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失踪(2 / 2)
“再等等看吧,指不定啥时候他的缘分也就到了。要是真没有,那也是命里注定让他打光棍,咱也无能为力!”
春花无奈的摇头,眼里的神采早就熄灭的一干二净了。
孙氏和锦曦相顾无言,安慰也不济事,锦曦干脆撸起袖子,过来帮孙氏打下手。
孙氏目光闪了闪,试着将话题从孩子们的身上,转到了孙铁生的身上,问起了孙铁生的近况。
“听说铁生病了?你怎么还把他锁在那屋子里呢?人又不是畜生,总不放出来透透风,会傻掉的!”
孙氏问道,在她面前的小锅里,菜籽油正在滋滋的冒着热气。
锦曦站在一旁的锅台上,一手拿着一只大篱抓,另一手扶着一只大瓦盆里,里面是面粉兑换清水。锦曦往里面打入两只鸡蛋青,用篱抓将它们调匀成粘稠状的面糊糊。
锦曦的耳朵高高竖起,借着调面糊做掩护,正大光明的偷听春花跟孙氏讲她男人孙铁生的事情。
“出不出来透风都不打紧,他如今跟畜生也没啥两样了。”
春花懊丧的拿了一根茅草杆子在手里无意识的折来叠去。
“自打那回琴丫头的事情后,他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回想自己跟他相亲那会子,一眼就被那个干净整洁,相貌堂堂的男人把心给丢了。从麻油叽嫁到孙家沟,为他生养儿子,担起家庭重任,对他像对待孩子一样的包容着。
如今,那个男人坏事做尽,到头来神识混乱,昔日的好皮囊也毁了,大小便都嗬在身上,浑身上下臭烘烘的!
春花心里不由悲恸阵阵袭来,脸上更是遮盖不住的绝望。
“你早前几日不是说,铁生怕是冲撞了什么祖宗神明,中了邪么?”
孙氏对此很是疑惑。
正在调匀面糊的锦曦微微挑眉,孙铁生可不是冲撞了神明,而是冲撞了她,她才让阿财夜里过去惩治他的。
咦,对了,她一直就对此好奇,不晓得阿财那夜对孙铁生到底做了什么,活脱脱把孙铁生弄成那副惨样,等回头揪住空了,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那是村里的秀华婶说的,还拿了草木灰回来泡水喝,不止没有驱邪,铁生还上吐下泻越发的严重了。”春花一筹莫展道。
“看来,秀华婶子那草木灰水做不得准啊!”孙氏皱眉道。
锦曦微微翘嘴,春花婶子口里的秀华婶,是孙家沟一个年纪最老的老妪,瘦的干巴巴的像个骷髅精灵,脸上更是层层叠叠的枯树皮一样的皱纹。
锦曦听孙老太她们说,秀华婶子能通灵,是大山里的问米婆。
“谁晓得呢,反正这回是失灵了!”春花道。
“这两日,铁生身上还起了脓疮,脸上手上都被他自个给抠烂了,真是恶心的……”
孙氏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将洗干净的鱼块,在锦曦挑均匀的面糊里打个滚。将被面糊均匀裹住的鱼块,逐一放到锅里的热油里面炸。
春花说着就打住了嘴,灶房里饭菜飘香,鱼块的香味溢出来,实在不适合那个话题。
“我前两日去了一趟山那边的一个村子里,跟那老大夫赊了一副中药家来,回头等我家下了猪崽子,给人老大夫家抱一头去,算是抵这药钱。”
“哦?那药吃得效果咋样?”孙氏忙里抽空的追问。
“前两日没功夫熬,说是文火,用七碗水熬成一碗水。我今早一爬起床就给熬上了,来你家前刚好熬好,就用碗盛了让大伟给他爹端去,这会子该是喝了吧!”
“嗯,你也甭急,药对症,很快就会见效的。”孙氏安慰春花。
锦曦暗暗嗤笑,对于孙铁生那样的人,就该让他饱受折磨才对得住他以前做下的那些禽兽之事。不,是禽兽不如之事!
春花感激的点点头,“但愿借你吉言。虽说铁生那天杀的,做尽了畜生不如的事,可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毕竟,他是三个小子的爹。”
孙氏用无奈又复杂的目光看向眼眶发红的春花,心里很是同情春花的遭遇,但是,对孙铁生,孙氏也实在挤不出什么好的话来。
“哎,终归是一条性命吧,他在,孩子们好歹不是没爹的孤儿。”孙氏只能如此道。
锦曦则是直接对这个话题不闻不问,更不发表半个字的评价。
春花抹了把眼泪鼻涕,孙氏和锦曦的表情她也能看明白,想到孙铁生当初做下的那些事,还冲孙氏她们撂过无理的话,春花也心虚愧疚,赶紧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娘,差不多了没?”
