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2 / 2)
“我也想?,但……”姜云瑶说了赵晏的顾忌,不觉抱怨道,“我本来还打算与她多待几日,结果却出了这事,那静渊王世子和临川王世孙可真令人讨厌。”姜云琛哑然失笑。
不愧是他妹妹,一点都?没怪在他身上。
“但话说回来,”姜云瑶忽然问道,“阿兄,你为何不找宫人施救,或者用?马将晏晏驮回来?”
姜云瑶轻咳一声:“天晓得她说晕就晕,吓了我一跳。我怕延误救治时机,又担心马背上颠簸,加重她的病情?,就只?能这样了。”
说罢,心虚地转移话题:“不如你与阿爹和阿娘说一声,与赵晏去骊山行宫小住十天半月。既能跟她好?好?叙旧,又能让她远离京城,听不到那些闲话。”
姜云瑶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我现在就去找阿娘。”
姜云琛点头?,正经道:“快去吧,再晚些,阿娘怕是要安寝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姜云琛微微一笑。
骊山行宫位于西京长安一带,距离洛阳数百里,单单往返就须得半月。两人若在那边乐不思蜀,估计至少要玩到十月甚至十一月才会回来。
那么久的时间,赵晏气也该消了吧。
而且,骊山是个?好?地方,说不定能让她想?起?以?前的一些回忆,对他心软。
更重要的是,他要利用?她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把?赐婚的圣旨拿到手?。
翌日上午,姜云瑶派人到燕国公府传信,邀请赵晏去骊山行宫小住。
并声称已得到帝后应允。
赵玉成?和赵景明自是没有异议,含章公主一片好?心,再者君令臣从,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
赵晏正巧也想?离开?京城避避风头?,当即让宫人去回话,答应伴驾同?行。
送走公主的人,她先去了赵五娘那里一趟。
因为赵玉成?和赵夫人发话,郑氏没有再责骂赵五娘,也解除了她的禁足令,只?是出门的时候必须有婢女仆从作陪,以?免她私自去见不该见的人。
而赵五娘依旧在与霍公子暗中通信,借由赵晏和赵宏帮忙传递。
“我这一走,或许一两个?月后才能回来,暂时无法给堂姐做信使了。”赵晏面露歉意,“堂姐千万保重,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让祖父和祖母知道,他们会护着你的。”
赵五娘点点头?,旋即安慰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晏晏,你想?开?些,清者自清,切莫因旁人的言语而感到困扰,这样反而正中他们下怀。”
“我知道。”赵晏笑了笑,又与她聊了一阵,方才离开?。
出门时,与郑氏迎面相遇,赵晏含笑打招呼:“伯母。”
“晏晏又来看阿娴吗?”郑氏温和道,“她这做堂姐的不懂事,近些天麻烦你记挂她了。你是个?好?孩子,外面传的那些不干不净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伯母放心。”赵晏莞尔,“我人正不怕影子斜,既清清白白,又何惧旁人说道?”
郑氏笑容一滞,但立刻遮掩过去:“如此甚好?,阿娴若有你这般明事理,我也能省心不少了。”
赵晏作别她,去往赵宏的院子。
一路上,她有些犹豫不决,是否要将三年前的事告诉弟弟。
但最终还是打定主意,弟弟也长大了,不该总把?他当做年幼小儿对待。
赵宏得知姐姐要离开?一阵子,内心颇为不舍,却通情?达理道:“阿姐出去散散心也好?,希望你回来的时候,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已经统统闭嘴。”
赵晏摸摸他的脑袋,斟酌言辞:“阿宏,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动?身去凉州的前一天,伯母遣人送来一份酪浆。”
赵宏想?了想?:“我记得,那天阿媛姐也在。不过阿姐你宫里回来,失手?把?碗打碎了。”
“我没有失手?。”赵晏轻声道,“因为里面加了料。”
赵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阿姐是说……伯母要谋害我们性命?她怎敢如此胆大包天?阿爹阿娘知道吗?祖父和祖母呢?”
“谋害性命倒不至于,那东西是给阿娘或阿姐喝的。”赵晏道,“那玩意儿喝下去之后不会有任何不适,只?是从今往后便无法诞育子嗣了。待到将来发现,证据早已灰飞烟灭,而且谁会怀疑到自家亲人身上?伯母是何脾性,祖父祖母和阿爹阿娘或许未必不知,但这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赵宏义愤填膺:“她如此居心险恶,阿姐为何要帮她隐瞒?我一直以?为,我们家风正直,传闻中那些后宅阴私绝不会在燕国公府上演,谁知竟漏掉了荥阳郑氏出身的千金!”
