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 / 2）

董塘脸上的表情凝固，撑着地的双手颤抖。

皇帝根本就不在意一个臣子的死亡，也不在意自己暴君的名声，如果别?都跟他一起，则法不责众，可现?在……真的会?法不责众吗？

“既然是董大?所求，朕没道理不答应。禁卫军何在？”

刷刷刷跑进来两排持着刀剑的禁卫军，声势强大。

“送董大?一程。”

……

禁卫军手起刀落，血溅朝堂。

景淮被晋国公代为?请假，没有看?到这一幕。但?当他听说时，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可控制地滑向了最糟糕的地步。

已经有?开始把容时和千年?以前大殷王朝的末代妖妃混为?一谈。

一千多年?前，大陆之上还没有分成四个国家，而是统一的大殷王朝。王朝末代，暴君专宠妖妃，亲小?而远贤臣，横征暴敛，酒池肉林，致使天下大乱而群雄并起。经过百年?的纷争，大陆最终一分为?四，各自为?政。

事?情太过荒谬，景淮反而抓住了背后隐约的一点。

背后的?，恐怕他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把容时拉下太子之位，而且还想一举摧毁离国的内部。

晚上，景淮站在窗边遥看?天边。东南方?向群星闪烁，隐隐有大变之势，两边气象一强一弱，此增彼长，持续不断。离国到了该灭亡的时机。

可师父的遗愿……

师父死前交代，朱雀之神将于十二年?后在此地复生，由他代替师父了结千年?以来的宿命。

“窥视天机，承受不可承受之命，魏家?从?不长寿。”师父虚弱苍老的声音在景淮耳边响起，“此生唯愿完成魏家的任务，了解夙愿，让魏家子孙平安长寿、普普通通过一生。”

景淮抬起右手，手背之上一团火的印记若隐若现?。这是朱雀之神的感应印记，代表着神明距离复活不远。

朱雀之神是离国的守护神，但?天象又昭示着离国将亡，莫非师父得到的任务提示有误？

迷雾重重。

景淮放下手，找来一根白绫缠住手背，将那奇怪的印记遮掩住。

东宫，皇帝推门而入。

容时也已经听说今日早朝时皇帝的所作所为?，想到这些，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皇帝缓缓走到容时的身?边，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眼?睛里已经染上了疯狂的色彩。

这恐怕是容时和他唯一的相似点。

容时坐着，平静地回视皇帝。

皇帝的手慢慢抬起，落在容时的鬓边，他的眼?眸仿佛正?在透过他看?另一个?，另一个让他陷入疯狂的?。

“你看?，只有我才能?保护你，景淮他什么也做不了。”皇帝低声说，“他甚至不能?为?了你违抗父亲的命令，徒有名声而无权利，不过是废物一个，朕有惜才之心?，方?留他一命，倘若朕不高兴了，景家，不过是下一个姜家。”

容时眼?神骤冷，阴鸷和暴戾在他的眼?中?悄然蔓延：“你敢。”

“朕有何不敢？”皇帝轻蔑道，“一群低贱的臣民，不过是蝼蚁罢了，要杀要剐只是朕的一句话而已。”

容时的手紧紧握住了倒藏在袖中?的匕首，呼吸平静，然而手指却几乎要将指骨捏碎。

疼痛、震怒和隐忍，一瞬之间攻破了他的防备，他仰头落泪：“父皇，你为?何要逼我。”

五年?来，皇帝几乎未曾见过容时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这一滴清泪却宛如清泉之水，落在了干涸的心?田之上。他面露胜利的喜色，片刻之后，心?疼才微微冒出?一点苗头。

“好孩子。”皇帝声音温柔道，“父皇也是迫不得已，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纵使父皇从?前做错了事?，亏待了你，但?你恼了五年?，冷了五年?，也该消气了。朕纵容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还看?不出?朕的一颗慈父之心?吗？”

容时眼?角泪痕清透，听完皇帝的话以后冷冷一笑?。

“慈父之心?？”容时语气讥讽道，“你口口声声说后悔，说爱我，说能?保护我，但?你做的桩桩事?件，有哪一个是真的后悔，有哪一个是真的在保护我，在为?我考虑？”

“朕知道，这几年?有些地方?还是委屈你了。”皇帝愈发温柔，语带蛊惑，“往后不会?了，父皇会?保护你，会?扶持你成为?一个真正?有权势的太子，让你在朕百年?之后安稳坐上离国的皇位。至于那些流言，朕自会?帮你解决。”

容时嘴唇紧抿，在明灯之下一动不动，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帝心?想或许该松一松了。他退开半步道：“朕?回去了，你是聪明的孩子，好好想一想，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容时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许久之后，手中?匕首落地。

“你为?何要逼我。”容时喃喃自语。

“我本不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作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