锦曦看着里面大锅里已经冒着香气的白米饭,还有竹子蒸格上一溜儿煮熟的荤素杂菜,不由吸了一口香味询问道。
“等把这炸鱼块出锅,就可以开饭了。”孙氏忙着道,用大筷子挑动锅里吱拉作响的鱼块,两面金黄,鱼块却是香酥嫩滑。
“那我先去摆筷子和酒盅勺子了。”锦曦笑吟吟道,又对春花道:“婶子,你赶紧去把三小子给招来啊,先前我瞧见他们在大枫树那块耍。”
“春花,你赶紧去吧,灶口的火够了,赶紧把孩子们招来开饭了!”孙氏也跟着催促。
春花应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沾着的松毛,快步出了灶房,去找她儿子们去了。这边,孙氏母女开始利落的准备开饭的碗筷。
孙老太从外面探进头来,扫了一圈灶房里面:“咋一眨眼,柔丫头就不见了呢?之前还赶在两小子后面来过灶房呀!”
锦曦突然想到先前大枫树下面发生的事情,脸色略略有点不愉,趁着春花婶子出去招她家三个小子的当口,便将枫树下发生的事情跟孙氏和孙老太大概说了一遍。
孙老太听完,显然有些不相信,笑着道:“柔丫头自己也不过才十岁,比两小子也大不了几岁,瞧不出那丫头从前胆怯的很,现如今还护食起来了?”
孙氏的脸色却没有孙老太那般不以为意,眼底闪过一丝不动声色的忧虑,对锦曦道:“你来摆碗筷,我去外面找找你妹子!”
“玉真,玉真啊,这可怎么办啊,天塌下来了啊……”
春花惊魂不定的哭腔突兀的在灶房外面响起,一头扎了进来,差点跟准备出门的孙氏撞个满怀。
“春花,你这是咋了?有啥话喘口气慢慢说。”孙氏一把抓住头发蓬乱,双眼通红,整个人濒临疯狂的春花。
“我家遭贼了,我屋里翻得一团糟,琴丫临走前塞给我的二百文钱丢了,大小子也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我的天啊……”
什么?孙氏和孙老太瞬间惊白了脸,锦曦也是怔住了!
这边灶房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堂屋里已经摆开了桌子准备开饭的男人们。
文鼎派了阿贵过来询问情况,锦曦便三言两语让他回去转告了文鼎,片刻后,文鼎亲自坐在轮椅上出来了。
“去春花婶子家看看具体情况。”文鼎对锦曦道。
锦曦点头,过去帮着孙氏扶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没有主心骨的春花,道:“婶子莫急,我们先去你家看看情况。”
琴丫如今跟孙二虎订了亲,那么春花跟孙老爹之间便是亲家亲戚,孙老爹自然也要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身为孙家沟的里正,这事可能涉及到入室偷窃和诱拐孩子,里正伯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老子都去了,身为儿子的孙六福自然坐不住。
喜妹是客人,但是,这个客人的眼睛是跟着阿财转动的。
锦曦和文鼎都要去春花家,阿财自然如影随形,喜妹本身就喜欢瞧热闹,所以也不落下,如此一来,精心侍弄了半上昼的丰盛饭菜,陡然间就没人吃了。
“出了这事,谁都没有心思吃,赶紧的过去看看吧!”孙老爹道,率先朝着院子门那块走去。
“曦儿,我先过去了。”文鼎对锦曦这边交代了一声,锦曦朝他点了下头,道:“我随后就到。”
阿贵推着文鼎去了,喜妹本能的拔脚跟上,刚跑开两步又突然刹住脚,扭头望向身后。
阿财根本就没跟随文鼎,而是径直站到了灶房门口锦曦的身后,就好像锦曦的影子似的。
喜妹暗暗咬唇,深深的大眼里面,涌起一股酸意。
“娘,你先陪着春花婶子过去那边,我去把锅台上的菜扣到大锅里,这样就不容易冷却。”
“诶,好!”孙氏应道,匆忙扶起春花,深一脚浅一脚的追在后面出了院子。
“小姐,我来帮你。”阿财抢步进屋,欲帮助锦曦扣菜。
锦曦对他抿嘴一笑,对阿财道:“不用,喜妹是贵客,你代我好好招呼她,别怠慢了人家。”
阿财侧眼看了眼灶房门口,正伸长着脖子望向里面的喜妹,冷硬深沉的脸上,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转身大步走出了灶房。
“阿财哥,你这是去哪里?”灶房外面传来喜妹的喊声。
“你不是要去瞧热闹吗?那就走啊!”阿财冷硬没有温度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经闷着头快要走到院子门口了。
喜妹一喜,喊了声:“等等我!”便拔脚追了上去,身上的带着的环佩银饰撞击着,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