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被冷落的小脚原配(14)（2 / 2）

——李婉秋恰好睡醒，结果在屋子里看到了方惠心。

方惠心坐在火炉旁边对她笑道：“嫂子，你醒了。”

“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起来”，李婉秋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火炉边上坐下。

她和方惠心关系一直不错，她刚嫁到方家那会，她才刚刚十二岁，正是个孩子，方愈是方家的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庶女，大姑娘已经出嫁，方惠心是二姑娘，正是待嫁的年纪，三姑娘才八岁。

方家三个庶女日子过得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多好，毕竟大太太并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人，因为没有支撑，所以她们一度都很老实，就指望着到了待嫁年纪，大太太给他们相看好一点的人家。

“嫂子，我听说你怀孕了，快给我看看我侄子。”方惠心嘻嘻笑道。

“还在我肚子里呢！你想怎么看？”李婉秋好笑道。

不过她还是将衬衣撩了起来，露出了微微鼓起来的肚皮，“你摸摸他，他会动的。”

“真的耶！”她眼底露出了又惊又奇的神采。

女儿家说着体己话，提到自己的婚事，方惠心不由面露愁色，大太太给她相看的是城中富商王家的嫡子。

只是这个嫡子却是个不学无数的，成天棉宿花柳不说，还没成亲就已经搞大了丫鬟的肚子，一般嫡出的小姐谁肯一嫁过去就给人做后娘，因此黄家这才退而求其次，相看上了她这个方家的庶女。

她前几日偷偷看了眼这位黄家公子，却是个举止轻浮，满脸□□的鄙琐小人。

方惠心平日里便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大哥，觉得他一点本事都无，却脾气大得出奇，平日里兄妹也没什么来往，李婉秋嫁过来的时候，她还心生怜悯，觉得她运气不好，怎么嫁了个这种男人。因为同病相怜，所以对她也多了份亲近。

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方愈和这个黄公子比起来，不知道好多少。

她同样很清楚，大太太巴不得她嫁不好，又怎么肯为她的婚姻大事多考虑。

李婉秋面有戚戚然，她们女子本就像这世上的浮萍，从来没有哪一刻能真正决定自己的命运。

三从四德将她们牢牢束缚在封建耻辱柱上，稍有差池，便会承受千人唾骂。

“惠心，你先别着急，等夫君回来，我再同他说说，他肯定不会眼看你往火坑里跳的。”李婉秋笃定地道。

“谢谢你嫂子”，方惠心咬了下唇，却是领了她的情。

不过她却不信方愈会帮她，他们兄妹本来关系就不亲近，当初大姐嫁人的时候，他也半句话没说。

结果大姐现在在夫家过得再不如意，也没回来诉一声苦，这个家除了亲娘，根本没人在乎她们。

但是姨太太在这个家过得尚且艰难，哪有余力帮衬她们。

方愈回房的时候，李婉秋把方惠心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夫君，惠心如果真嫁去黄家，这辈子就毁了。”李婉秋担忧地道，因为女人最懂女人，她才不想她遭遇这样的困境。

方愈眉头轻皱了一下，“明天我去和娘说一说这事，如果黄家小子真的不是良人的话，不嫁也罢。”

她这才神情舒缓了下来。

方愈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左右打听了这黄德维的名声，果然是烂人一个。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烂人不清楚，还敢腆着脸上门提亲。

这家中，方愈最不想打交代的方母，但奈何她又是自己怎么都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娘，你身体好点了吗？”方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同她聊了好一会的家常，嘴上好话不断，将她逗得笑逐颜开。

“少爷，你回来后，太太脸上笑容都多了。”英姑道。

闻言，方愈不由苦笑道：“娘，是儿子不孝，这些年在外面奔走，也没有来得及在你身前尽孝。”

“说什么傻话，你男儿家的自然要把学业和事业放在第一位，不然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我尽孝了”，方母笑骂道。

说着，方愈不经意地把话题转到方惠心身上。

“我听说惠心最近在说亲，说的是哪家的？”方愈问。

“黄家的黄维德，你应该对他有点印象吧！小学你们还一起念过书的。虽然黄家家业不如我们方家，但是她一个姨太太生的女儿配人家嫡子，也不算低嫁了。”

方愈脸上有几分犹疑，显然有话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你觉得我给她相看的人家不好。”方母声音冷淡了几分。

说来方母对方惠心亲娘二姨太是最恨的，二姨太原本是照顾老太太饮食起居的丫鬟，她嫁入方家，怀着方愈的时候，老太太便做主让方伯成把二姨太收入房中。

刚开始那几年，仗着有老太太撑腰，没少跟她作对，也是因为她，她才早产生了方愈，因此落下病根，之后再没怀上过。

好在她肚子争气，头胎就是男孩，其他两个姨太太都没再生出儿子来，这才没动摇她在方家的地位。

可也是因此，她心底恨死了二姨太，这些年没少给她穿小鞋，也不可能让她女儿活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