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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之局(四)
君宛烟的脸色极是难看,要是知道闵真人会有此一着?,她又怎会在感应到紫霄东极阵法失效后巴巴地赶去,拣了那个要命的葫芦?
本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在后的黄雀,到头来却是百密终有一?疏。
君宛烟修行至此,实在没有少自殒落修者身上取得宝物,如同她在紫霄秘府中所用的那柄七星尺,便是由一个因在跨越界域时受了重伤以致身死道消的化神修者落入南华界中的遗体上翻寻得到的。是以她并不觉得收了闵家那修者的紫金葫芦有何大不了的,况且她还向闵真人透露了许多关于苏长宁常用法器、功法道基之事?,拿一份酬劳也是理所应当,没想到此时却在执法堂中彻底地被翻了出来。
净梅枯枝做不得假,紫金葫芦在君宛烟身上,已是事实。
她再不甘愿,也?只得将紫金葫芦自储物囊中取了出来,放软了语气说道:“我先前偶至东极,见到苏师妹与闵师兄斗法,本以为只是同门切磋,没想到苏师妹最后竟下狠手让闵师兄彻底身死道消。而后苏师妹离开,我见到这葫芦,便……”
“便据为己有?”出声的却是玉容真人,“况且,你既见同门斗法,不死不休,为何不上前阻止调解?”
君宛烟一?时语塞,只是拿眼去看闵真人。
可闵真人此时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
“柴长老。”此时苏长宁站起身来,向着?柴长老说道,“既紫金葫芦去向已明,长宁便先告辞了。”
柴长老心中也是明白,苏长宁刚从秘府中脱身,哪里会?与闵家那修者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怨,兼之又不是为了法宝,思及从前苏长宁未入内门时便与闵家有些龃龉,内情已然不难推测。
况且现在素离真人不谈,玉容真人也是站在苏长宁一?边,如何权衡轻重,他自然清楚。
于是柴长老轻咳几声,才说道:“苏师妹才从秘府回转,又逢此事?,想必也?是劳累了,快回去休息罢。”
素离真人点头:“成周,你同长宁一?起回峰。”说着他又看了闵真人一眼,“莫要再让有心人所乘。”意思不言而喻。
“弟子明白。”宇文成周起身应了下来。
“如此也好。”说话的却是玉容真人,“长宁今次才自秘府脱身,又遇上如此之事?,合该好好休整一番。下回再来县圃,便让萍儿陪你四处走走吧。”
谢过玉容真人好意,苏长宁随宇文成周一同离开执法堂,回到倾宫峰。这一?路果然格外平顺,再无波澜。
数日之后,苏长宁才接到素离真人亲口传讯,齐明涵已回峰,即日便举行他们成为门中真传的仪式。
正梳洗才毕,就来了早早的访客。
不是外人,却是姜萍。
“长宁,恭喜恭喜。”见她已换上了真传弟子的雷云纹服饰,姜萍笑眼弯弯,“果然这身衣服更衬你的容貌,大概再过些时候,我就要唤你一?声‘师叔’了。”
苏长宁莞尔,“你精进的也?是不慢。若非囿于灵根所限,现在定也?早就更上一?层了。”
姜萍摇摇头:“从前长宁你不是说过么,灵根对修者来说固然紧要,可总也有弥补之?法。天生灵根无可改变,我便自己努力进益,虽比你们这些得天独厚之?人慢一些,也?不见得就落了下来,各人有各人的机缘,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苏长宁也?是故意点出此事?看她在进入往往天才辈出的内门后心境如何,一?试之?下,小姑娘果然未失初心。
“说起来,长宁。”在向苏长宁送出自己的恭贺之?礼后,姜萍又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有件事,想来你一?定还未听说。”
她也是早知道以苏长宁的性子是不会?有打探消息的闲心的,这回问也不问,直接说道:“最近门中,像是要对世家出手了呢。”
“嗯?”苏长宁闻言,隐隐觉得此事或与自己有关。
“正是因为你的缘故。”姜萍猜到她心中所想,得意地笑笑才又续道,“先前那姓闵的不是空口白牙地诬赖你么,后来又牵出那个君什么的毫无同门之情的事?,两下加在一起,前几日才传出消息,说是派中长老商议决定,君宛烟禁足樊桐峰二十年,闵家则要逐离紫霄山脉呢!”
怕是紫霄派对世家也是筹谋已久,自己这件事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契机罢了,苏长宁想。
“樊桐峰那位你也?是知道的,断不会?去给君宛烟说情,这几日她就得开始乖乖地在峰内禁足了。”
对修者来说,闭关静修固然十分重要,在外历练也?是必不可少。况且君宛烟可不如苏长宁这般两世为人,失去了在游历中磨练心境的机会,只怕将来修为难进。这惩罚看起来留了一?线,其实却是极重。加上她在同门死后夺宝一?事?传开,在紫霄派上下的名声算是扫地了,连南华界中,有风闻的门派也?是不齿。
君宛烟这一?步踏错,再悔之?莫及,也?是晚了。
又与姜萍说了一?会?话,看看时候也?不早了,苏长宁便与她一同向太虚殿去了。
来到太虚殿外,还没来得及与师友见礼,却是先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齐明涵齐师兄。
只见齐明涵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不过神色间的倨傲轻浮都已消失不见,身上灵气波动也是已变,却是有了筑基中期修为。看来闭关、历练的确对他助益不少,或许自己当年的话他也?终是听入耳了几分。
“齐师兄。”
苏长宁笑笑先行打了招呼,齐明涵这些年在外游历,终于就算对着她说话也?利落了起来:“长宁师妹……好久不见。”
有些不习惯他此时的态度,苏长宁轻轻颔首,便道:“齐师兄,仪式就要开始,我们还是快快入内吧。”齐明涵甫一见她,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