏每一次进入烟园都觉得心情舒畅,无论在外遇到什么困境,多么劳累,只要入了烟园,便能感受到这祥和的气氛,身心放松开来,如同入人间仙境一般没有烦恼。
这也是曲玉珏为何一直钟情于非烟的原因,好像只要在非烟身边,心情就异常宁静。
非烟,有一种魅力,无论是脾气多么暴躁、性格多么古怪之人,只要在他身边,就能被他的恬静所感染,安静下来。
“回来了?姗姗还好吗?”化名为非烟的上官松微笑迎接。今日的他一身墨绿色锦缎衣袍,配之以稍浅些的腰带,缀着通体碧绿的翠玉。一身绿色,赏心悦目。
他本就俊美,白净的面容,笑容是淡淡的,不急不躁,好似天塌下来,也绝不动色一般。
烦躁一天的心情在见到非烟后,慢慢静了下来,曲玉珏在桌旁缓缓坐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安抚好了。”
其实曲玉珏只见识到了上官松的一面,操纵人心是上官松的擅长的,能将脾气暴躁的曲玉珏抚平捋顺,是上官松的能耐,但这也仅仅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煽动战争才是他的拿手绝活,就如同十七年前煽动武林人士齐攻上官家族一般。
侍女们沏了茶,端上来,上官松亲手倒茶,递了过去。
“珏儿,你受累了,可惜我的身子不好,无法为你分忧。”声音带着内疚。
曲玉珏听到他的话,心都快化了,“你这是说哪儿的话,你是我的夫君,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她拉住他的手,神情地看着他。
上官松淡淡地笑着,笑容如同菩萨一般慈善。但实则,却是一条永不能喂饱的狼。“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事,便是认识了你,珏儿,现在的我十分满足,即便是明日便死,也心甘情愿。”
“烟,你胡说什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不是说好了吗?”曲玉珏娇嗔。
后者淡笑,两人的手交握,一只是一片火热真挚,一只是永远的温凉如玉。
“晋国之行,还顺利吗?”过了许久,上官松问。
曲玉珏咬了咬唇,烦躁地吐了口气,“晋国那小老儿见熠教和鎏仙阁联手,怕了,想打退堂鼓,没用的东西!”
上官松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狠戾,精致的唇瓣微启,吐出的话却是平和。“凡事皆是日长梦多,这场战事也拖了几个月,想必晋国国君的热血已凉,少了冲劲。”
“那怎么办?”曲玉珏追问。
上官松抬眼看了曲玉珏,暴戾一闪而逝,还是一派温和,“珏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认为,这件事,便罢了吧。”
“烟,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退让,以退让换和平,当年你在上官家族备受排挤最终被打伤驱逐,就是因为你这一味退让,那些武林人士剿灭上官家,就是恶有恶报,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你还每每袒护。烟,你可知道,你太善了,但这世上是不允许善人存在的。”曲玉珏想到自家相公的身世,便咬牙切齿。
上官松的唇角微勾,垂下眼,不让人发现他心中所想。“都过去了。”
“我不管,你不争,我替你争,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公道!”曲玉珏一拍桌子,气得浑身颤抖。
“不,珏儿,好人有好报,所以我才遇见了你啊。”上官松深情款款地看向曲玉珏。
后者完全被上官松拿捏住,在股掌间把玩,却不知对方伪善的面具下,一颗狼子野心。
“烟,如何使晋国国君下定决心攻打大鹏?你这么聪颖,一定知道。”曲玉珏紧紧握着上官松的手,双眼带着期待,她一定要替自家夫君报仇,一定要杀了那李清瑟。
上官松的眉头微微上钩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什么?烟,你快告诉我,只要能让晋国出兵,我就定要杀了那李清瑟。”曲玉珏不敢和李清瑟有正面冲突,因为李清瑟并未将其上官家族的身份公开,如今的李清瑟还是大鹏国五公主,镇国公主。
若是如今与李清瑟针锋相对,那便是以无花宫之力挑战熠教、大鹏国,无花宫再大的势力也是分散列国的江湖门派,与这熠教和大鹏国两大势力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才有了煽动长久以来与大鹏国相对立的晋国。
“如今晋国不主动发兵,忌惮皓国是一方面,更有一种原因是还未被逼迫到不得不发兵。”上官松淡淡地说,语调平缓,说的是阴谋诡计,但在他柔和的嗓音下,却如同喃喃细语。
