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以强硬对强硬(一)(2 / 2)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岳钟琪连夜召开军事会议,以定攻城之策,却说巴德萨被赶出了清军大营之后,自不敢在城外多逗留,乘着城头垂下的竹筐上了城,便即匆匆行进了城门楼中,将与岳钟琪交涉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顿时便令巴贡嘎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声线阴寒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阿父的话,看来应是如此,此际清狗虽是已拿下石堡城,想来立足却尤自未稳,我军若是突然发动,未见得便不能破围而出,倘若迁延于此,恐错失良机,还请阿父早作决断方好。”
巴德萨一直是反对据守西宁的,自打巴暖三川营丢了之后,他便已是几次建议赶紧撤军,可惜藏军诸将们都贪图西宁城的舒适,竟是无人支持尽快撤军的提议,以致眼下坐困愁城之局面的出现,眼瞅着覆亡已是难免,巴德萨是真的急了,这便趁机又旧话重提了一番。
“不妥,不妥,我军一旦离城,没了地利之优势,如何能战?”
“此议断不可行,清狗骑军犀利,如今不知所踪,十有***是伏于暗处,一旦我军离城,必中伏无疑。”
“荒谬,有城不守,却去跟清狗战于野,自找死路!”
……
果不其然,巴德萨这才刚提议突围,一众藏军将领们立马便又群起而攻,竟无一人出言赞同者。
“够了,给老子闭嘴,哼,去将城中的汉人通通抓起来,分别看押,只要清狗敢攻城,就将这帮汉人压上城头,老子倒要看看那些清狗敢不敢攻!”
巴贡嘎正自心烦无比间,这一听诸将们如此哄乱,自不免烦上加烦,这便气恼地一拍文案,恨声下了最后的决断……
“呜,呜呜,呜呜呜……”
诚德二年六月十三日,辰时正牌,太阳方才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了个头来,清军大营中便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旋即便见紧闭的营门轰然洞开,一队队清军士兵荷枪实弹地行出了营门,城头上的守军见状,立马便是一阵骚乱,紧跟着也吹响了号角,一队队藏军官兵们纷乱地冲上了城头,紧张地注视着缓缓逼近城下的清军大队。
“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清军推进到了离城三百余步的距离上之际,但见策马行在了全军最前方的岳钟琪一扬手,已是中气十足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清军将士们轰然应命而动,娴熟已极地便就地展开了阵型,摆出了副准备发动强攻之架势。
“来人,将汉人都给老子押上城来!”
这一见清军准备攻城,闻讯刚赶到了城门楼处的巴贡嘎立马便急红了眼,一挥手,声嘶力竭地高呼了一声。
“是!”
巴贡嘎这么一嘶吼,其手下一帮惊慌不已的官兵们立马轰然应诺,乱纷纷地冲下了城头,不多会,已是押解着近千汉人百姓行上了城来,就堵在了城墙的正面,一时间城头上男女老少的啼哭嚎叫声不绝于耳。
“师长,这帮藏狗还真是好胆,竟真这么干了!”
“麻烦了,城头百姓如此之多,这仗怕是不好打了。”
“师长,您看这……”
……
这一见藏军将如此多的百姓推上城头,站在岳钟琪身旁的三名旅长可就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只不过表现却是各不相同——第一旅旅长李鸣顺是气恼地一击掌,愤怒地便骂了一嗓子,二旅长肖镇山是面色凝重地感慨了一句,至于三旅长常山成则是谨慎无比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各部原地待命,准备战斗!”
面对着藏军如此下作的手段,不说三名旅长气恼不已,岳钟琪的脸色也已是难看到了极点,不过么,他却并未多废话,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之后,也没管手下三位旅长是怎个表情,策马领着数名戈什哈便缓缓向前行了去。“城下的清狗听着,尔等再不退兵,老子们就动手杀人了,每迟一炷香的时间,杀十人,尔等看着办好了。”岳钟琪的马速并不快,仅仅只是信马由缰地走着,就宛若是在郊游一般无二,可这等淡定与从容却令城头的守军们颇为的惶恐与不安,待得岳钟琪行到了离城不足八十步的距离上之际,巴贡嘎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一挥手,冷哼了一声,自有一名通晓汉语的士兵紧赶着应了诺,跑到了城碟处,运足了中气地嚷嚷了一嗓子,顿时便令城头被押着的百姓们又是一阵惊恐的嚎哭之声大起,而清军阵列中却是怒骂声暴然而起,万余将士们都被藏军这等无耻下作的手段彻底激怒了,唯有岳钟琪却是脸不变色,依旧不紧不慢地策马向前,只是握着缰绳的手却是因用力过巨而泛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