赵晏示意他稍安:“事情?毕竟没有发生,我口说无凭,伯父也不会因此给伯母一封休书,而且你也知道伯母是荥阳郑氏的女儿,当年世家势大,伯父致力于弃武从文,求了许久才得到这门婚事,现在赵家飞黄腾达,将伯母打发回去,外面会怎么说?伯父以?后还如何在官场做人?”
赵宏无言以?对。
赵晏知他心中憋屈,放缓语气道:“阿宏,我将此事告知于你,便是相信你明白该怎么做。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无法讲究对错,在做一项决定之前,要斟酌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失败,后续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赵宏默然。
的确,如果贸然闹到祖父母和伯父那,伯父绝无可能休妻,最多责罚伯母一顿,要她赔礼道歉。
再之后呢?两房之间心存隔阂,芥蒂渐生,家中只?怕永无宁日了。
他感激于姐姐的坦诚与信任,却仍觉闷闷不乐:“那么我们便只?能忍气吞声吗?”
“我何曾叫你忍气吞声?”赵晏一笑,“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次我们回来,伯母安分了许多吗?我想?是因为当时伯父新纳一房妾室,阿媛姐的夫婿又得高升,伯母心中失衡,冲动?之下便做出了这档子事。我已经警示过她,她应当不敢了,毕竟真的闹出问题来,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顿了顿:“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是没错,所以?我走之后,你要多长个?心眼。”
赵宏应下:“我定会保护好?阿爹和阿娘。阿姐,如果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那我们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赵晏毫不犹豫道,“权衡利弊并非无条件地牺牲自己,而且宽容也不是一再忍让,毕竟圣人有言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赵宏露出一个?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赵晏随姜云瑶一同?离京。
宫里并未大张旗鼓地安排,两人低调出行,诸事从简,由一支兵马护送着向西京进发。
唯一让赵晏意外的是,虞朔竟然也在当中。
皇帝见他武艺高强、品行正直,又与她相熟,便令他随身护卫两人的安全。
“陛下并非不信任六娘子的武艺,”虞朔解释道,“但你的主要任务是陪公主玩乐。”
赵晏欣然接受了皇帝的好?意:“既然如此,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又道:“你还没去过长安,这次刚好?也跟着开?开?眼界。”
说话间,队伍已出了城门。
赵晏落下窗帷,感觉到车驾骤然提速,与姜云瑶相视一笑,心思已然飞向锦绣成?堆的骊山。
赵晏走后没几日,册封赵景明为兵部尚书的圣旨传到燕国公府。
赵景明领旨,迅速更换礼服,入宫谢恩。
与此同?时,临川王府。
临川王风尘仆仆赶回来,一进门,世孙便迎上前:“祖父……”
“废物!”临川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将他抽得一个?趔趄,半边面颊立时肿了起?来。
众人噤若寒蝉,寂静中只?能听到他破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说了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先探探赵家的态度,一切等本王回京再做安排,你们倒好?,一个?个?净给本王添乱!你们可知道外面现在传的什么?临川王府世孙求娶赵六娘不成?,还把?人给气晕了过去!本王活这么大岁数,一张老脸都?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给丢尽了!”
世孙有苦说不出。
当日赵六娘牙尖嘴利、句句呛声,横看竖看也不像个?弱柳扶风的,谁知他一走她就昏倒在地?
世子劝道:“阿爹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你也给本王滚!”临川王啐了他一口,“本王在信上怎么交代你的?这事得从赵玉成?入手?,他才是赵家真正拿主意的人,你找赵景明有个?屁用?!”
世子嗫嚅:“儿子怕……怕被赵家人撵出来,或者干脆闭门不见,就……就想?着秋猎的时候与他们商量……谁知道赵玉成?并未出席,只?有赵景明。我……我觉得机不可失……”
“滚滚滚,别让本王再看到你!”临川王气得仰倒,心力交瘁地撑住了额头?。
“兄长息怒,事情?尚有转机。”一个?女声传来,他适才注意到嘉宁长公主也在屋里。
临川王惊讶之余,神色缓和了几分,挥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仅剩他与嘉宁长公主两人。
嘉宁长公主道:“兄长不是说月初回京,为何耽搁到此时?”
“运气不好?,路上遇到点状况。”临川王不想?多提,问道,“嘉宁,你有什么主意?”