“逼迫?”曲玉珏眯起双眸,恍然大悟,“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松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但脸上被还是悲天悯人,“珏儿,还是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曲玉珏知道心爱之人又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告,赶忙转移了话题,“烟,今日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上官松见曲玉珏主动转移了话题,也不去继续他伪装出的话语,“嗯,今日清早起来,便觉得呼吸顺畅,身子也舒服了些。”
“太好了,这真值得庆祝啊,今日我亲自下厨,为夫君炒几道小菜如何?”曲玉珏虽然生性耿直,外表不拘小节,但在心爱之人面前,却如同天下万千女子一般。
上官松也很是给面子,微微一笑,“好啊,很久未尝珏儿的手艺了,也许是身子大好,今日竟然嘴馋的很,就有劳珏儿了。”
一片喜悦,虽上了年纪,但还有着小女儿心思的曲玉珏,不顾自己无花宫主的身份,亲自下厨为夫君调羹,夫妻恩爱,传为美谈。
但到底是否真恩爱,却真真成谜。
李清瑟和端木流觞大婚后,熠教和鎏仙阁正是结盟,而端木也是个行动派,一道令下,鎏仙阁所有产业方向有着重大调整,齐齐攻向晋国,意图干扰晋国的经济,目的便是釜底抽薪。
效果是显著的,因天灾而经济吃紧的大鹏国得到鎏仙阁源源不断的援助,相反晋国却因种种事端经济吃紧,物价虚抬,社会动荡。
就在李清瑟笑眯眯地等着晋国退兵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晋国太子被刺!
晋国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在现场留下的种种迹象表明,刺杀晋国太子的正是李清瑟,无论是武功还是动机,更是现场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
公主府,刚刚平缓了几日的气氛重新紧张起来,李清瑟愁啊,愁白了少年头,这天大的黑锅从天而降,稳稳扣在她后背,她成了背黑锅的大王八。
这一日,天气阴沉沉,欲雨,因为憋闷的气压,人们也都心情烦躁许多。
公主府,李清瑟的书房。
清瑟在座位上坐着,左手支着头,右手拿着笔随便画着。赵灵修与崔茗寒两人上朝未在府中,端木则在外处理鎏仙阁事宜,只有如影和刘疏林两人陪伴着李清瑟。
“瑟儿,在想什么?”如影道。
“唉——”已不知第几次唉声叹气,李清瑟抬起头“这仗,难道就必须要打吗?那晋国国君是二百五吗,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挑拨离间,他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刘疏林也随着李清瑟叹了口气,“并不是晋国国君看不出。”
清瑟坐直了身子,好奇地看向疏林,“如果晋国国君看的出,为什么还要发兵与大鹏开战?”自从清晨得知了秘闻,说晋国太子遇害,证据直指熠教教主李清瑟,晋国国君大怒欲发兵大鹏。
刘疏林笑了一笑,“晋国国君发兵,气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被逼发兵。”
清瑟突然恍然大悟,扔下了笔,伸手轻轻捂住了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曲玉珏杀了晋国太子是一箭双雕,对外,用各种证据直指熠教,对比,实啧是未必晋国国君?”
疏林笑着点头,“瑟儿聪颖,这道理简单的很,之前你未想到是因进入了思维误区,一国太子与国君几乎同等重要,其保护兵力也应该差不上太多,曲玉珏是在告诉晋国国君,她能杀了太子,也可以杀了他!”
清瑟闻此,冷笑了声,“真是张狂的很,她就不怕适得其反,引发晋国国君的逆反心里?那个昏君难道就这么信了,以为我没事跑去杀他的太子?”
疏林缓缓摇了摇头,“瑟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明了,我不知这一计是曲玉珏自己想出还是背后有高手指点,这一计甚妙。”
清瑟皱眉,“妙个屁,蠢的要死,假的要死!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栽赃陷害!”
如影也忍不住插了嘴,“我同意疏林的话,这计,确实是妙。”
清瑟一拍桌子,“你俩能不能不卖关子,有什么可妙的?”
