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水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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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不小，水匪的船却都极小，既容易偷袭，也容易逃遁。

无数小舟由东面涌出来，顷刻便将大船一侧围死。

顺风杨帆或许还能借势撞碎小船，运河多数侧风，这样的大船便一贯是借风摇桨，但凡一边的船桨给小船折了，便会在原地打转，至多能靠丰富的技术停船，绝无可能疾行。

水匪正利用这一点，先下一侧船桨，再将特殊的飞钩绳索不停往大船上抛，十之能成功挂住船缘。

接着，便是蚂蚁吞噬巨兽般源源不断的攻击，抓准船夫们来不及斩断绳索的罅隙，迅速攀上船舷。

现如今能稳定商贸的州郡已经不多，南面只有嵩峻，北面则只剩下南开天，可每个郡所出不同，短期内不易物还可以，长期却会生乱。偏偏这水匪比山匪还难清扫，对遁入山林的后者还能放一把火，却不能往水里下毒，否则便会害死下游所有的百姓，因而这时外出的商船都是在铤而走险，自然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此商船壮丁、船夫以及水运镖局备齐，来回一趟的成本十分高昂，运河水道上的商船通常选择空船顺水而下，省下一半成本，采买满足够的货物再北上返回南开天。

然而，这还不够，自然就会顺路搭载有开天路引和户籍之人来降低本钱。

宁堪搭乘的正是这种船。

“鬼叫个屁！”

匪首登船后，便凶神恶煞的吼了起来。

“谁再给老子乱叫，老子第一个就杀谁！”

往常水匪只抢东西不伤人，商船遇到劫道，绝对不会吝财而不惜命，宁可选择空手而归。今天这群匪人却十分不顾江湖道义，有的人不过略把财物递出的慢了一些，就被那凶悍的匪首一刀子斩倒在地。

“杀、杀人啦！”

“水匪杀人啦！”

甲板上登时晕染出数片血红，船上惊叫声此起彼伏。

镖局的行船跟在大船后面不远处，如今已被蚂蚁似的小舟隔开一段水路，有自信身体强健的船工，见不惯这种既拿东西又杀人的水匪，随手抄了家伙就往那匪首脸上招呼过去。

哪知那匪首身手竟然不弱，往来于水上不方便带兵器，水匪人人都用巴掌大小的匕首。匪首把另一手里持着的短匕首往前一送，将那船工捅了个血花飞溅。

“呸！”水匪唾掉溅到自己嘴里的血，吼道，“都看见了吗？再不给我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别怪老子……”

“我跟你们拼了！”

匪首话没说话，就见更多的船夫与壮丁都扑了过来。

周遭的水匪闻讯而来，登时陷入了一片混战。

宁堪与同舱之人先后奔出船舱时，便被这幅惨状惊呆了。

壮丁、船夫与匪徒战成一团，普通的乘客则哭喊求饶，以至于甲板上到处都是血，惨叫声遍布四处八方，还有些直接吓得投了水。

再大的船在这般混乱的情形下都显得十分狭窄，面对满布着水匪的甲板，即便是宁堪，也不知道应该从何救起。

就在他微怔的当口，已有水匪朝这边扑了过来。

眼见锋利的匕首就要刺破旁人的咽喉，宁堪忙把尚未扯掉布包乾坤鞭横向一挡。

“你敢！”

宁堪大喝着一个甩臂，便将那水匪横扫了出去。

水匪胸骨直接被敲断，吐出了一口带着内脏碎末的血，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能动弹。

“你们居然敢动老子的兄弟？”匪首回头只来得及看见手下从宁堪所在飞将出去，并没有看见宁堪出手的瞬间，就连他周围的人都被当成了“帮凶”。

“先杀了他们！”匪首大吼。

“尔敢！”

水匪没来得及冲过来，就被另外几道中气十足的吼声同时起来。

吼的人明显内外兼修，一声就震得不会内武水匪双耳轰鸣，半晌才头疼欲裂的缓和下来。

“鼠胆匪类，好大的胆子！船上的诸位别怕，我们马上就来护你们。”

“那是护船的镖师们……啊！”

几句话的功夫，镖师们自然还来不及赶到，一嗓子“得救了”都没能喊完，就看见护镖船被更多涌出的水匪小船团团围住，生生把镖船拦在了外围。

“快去救船！”镖头大喊。

“别害怕！”船工头大喊。

“杀光他们！”匪首也在大喊。

一片混乱之中，人数众多的水匪跟商船和护镖船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