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许子威和严光等都吃一惊:“噢?成帝的亲儿子?!”
邓禹说:“是啊,那人就说自己是成帝的亲儿子。今天就在王邑给我文叔哥许官的时候,忽然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高男子从人丛里跳到王邑车前,一边大骂王邑一边说他是孝成皇帝的亲儿子,叫什么‘刘子舆’。他还大声喊骂,叫jian贼王莽滚出未央宫,把天下还给他这个大汉皇子,结果被王邑的部下暴打一顿,押回去了。”
许子威严光等又惊谔地说:“噢,是这样!”
刘秀说:“老师,我今天大半天都在纳闷,您说孝成皇帝真有这个亲儿子吗?”
许子威说:“这不可能啊。孝成皇帝生前根本没有留下一男半女,不然他怎么立他的侄子为皇太子呢?这个什么刘子舆,肯定是假冒的。”
邓禹说:“那他为什么要假冒皇子大骂王莽?这不明摆着找死吗?”
许子威说:“也许这个人脑子有毛病,或是深受新莽之害,舍出xing命来给王莽出难看的。”
强华说:“有这个可能。现在天下人怨恨王莽的多了去了,没准会有人舍出命来羞辱王莽。”
贾元说:“嗯,王莽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刘’字。这个人自称‘刘子舆’,正是要恶心王莽。只不知这个人到底是姓刘还是姓其它的什么姓氏。”
严光说:“没准,王邑这会正以百般酷刑在拷问这个人的真实姓名呢。”
严光猜得没错,就在他们给许老师摆谢师宴的时候,王邑早命他的手下把那个“刘子舆”严刑拷打了半天了。平时关押惩罚奴婢的一间小房里,早就鞭声阵阵,血溅四墙。而那个“刘子舆”似乎宁死不屈,仍然高喊:“老子就是孝成皇帝的亲儿子刘子舆,快让王莽那个老jian贼滚出未央宫,让位于我!”牙齿都被打掉了一多半,满嘴淌着血糊子还这么喊。
王邑闻听大骂:“他娘的,我就不相信这个王八蛋是铜浇铁注的!”于是大步出厅,亲自踏入小监房,拿起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在“刘子舆”面前比划着说:“说,你到底叫什么?不说实话我就用着个东西把你的全身烫焦!”
“刘子舆”此时似乎再也熬不住了,就说:“算了,你别烫了,我说,我都说,说了你们就给我痛快一刀。”
“那就老实交代,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为什么当街骂我们皇主?!”王邑红着眼喷着粗气嘶吼。
于是“刘子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老实交代”。
原来这个人真实姓名叫武仲,就是长安城里人。武仲家原来也算个殷实富户,在厨城门大街上开着几间不小的铺子。可是自从王莽篡汉,朝令夕改瞎折腾,武家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最后只好关门倒闭。最可气的是新朝法令中有一条叫“禁铸五铢钱”,而且一家犯法,五邻连坐。而武家的一户近邻恰好就“私铸五铢”,不但他们一家被逮,还连累武家也跟着遭殃,一家老小被抓起来做徒隶,去给王莽修什么“九庙”。到后来武家病的病死,累的累死,就剩下武仲一个人。武仲看看就剩下自己孤身一人,悲愤不已;想想自己好好一个家,竟给王莽害成这样,恨不得把王莽一口活吞了!可是又摸不着王莽,心中的恶气怎么也出不来。后来一想,王莽是篡夺的汉朝天下,最忌讳这个“刘”字,更怕刘氏再起,那我干脆就冒称汉家的后代,到大街上去大喊大叫,好好恶心一下他。于是就自称是“成帝亲子刘子舆”,在王邑的车前大闹了一场。
王邑听完,破口大骂:“你个可恶的王八蛋,竟想出这样的损招毁伤我主!”将滚烫的烙铁往武仲的左胸上使劲一按,滋溜烧起一股青烟,疼得武仲仰面大叫。
王邑又问:“说,这个‘刘子舆’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这个人?!“
武仲说:“没、没有这个人,那是我瞎、瞎捏的一个名字。我、我都照实说了,你们就、就痛痛快快给我一刀吧。”
王邑又将烙铁往武仲的右胸上使劲一摁:“王八蛋,想痛痛快快地死?别想那好事!”
扔下烙铁出门,连夜去秉报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