嘉宁长公主弯了弯嘴角:“事到如今,兄长不会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把?世孙气晕赵六娘的事放大,来模糊其他重点的吧。”
“你的意思,是姜云琛那小子做的?”临川王冷哼一声,“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狂些什么,为了讨好?赵家,居然忍心把?嘉顺的丈夫和儿子发配到安西都?护府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冷血无情?的玩意儿,和他爹、他祖父一个?德性!阿爹家门不幸,竟会出他们这支败类!”
越说越愤愤不平:“他们不过是占了个?‘嫡长’,便要永远骑在我们以?及我们子孙头?上,你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幸好?我这次去益州没有空跑一趟……”
他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嘉宁长公主大惊失色:“此事当真?”
“十之八/九。”临川王道,“我在那边留了人,继续搜查线索,只?要能把?赵家争取到手?,事情?便成?功了一半,待我掌握切实证据,别说龙椅上那位,就连广平王都?别想?洗脱罪名!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便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皇位终究要回到我手?里。”
他微微一笑:“嘉宁,我与阿兄不一样,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么阿妹在此先谢过了。”嘉宁长公主莞尔,“但眼下,最要紧的是速速进宫,请陛下为世孙和赵六娘赐婚,若陛下不同?意,便转而请他册封明德为太子妃。否则,我们也可以?把?流言散播出去,说太子与赵六娘有私情?,为此不惜故意诬蔑世孙,以?破坏临川王府与赵家联姻。”
她胸有成?竹:“你我一同?入宫相求,陛下再冷酷无情?,也要顾及天家颜面。我们是高皇帝子女,与他父亲乃一辈人,他难道要看着我们两个?老骨头?跪下来求他吗?而且阿兄有所不知,赵景明今日入宫谢恩,若能与他碰上,还能借机游说一二。”
“这……”
“阿兄,能屈能伸方可成?大事。”
临川王皱了皱眉:“你这是为声东击西,比起?赵六娘嫁给我孙儿,你更想?让你孙女做太子妃。”
“阿妹是为我们的大计。”嘉宁长公主道,“若两件姻缘都?能成?,才是天赐良机。太子妃乃太子枕边人,有太多机会对他下手?,雍王年纪尚小,倘若太子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岂不是事半功倍?至于赵六娘,一个?女子何足为惧,想?让她嫁给世孙,暗地里的手?段数不胜数。”
临川王听出她言外之意,略作沉吟,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进宫。”
紫微宫,紫宸殿。
一套礼节程序走完,皇帝屏退众人,只?剩下赵景明。
君臣一坐一站,相对而望。
皇帝眼中浮起?笑意,语气轻松道:“景明,你可还记得承业十年,庆王失手?打伤景川,谢家碍于情?面,派了谢尚书的两个?儿子到贵府道歉,被拒之门外,便出言不逊,赶巧被你回去时听到。结果你以?一敌二,自己没受什么伤,却让他们两个?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月。”
赵景明一笑:“多少年前的事了,陛下还拿来取笑臣。”
“我没有取笑你,我对你佩服的很。”皇帝悄然换了自称,“后来我为令尊争取到机会,以?躲避京中纷争为由,带兵去戍守北疆,你一并同?行。那天,我和阿音在望云楼为你们饯别,你说了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得。”
赵景明想?了想?:“臣记性不好?,早已抛出脑后,请陛下明示。”
“与其在京中应付小人,在下宁肯去北疆杀敌。”皇帝含笑复述道,“打他十个?八个?,兴许还能记道功勋,可揍谢家那两个?废物,仅是枉费力气。”
赵景明不禁笑出声,摆了摆手?:“年少口出狂言,让陛下见笑了。但臣为陛下效忠之心至死不渝,无论?何时,只?要陛下有令,臣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从未怀疑过你和令尊的忠诚。”皇帝敛了笑容,郑重道,“所以?我放心将你们置于谢家当年的地位,因为我心里清楚,你们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赵景明一时动?容,下跪道:“陛下,臣……”
“起?来吧,现在没有君臣,只?是你我友人叙旧。”皇帝轻声道,“我们十几岁的时候,某次谈起?将来理想?,景峰说愿投身宦海、激浊扬清,景川说愿遍览群书、传不朽之学问,而你,你说愿执三尺青锋、守家国永世太平。如今外敌已退,该是内诛宵小的时刻,不知你可还愿意与我勠力同?心?”
