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9 安全网络之战(2 / 2)
在这场肉眼无法看到的入侵和反入侵中,“莎”落于下风,即便只是被动防守也已经很吃力。她从黑巢的口中,得知了末日真理教和纳粹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由此能够从一个更高更广阔的世界角度,去看待在统治局遗址中发生的种种变化。所以,在她看来,也并不是百分之百没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不管素体生命想要做什么,它们总体上对自己所占领的统治局遗址范围,以及对这个范围内环境的改造,都是十分迫切的。这种迫切感,已经从它们的行为中体现出来,因此,也完全不需要去追究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导致了它们的那些行为。只要能够破坏或遏制素体生命对统治局遗址的改造,就能从一个关键的角度,打破它们的企图,进而让它们陷入一个进退不能的局面。要做到这一点,从安全网络方面下手是最好的选择。
目标不是直接击杀敌人本身,而仅仅是破坏对方的行动,造成局势流向的变化——明确这一点后,所有能够行动的作战人员,包括被莎和畀组织起来的原住民,以及在各式各样的因素中,和这些原住民会合的神秘专家们,毫不犹豫地向目的地挺进。
直接和素体生命进行生死之战,胜算大概是很低的,但是,以安全网络为攻防,莎却不认为己方处于绝对的劣势。在素体生命数量不足的前提下,被自己重启修正的安全网络,和被素体生命改造的安全网络,哪一方更能够限制住对方的发挥,哪一方能够控制更多的安全卫士以及生产线,胜利的天平就会朝哪方偏移。
这个胜负和起初各方占领的统治局范围有关,但又并不是最关键的因素。素体生命所占据的将近三分之二统治局面积的安全网络没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完全改造,而被莎控制的安全网络只分布在三分之一的统治局面积中,却已经完全被其掌控。
那些已经被素体生命占领的地盘,却因为安全网络没能及时改造,从而控制力不足的地方,形成了可以在战术乃至于战略上进行操作的空白。莎针对这些区域的安全网络进行渗透,并尝试布下陷阱,以在素体生命的安全网络入侵时,反向渗透其内部。
由畀率领的原住民队伍,以及由席森神父领头的神秘专家们,以最快的速度分成数个小队,在这些敌人无法彻底掌控的空白区域搭建工事,一方面配合莎的渗透,一方面尝试妨碍素体生命所有试图通过非安全网络途径打击己方计划的行为。
无论是被素体生命的安全网络控制的建设机器,还是被莎的安全网络控制的建设机器,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在安全网络的重要物理节点上工作。已经分成明显有所不同的两部分的安全网络,并没有因此从物理层面截断彼此之间的关联,为的就是能够通过这些连接点同化彼此。双方能够找到的节点大体上是重叠的,在任一个节点活动的双方,全都有可能在某个时刻发现彼此存在。
上一次如此大规模的集团行为是在什么时候?这个答案在席森神父的记忆中很清晰,也从正常时间线上并没有多么遥远的距离,但是,感性来说,当产生回忆的时候,只觉得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得连记忆都已经模糊——席森神父知道,这是错觉。
自从不久前,他接受了义体的第二次调整改造,自己的大脑和被植入其中的脑硬体就产生了某种矛盾性的化学反应,导致在记忆方面和感性思维方面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理性思维被理所当然地强化了,或者说,计算力确实翻了个跟斗地增加了,可是,所有回忆和由回忆引发的感性,与其说是“回忆”,不如说是“做梦”。
仿佛,每一次不受控制地感性勃发时,自己都陷入一个恍惚的梦境,醒来之后,这场梦境的具体内容便模糊不清。
席森神父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有一个清晰的参照目标:耳语者的高川。虽然他并不清楚,高川的义体改造究竟是怎样的,和莎给自己进行的义体改造相比有哪些相似和不同,但是,和高川认知相处的那些记忆,哪怕变得像是梦境一样模糊,也仍旧可以产生“自己和他相似之处”或者“自己和他不一样”的感受。
在行为表现上,自己和义体高川究竟是相似的地方多,还是不同的地方多,席森神父无法明确地计算出来,但在记忆和感性方面的失常所导致的行为特征上,却大都是相似的。
正因为有义体高川这个先例,所以,席森神父才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失常,保持一个肯定且平静的态度,因为,这些失常在过去没有妨碍义体高川变得强大,那么,现在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妨碍。
席森神父拉出颈后的数据线,接驳在建设机器上,让其在不直接接触安全网络的情况下,灌输针对安全网络的物理性节点的处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