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2 / 2）
惨叫声停止，剩下李京华呜呜哭声，电话那头不知是谁低喝骂了两句被司烟制止，“心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你想说什么？”季零久看了姜樾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才说：“陈桦晔和李京华在一起又有了孩子，我已经算是局外人，他们如何不关我的事，至于孙仲谋，我只记得有这么个人，长相什么的都忘了，叔叔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他们已经知道错，我也就不在意了。”
司烟嗤笑：“我只记得我教你以牙还牙，也罢，你做好人我做坏人，既然你不在意那就留他们一人一根手指以作惩罚。”
季零久来不及开口阻止，只听得接连几声凄惨尖叫，想来手指是被切下，她浑身冒着寒意，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婶婶费工夫找到他们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仅仅是给我出气。”
司烟：“的确，给你出气是一部分原因，另有就是我需要你马上回到季家老宅取出荆棘。”
季零久：“我不会回去，婶婶，我不愿意在暗室里非人非妖的过一辈子。”
“你！你仔仔细细的想明白了，若你与荆棘合为一体，季家几代人为了抵抗妖物而惨死便成了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可是想结结实实给季家列祖列宗扇一耳光？”司烟气急败坏的骂她，中间插进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劝她：“你又何必逼一个丝毫没有感恩之心的人？她当初刚落地是你跪在你妈面前跪了三天才救回的她，哪怕是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借父母阳寿她不也逃了出去？你如今没剩几个月可活，也要用在她身上吗？”
司烟喝道：“你闭嘴！”
季零久听到了那句没剩几个月可活，如遭雷劈，“婶婶，刚刚晴姨说的是真的吗？”
司晴冷讽：“你养的好侄女儿竟还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就要死了，如此狼心狗肺，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司烟：“零久，我在大院里等你回来。”
电话断了，季零久呆呆的望着院子角落的水缸，脑海里回放出大院生活的幕幕，大院因修建年代已久，自她搬出后的一月里所有人都搬了出去，搬去了新大院，原本的便废弃了。
“零久。”姜樾喊她。
季零久收起手机，转身抱住他，几个呼吸间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婶婶她，我没想到婶婶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其他人我都不在乎，可她，是她一手带大的我，我该怎么办樾子？”
姜樾拥着她：“你想回去看看她就回去，我和你一起。”
很快，季零久收住情绪，抬头看他：“我必须要回去，可是樾子，我不希望你和我去。”
姜樾眉头一拧：“不行！你婶婶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孙仲谋和你朋友，甚至完全不担心惹上事切掉人家手指头，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敢这么做，她与你那晴姨有多危险？你觉得你还能从她们眼皮子底下再逃走吗？”
是的，这些她都没想，只天真的认为要去见司烟一面，思虑良久后才说：“就是因为这么危险，我才不敢冒险让你陪我，樾子...”
姜樾不容置疑道：“绝对不行，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有责任保障你的安全，季零久你得为我考虑考虑，万一你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啧，花前月下相拥竟然吵架，我这师弟越来越不懂浪漫了。”不知什么时候门边站了个穿棉布夹袄的人，戴毡帽的青年男人，等他走近了，才看清他虽然面部年轻但穿着气质无一不显得老成。
知道这人是姜樾的师兄，季零久连忙擦干留在腮边的眼泪，同姜樾一起起身。
“到多久了？坐下烤烤火”姜樾顺手拿过手边的凳子放在火盆边。
“师兄好，我去倒杯热茶。”季零久赶紧往屋里走。
师兄坐在凳子上，比姜樾矮一截却还是用睥睨的眼神看他：“我来就三件事，一是来看看姨妈二是拿我的报酬三是给你说一声师父快不行了想临终前看看最疼爱的小徒弟。”
姜樾一愣，“师父他愿意见我？”
师兄：“人之将死，什么事都放下了，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师父患了肺癌，姜樾是知道的，对他即将离世也早有准备，也去过师父家不过被赶了出来，脸面也未曾见到，如今师兄亲自来让他去，他自然是恨不得连夜赶去师父身边尽孝。
季零久提了个铜壶出来放在火盆上，对师兄笑笑，姜樾赶紧介绍：“我女朋友季零久，这我师兄。”
师兄对她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个银镯子抛给她：“听说樾子交女朋友了，这是师父准备给徒弟媳妇的礼。”
见姜樾对自己点头，季零久也就收下了，“谢谢师父师兄。”
师兄喝了口面前的热茶：“这就走吧，去看看姨妈。”
季零久又赶紧去堂屋把要用的香烛纸钱拿出来，由姜樾接过手提着，三人趁夜色正浓往山里深处去了。
山里的天黑是真的天黑，没有一丝光亮的黑，即便打着手电，光亮覆盖范围也不足一米，姜樾一手提祭拜所需东西一手牵季零久以免她脚不稳摔跤，而师兄则不需要电筒，反背着手独自走在前面。
约一小时后，穿过一处茂密的林子，林子中间有一处空旷地没有树，姜樾告诉季零久原本是有树的不过砍了，空旷地中有两处坟包，近了便看见一处墓碑上有一对中年夫妇相互依偎的相片，两人嘴角皆带着浅浅微笑，另一处墓碑上则是年轻女孩笑靥如花的相片。
坟头上用的水泥包砌并无杂草可长，碑前落满枯叶，姜樾将其刨开，与师兄一道跪下，季零久也连忙跪下。
“爸，妈，妹妹，我回来了，带女朋友给你们看看，她叫季零久，她很好我很喜欢。”姜樾只这一句话，说完便开始燃香亮烛，如果忽略其微微发抖的手腕，整体看来是十分淡然的模样。
季零久微微叹了口气，“叔叔阿姨姜杨，你们放心，我会对樾子好的。”
姜樾紧绷的情绪被她逗得一松：“你这抢我台词，让我在你爸妈叔叔面前说什么？”
季零久吐舌：“先让我在叔叔阿姨面前对你表个态呗，免得你总以为我要丢下你，你放心我绝对对你负责。”
莫名其妙在坟前吃了一波狗粮，师兄无奈：“姨妈姨夫妹子，我来看你们了，我还是老样子喜欢看电视不喜欢和生人接近，还是在樾子这儿收集庭庭的遗物，年年不变年年给你们说同样的话，你们可能烦了，哈哈哈我不烦往后几十年我还是说同样的话。”
三人跪在坟前撕着纸钱，姜樾和季零久都没说话，唯独师兄嘀嘀咕咕的念叨一通，无非是盘算着姜樾这儿还剩了多少庭庭的遗物和今年那部电视剧好看那部难以入目，不知何时林子里起了一阵风焚烧的纸钱打着旋涡往空中飞去，灰烬四散，风也越来越大，季零久冷得哆嗦往姜樾身边靠。
师兄嚯地站起，甩开缠在手腕处的软金线，大喝一声：“什么人躲在树后，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