赵景明心潮涌动?,俯身叩拜,一字一句道:“臣誓死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走下御阶,亲手?扶起?他:“得忠臣良将如此,是朕的荣幸。”
这时,厚重的大门悄然错开?一条缝,林沐通报:“陛下,太子殿下称有要事求见。”
姜云琛走进紫宸殿时,皇帝已重新回到御座。
赵景明对太子行礼,请示道:“既然陛下与太子殿下有事相商,臣先行告退。”
“赵尚书留步。”姜云琛道,“此事也须得过问您的意见。”
赵景明有些意外,道了声“是”,不再多言。
“陛下,临川王和嘉宁长公主正在入宫的路上,已接近明德门。”姜云琛开?门见山道,“临川王方才归京,回府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匆匆面圣,想?必是得知赵尚书也在宫中,才一同?前来,试图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帝指节轻叩桌案,好?整以?暇道:“依你所见,他们有什么目的?”
“那天从猎场回来之后,儿担心流言蜚语中伤赵娘子,便转移重点,故意放出另一个?消息,让赵娘子被临川王世孙无礼气晕的事变得人尽皆知。”
“当时现场只?有我们三人,他们定能猜到是儿的手?笔,但却迟迟按兵不动?,儿认为,他们是要等待时机来临,以?此威胁陛下,要陛下答应临川王世孙和赵娘子的婚事,不然就大肆宣扬儿与她不清不楚,损害她的名节,也让您与赵尚书面上无光。”
皇帝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临川王协同?嘉宁长公主入宫,一来必定是为倚老卖老,让陛下顾及皇室颜面,对他们退让,二来,许是想?要一举多得,同?时要求将明德郡主嫁与儿为妻。”
姜云琛深吸口气,先前准备得条理清晰的言辞早已倒背如流,但临到关头?,却莫名紧张起?来。
他对赵景明行了一个?晚辈礼。
赵景明不敢受,连忙制止,却听他道:“恳请赵尚书将令媛嫁进东宫,孤定会好?好?待她,此生永不相负。”
赵景明怔了怔,姜云琛又道:“实不相瞒,孤早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该如何提及,而今临川王与嘉宁长公主来势汹汹,孤生怕此时不说,便再也没了机会。临川王觊觎赵家兵权,一计不成?,定不会善罢甘休,他那世孙倨傲蛮横、不堪大用?,赵娘子万不可委身于此等货色。”
赵景明沉默许久,终于明白,今日当是皇帝父子二人设下的连环局。
只?为让他打消顾虑,把?女儿嫁给太子为妻。
但他却未有中计受骗的愤怒,反而生出感动?。
本朝国力正值强盛,京中群英荟萃,早就不是高门望族只?手?遮天、权臣大将搅动?风云的时代,皇帝想?削赵家兵权,或是要女儿做太子妃,一道圣旨下来,他和父亲又岂敢不从?
可皇帝却对他委以?重任,太子怕他担心树大招风、拒绝婚事,甚至耐着性子,没有在猎场提及。
女儿嫁进东宫,赵家就彻底与皇室——至少是皇帝及太子上了同?一条船。
这是一把?双刃剑,倘若遇上心狠手?辣、猜疑成?性的君主,便会埋下家族倾覆的种子,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天子用?来交换诚意的筹码。
储君之妻,未来的中宫皇后,无异于一道护身符,可保家族安宁。
他想?到小时候,高皇帝尚且在位,今上跟随父亲习武,他见这个?小皇孙勤恳认真、样貌也颇好?看,便萌生了结交的念头?,趁着父亲临时有事,偷偷跑进来对他道:“你便是未来的天子吗?以?后我给你做将军,帮你打天渊人可好??”
现在想?来,这话可谓胆大妄为,但彼时,小皇孙却点了点头?,认真许诺道:“等你做了令尊那样的大将军,我一定会保你后方安稳、粮草不断,并且绝不让‘飞鸟尽、良弓藏’的事发生。”
两个?孩子的友谊就这样结下,如今时过境迁,小皇孙登上了至尊之位,他率军击退天渊进犯,当真从未发愁过后方或粮草的事。
朝中有人说他越级统领凉州都?督府,权势日重,恐有不臣之心,被皇帝驳回。
战争持续数月,漠北气候苦寒、战线漫长,皇帝以?身作则推行节俭之道,保证粮草辎重源源不断地送往边境。
他兑现了第一条承诺。
而自己,决定再信任他一次,一如他给予自己的信任。
赵景明的声音终于响起?,字句清晰:“臣但凭陛下做主。”
皇帝自是明白他这七个?字里蕴含的分量,微笑道:“这门婚事,朕准了。”
姜云琛悄然松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手?心和后背已经湿透。
他设法造就意外,拖延临川王回京的时间,刚好?卡在赵景明入宫谢恩当日。
他猜到临川王与嘉宁长公主的小九九,特?地营造出事态紧急的局面,让赵景明必须当场做决定。
他赌父亲对赵家的信任,也赌赵景明对皇帝的忠心。
万幸,他赌赢了。
临川王和嘉宁长公主得到准许,可以?进殿面圣时,姜云琛和赵景明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两人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临川王道:“真是巧了,太子殿下和赵将军……赵尚书也在,二位这是要……”
“叔祖父和姑祖母来得正好?。”姜云琛笑道,“陛下和赵尚书方才商定了孤与赵六娘的婚事,您二位是最先听闻喜讯的人。不知您老人家入宫又是因为何事?”
