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秦解真虽然有些不懂礼节,可不知怎么地已经有些能悟到伊雅的意思,明白她是在开些玩笑。伊雅又说得对,难道睡觉还要人教她吗?
她低头说:“不用不用,当然……当然不用。”
伊雅就只是爱逗她,见她知道自己意思了,过来了些说:“明天还有事要做呢,你快些回去吧,天气冷。”
秦解真接过烛台,刚要说声谢,突然摆过脑袋去,往窗外看去。伊雅还未反应过来,她起先走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谁?”
回应她的是一根小镖。
镖极黑极小,在这昏暗室内秦解真却想也不想地接住,这才发现小镖竟是射向烛火的。厢房只有一边有窗,秦解真却未抽出剑来,只是护住伊雅往后退,一直退到床边。
胡床样式矮些,由于回川并非常年下雪,夏时气候也炎热,屋内也未备太多取暖物件。床后就是石室,伊雅轻轻扶住她手臂,说:“石室内并无二路,不能进去。”
敌人既然来了,无论他来意是如何,都绝不是来说说话那么简单。
这石室是伊雅母亲当时修葺的,父亲却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一直以来,竟都是伊雅在里面修炼。据说这石室还是雪山上的人来建的,可具体如何,已经无人知晓了。
秦解真却说:“进去也没用。你往床上坐。”
她此时却显得老练了些,伊雅一怔,依言坐在床上。
窗外敌人仍不说话,却又扔镖,秦解真却不出手了,小镖穿过烛火,打灭棉芯,落在地上叮铃一声。室内昏暗下去,伊雅倚在秦解真的背后,细声说:“怎么……”
秦解真说:“守着它没用。”
一直守着也只是浪费体力,还不如由着它被打灭。
她盘算一会,却问她说:“我能……”
“你坐床上些。”伊雅让开些位置,秦解真也不推脱了,微微坐到床上。她轻轻让剑鞘滑入手中,微微抽出一些,发出金铁交戈声音。
外面人仍没有说话,伊雅侧坐在床上,被她护在后面,一时竟痴了。
她又觉得——一开始说什么试来试去的,彼此都知道是开玩笑,结果最后还是两人上了一张床,简直和那说书的讲的故事似的离奇。又一想,被解真这样护着,不也是那话本里的英雄救美人,她既觉得心里蜜津津的,又怪了起来。
解真并非是爱拥她才这样拔剑出鞘,仅是当她是个要护着的女子。
可现在这样被她护着,她又觉得止不住地安心。凑得近了,她闻到秦解真衣领后微微有点熏香的气味,却很干净,没有汗味。这味道混合着对方的体味,却是很柔和的,伊雅正觉得有些奇怪,秦解真却抓过她手,在她手心写字。
她指尖很热,在伊雅柔软手心写下三个字:“我去窗。”
写得简单,伊雅明白过来她意思是自己要去窗边,捏了捏她的指尖。秦解真便像只游鱼一般游了下床,几乎消失在黑暗中。伊雅心跳得厉害,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想起一件事。
她赶忙起了身,发出一点声音。
窗子应声而破。
秦解真几乎是瞬间就出剑。那剑上金箔在月色里闪闪发亮,如一汪金月。那月亮却是很锋利的,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破,却从旁边又进来一人——秦解真刚要起身,伊雅却抓了铁鞭,勾住了旁边一只炭炉。
炭炉哗啦啦散了一地,地上地毯点了起来,却也盖住后面那人的脸面。那人猝不及防,竟被炭炉溅了一脸,皮肉发出嗤嗤声,他失声大叫,秦解真却干净利落起身,又只是一剑,血却浇在了地上。
这两件事只发生在短短一刻之间,伊雅见状立刻吹响鹰笛——原先院子里本就应该有人看着,估计已是凶多吉少。秦解真却用剑挑起燃烧的地毯,手腕使劲,丢出院子。
伊雅抬头看她:“解真,我……”
她还未说话,秦解真却提剑往里走。
秦解真低声说:“往里去。屋子空门大开,要是射箭,决计要死人。”
她踢倒了桌子,揽臂一抱,将伊雅拖到桌后。伊雅刚刚那样拖炭炉,其实心里也空空寥寥地没底,被她这么一抱,这才后怕起来。
她护着双臂,有些冷了,抖着声音说:“解真,你怎么知道……不,他们……”
秦解真却在那桌子后看她。她眼睛生得细长,伊雅只望着她,突然地觉得有些陌生。她固然是知道她武功好的,可从未想过秦解真有这么一面。在这一晚,秦解真聪明而残忍,几乎像个江湖老手。她脑子里转过一千万计策,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秦解真看着她,突然说:“你脸上溅了血。”
说着,她轻轻用手绢替伊雅擦了擦脸。伊雅喉头一哽。她刚要说些什么,一阵喧闹突然从外传来,火光照亮了小小的内室。秦解真比她更快地反应过来,先是站了起来,又说:“伊雅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