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惊醒(1 / 2)
江寻意本来还想拦着,奈何自己的嘴没有云歇手快,看云歇没什么异样,也就作罢,微一犹豫,没有提起他体内魂魄异常之事。
随着魔君尸身被毁,周围这一片浩浩茫茫的空间亦随之轰然崩塌,一眨眼间,二人已经站在了深夜的街头,四下空旷无人,夜风卷起几张烧剩的纸钱逐街飘动,不知谁家檐下挂着的红灯笼便似几只血红的眼睛一般,幽幽地望过来,天上一弯残月如钩。
云歇与江寻意各怀心事,这时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回到了印庵门之后天还未亮,两人也没惊动守门的弟子,直接从墙头翻了进去,江寻意松了一口气,裹了裹破破烂烂的外衣便要回房,云歇也不像往日一般闹他,只是神情黯然地随在江寻意身后送他回房。
江寻意疲惫不堪,也没劲开导他,只好任这人跟着。
不料他一推开房门,却见一个人正靠在自己的床上打瞌睡,见江寻意进门后一脸惊喜:“师叔!”
江寻意瞧着自己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讶道:“余弘?你怎么来了?”
他大师兄余临早逝,余弘正是他的独生儿子,前些日子江寻意被围时他和江漠楼等人都提前被派了出去,没想到这时候竟在悦乐城出现。
余弘见了他极是高兴,笑道:“师祖前几日突然醒啦!师叔自然便没了嫌疑,静海那老头和其他几人都被关了起来,师祖又推演卦象算到了师叔您在印庵门这里,便令我来叫您回山。我本进不来这悦乐城的结界,正急得不行,结界便突然自己破了,我就一路寻来了。咦?云师叔也在,云师叔安好!”
云歇勉强扯了扯唇角,对他一颔首。
江寻意蹙眉道:“漠楼呢?”
余弘道:“小师叔尚未归山,想必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江寻意已明白过来,余弘所说的结界破裂必是因为他们二人毁了宣离魔君尸身所致,然而师尊的尸身当时已成了那个样子,是如何复活的?他真的被宣离魔君的魂魄附体了吗?
他心事重重,对这一团迷雾感到迷惑,心中又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诡异熟悉感,正混乱间,忽听余弘惊道:“师叔,你这伤……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江寻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造型不怎么体面,再加上脖子上那个扎眼的牙印,估计是个人就要想歪,他不由苦笑,不知怎么解释,连忙给云歇使眼色。
结果没想到云歇这厮平日里口齿伶俐,黑的都能说白,该他说话了却面色苍白,一语不发。
余弘见他们二人表情难看,形容狼狈,一下子便明白了什么,心中一痛,一把握住江寻意手腕,哽咽道:“师叔,你、你受苦了......”
这熊孩子!江寻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一缩手,云歇和余弘齐齐向他手腕看去,只见两道勒痕布在白皙的手腕上,鲜血凝在伤口边上,痕迹之深几已入骨。
还没等这两个人说话,江寻意立刻一把抽回了手,他向来不算有耐心之人,性子又好强,这时候被二人用一种哀痛怜惜(......)的眼神看着,顿时就恼羞成怒了:“就这么点小伤至于的吗?我还没死呢!余弘,再敢这么看着我,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我要睡觉了,滚滚滚!”他说着把云歇和余弘往外一推,反手便甩上了门。
余弘知道自己师叔的脾气说一不二,也不敢再上前敲门追问,只得向云歇道:“云师叔......”
云歇的嘴角忽然淌出了一行鲜血,惊得余弘立刻上前扶住了他:“这是怎么了?”
云歇一言不发地推开他的手,转身默默回了房间。
余弘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竟从这一个身影中看出了一种浓浓的痛楚之感,他猛然省起,云师叔与自己的师叔自小交好,师叔便是生了点小病都会让他急得不行,这时候不知被哪个混帐伤成这样,云师叔心里一定更加难过。余弘叹了口气,心头也沉重起来。
第二日江寻意起身后一出房门便见到云歇倚在廊下等着他,他头皮一麻,生怕这人还要为那么点破事来个下跪请罪的戏码,不过云歇看起来倒像是恢复了正常,见了他只是一笑道:“阿寻。”
江寻意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襟走过去:“你在这作甚,看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