如影无奈地笑着摇头,“瑟儿,你的心思一向比我灵活,可以说是足智多谋,如今应该是太过气愤,无法冷静了罢。你从这一方面去想——晋国国君如今根本不知,这太子是谁杀,到底是曲玉珏杀了太子逼他发兵大鹏,还是你杀了太子,挑拨离间。”
被如影这么一说,李清瑟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平静了心态。
确实,此时她根本没洗脱嫌疑,若是兵走险棋之人,也不能排除杀了太子故意留下自己痕迹而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其目的不是引火烧身,而是引发他人猜忌,毕竟不会有人布置如此浅显的阴谋。
猜忌,是所有帝王所都有的,只要是登上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这“猜忌”一词便会伴随一生。
而曲玉珏正是用了这种方法,将晋国国君逼到走投无路,因为晋国国君如今根本不知,这杀了太子的到底是曲玉珏还是她李清瑟。
到底是曲玉珏逼着他出兵,还是她李清瑟挑拨离间。
关心则乱,无论是狂喜还是愤怒,往往都会烦扰人的正常判断,因为那时的人是不冷静的。
经过这么一折腾,李清瑟竟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愣愣地看向天花板。
如影回头看了一眼刘疏林,眼中带了疑惑,后者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如影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发一语,默默陪伴李清瑟。
清瑟看着天花板,其上有着繁密的雕花壁画,有祥云,有奇兽,但李清瑟没心思去观赏这些,而是换了一个角度,幻想自己就是曲玉珏,此时会有什么想法。
曲玉珏想必早就知晓上官松的身份,那既然有如此大的决心除掉她,为何又大费周转,通过晋国来攻打大鹏国呢?难道是怕无花宫敌不过熠教?
不对,熠教就算是庞大,但穆天寒一死,熠教便灭了一半,如同没了牙的老虎,虽然她不说,却不代表她不知。刘疏林手腕超人,但在他的手上,熠教却停步不前,根本无法与穆天寒为政时相媲美。
清瑟突然美眸猛地一睁,她知道了!是她的身份!
此时她并不是上官清瑟而是李清瑟,便是有着公主身份,而如果曲玉珏贸然挑衅,便是以无花宫挑衅熠教和大鹏国。
刘疏林看向一旁的如影,俊俏的双目含着笑,用眼神对如影说——看,只要给瑟儿足够的冷静和时间,她自己便能想通一切。
如影也回给他一个笑意——瑟儿一向是足智多谋。
李清瑟猛地站起,看向如影,“如影、疏林,有一件事,我必须拜托你们二位,只有你们二位才能办的了。”
如影点头,“瑟儿尽管吩咐,只要我如影能办到,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相比如影的正派,刘疏林就显得腹黑,此时此刻,还不忘消遣清瑟,“瑟儿和我们客气什么,我们为你做的还少吗?”意思是,在五岳,李清瑟就是典型的一个甩手掌柜,将所有工作都推给众男,自己每日优哉游哉地玩乐,还美名其曰,操劳的女子易老,所以拒绝操劳。
本来紧张的李清瑟,被刘疏林的消遣也弄得乐了,伸出粉拳打在其身上,“就你聪明,其他人都是傻子,行了吧?”娇嗔。
“好了别玩闹了,瑟儿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如影问,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清瑟收敛了笑容,看了看如影,又看了看刘疏林,正色道。“我想让你们二人到晋国去,最好能找到无花宫行凶的蛛丝马迹,以洗脱我的罪名,让晋国国君知晓,是曲玉珏在逼他。”
“瑟儿,这样不会有什么用处,即便是晋国国君知晓了,又如何?无花宫逼得紧了,他最后也不得不发兵。”刘疏林道。
清瑟摇头,“你们的任务只是辅,我的任务才是主。”她抬起头,眼神坚定,看向刘疏林,“我即刻动身入宫,向父皇请示,昭告天下,恢复我上官清瑟的身份。”
刘疏林和如影震惊,怎么也没想过瑟儿会做这样的决定,“你这么做,有何目的吗?”
清瑟回答,“曲玉珏如今煽动晋国攻打大鹏,便是因为我的身份并未表明,她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我相对安全,但却陷大鹏与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我怎能因为自己的惧怕而让这么多无辜的人受难?”
如影笑了,“果然是瑟儿的作风。”
刘疏林也笑了,赞同地点了点头。
清瑟一耸肩,“我不是什么圣母菩萨,见不得百姓们受苦,我做人只是凭一个良心,自己的问题由我自己解决,是胜是败,我都认了,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便是有一天死了面对阎王,我李清瑟也是拍着胸脯放言,我问心无愧。”
如影很是赞赏,“瑟儿,我支持你。”
刘疏林微微偏过头,唰的一下打开折扇,在胸前扇了一扇,“好瑟儿。”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清瑟又叫住两人。“对了,你们一定要切记,追杀线索要暗暗进行,除非我身份昭告天下,否则你们即便追查到结果,也不要暴露。”
两人点头,知晓清瑟如此安排,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心中不由得感动,即便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但清瑟最担心的还是他们的安全。
两人很快便离去,如何暗中追查线索,繁杂无比,多一些时间便多一些把握。
清瑟叫来薛燕,换了身宫装便立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