临川王:“……”
嘉宁长公主:“……”
姜云琛善解人意道:“若不方便说就罢了,是孤无礼,不该打听。孤与赵尚书还有许多事要谈,先走一步,告辞。”
赵景明对两人行了一礼,与他一同?离开?。
姜云琛拾阶而下,想?象那两人此时的心情?,觉得天空都?晴朗了许多。
不枉他筹谋这么久。
现在,只?待赵晏回京分享这份惊喜了。
也不急着告诉她,让她和阿瑶轻轻松松玩几日,毕竟婚礼要准备的事务繁多,虽然他愿意力所能及地包揽,但燕国公府那边还须得她亲力亲为,他纵使有心也鞭长莫及。
婚礼的日子定在年底,届时京城白雪纷飞,长街十里红妆,定会美不胜收。
作者有话要说:临川王&嘉宁长公主:我俩兢兢业业搞事,结果搞了个寂寞?
太子:谢谢,再见。(老婆到手,我可真厉害~)
赵晏:你等着,你完了,你死定了。
太子今天追到妻了吗?并不,真正的火葬场要来了(狗头.jpg)
这桩联姻说白了就是利益交换,皇帝需要赵家的忠心,赵家也需要一道护身符,但如果没有人推这一下,两方谁都不会主动提出联姻。男主因势导利达成目的,(并把自己送进火葬场)。
为了写完这一整个剧情,我这字数都不是三更合一了,是四更合一,小伙伴们,夸我!
ps本章有红包,下一更还是零点。
安利朋友的一篇现言预收,是我特别喜欢的题材,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看,她已经在努力存稿了~
《玫瑰金》by柒曲
小戏精x大冰块
[lol背景,游戏内容不多。没有原型。]
1、陆予秋有一个绰号叫“大魔王”,当他加入LKG成为LPL第一中单后,这个名号是越叫越响。
在一次赛后观众互动环节,有粉丝问陆予秋这个绰号是谁起的。
陆予秋还没说话,英雄联盟金牌主持人苏以吟就笑着开口,“是我起的。”
她接着补充:“不过我当初起这个名字倒不是说他技术好,而是因为他脾气很差很差。”
LKG的队员一愣,顿时胆战心惊的,生怕他们的队长不给美女小姐姐面子当场摔键盘拉下脸走人。
谁知,大魔王虽然面容依旧冷冰冰的,却一反常态没说出任何否定的话。
晚上。
陆予秋把苏以吟顶在墙角,脸色阴沉:“脾气不好是真的,但是说我技术不好?嗯?”
2、苏以吟觉得,自己这辈子干的最伟大一件事就是在陆予秋去打职业电竞出名前把他泡到手了。
不过坏处倒也不少。
比如陆予秋和她是情侣名的那个号因为训练要求而打上王者没法带她上分了。
苏以吟一气之下发了一条微博:“求一个爸爸带我上铂金。”
一夜之间无数宅男都妄想能多这么一个女儿。
又是观众互动环节,有粉丝问LKG的队员们选择成为了职业选手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队友们七嘴八舌,有说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但是没去的,有说得天天坐在电脑跟前减不了肥的。
谁知就在这时,一贯惜字如金的陆予秋猝不及防开口:“打了职业后就当不了一个人的爸爸了。”
正在看直播的苏以吟:“......”
后来。
陆予秋罕见地发了条微博,是和一个女孩子的婚纱照,配字:“当不了她的爸爸当她孩子的爸爸也不错。”
苏以吟x陆予秋
戏精主持人x高岭之花电竞选手
等一场金色的雨落下,那时我想亲手为你献上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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