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还魂(1 / 2)
明姝听到夸赞的四个字后也是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冲过去?殿下:“殿下,你喜欢吗?”
长公主府上珍品如云,明姝手上的珠钗简单并无?奢华,胜在小巧,放在寻常,压根入不了亲棠溪的眼。但明姝拿着,她自然多看两眼。
明姝习以为常,忘了自己?是成?重生的,快速地将珠花塞到殿下手中。
秦棠溪凝视她莫名高兴的神?色,“你这是送我的?”
“嗯,赴宴那日看到了,但一直没?有机会送殿下,今日回来得早。”明姝笑?了笑?,单纯而纯澈。
秦棠溪把玩着简单的珠钗,眉眼中蕴着几分笑?来,“与同僚相处如何?”
“尚可?,陈世子对我也颇有照顾,不过我发现户部里好像有不同党派的人。”明姝回道,户部就像是一湖,里面什么?样的鱼儿都有,虾米也有。
秦棠溪见她有几分感悟也抛开?了玩笑?了心思,拉着她往外走走,一面告诉她:“户部是六部中最?乱的,各为利益相争,就算是一主事的位子也让人挤破脑袋。户部内账务多,不少?人会做假账,你要?能一眼分辨出来,另外,除去?康平外切不可?泄露自己?是长公主府的人。你若聪慧些,就让他们?信任你,到时,你会知晓许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小姑娘单纯,熟悉些深宅内的手段,但在朝堂又是不同,历练多了,总会有所感悟。
明姝听了张公主话后也附和道:“他们?都认为我是江淮举荐而来的,陈世子背后是谁?他聪明,账务也最?厉害,康平县主极为信任他。”
“陈世子背后是世家大族,他会一手假账,地位不差,能力好,若非这次有康平压着,侍郎就该是他。但他纨绔,养了些外室,你还是离远些。”
黄昏时的景色好,橘黄色的霞光挂在云头上,层层叠叠,倒像是一副古画。
两人在园囿内慢慢走着,明姝就像是黄鹂鸟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将几日来的所见所闻都一一不落地告诉长公主。
秦棠溪在官场浸淫十多年,不论是上得了台面还是肮脏的手段都见识过,明姝所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走过一阵后就回到卧房,两人一道用了晚膳。
安太妃在这时来了,长公主命人添一副碗筷,三人都坐下用晚膳。
明姝用膳时的规矩极好,喝汤时汤勺不会碰得响,吞咽也是一样。安太妃在宫里生存多年,观察入微,一眼就看出与众不同。
“明姑娘规矩很好,在家时父母教过吗?”
喝了一口鱼汤的明姝闻言却是一怔,琉璃般的眸子四下转了转,这才微微挺直脊背,道:“是楼里教的。”
“是吗?”安太妃笑?了笑?,晦深莫测,花楼教的是如何引.诱,断然不会在吃饭上下功夫,尤其是明姝身上的规矩非一两日就能教成?的,只怕是从小就潜移默化。
一顿饭用下来,各有各的心思。
明姝去?外间走动上消食,安太妃留在厅内与女儿说话。
秦棠溪将用膳时的景象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母亲留下必然是有话说的。
等了片刻后,安太妃先开?口:“明姝身上的教养必然不是出自寻常人家。”行为举止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教养,侯门大族与商户府邸是不同的。
明姝必然不是出自明家商户这么?简单。
秦棠溪淡笑?:“母亲言重了,明姝不过还是一孩子,不会有太深的心思。”
“孩子是最?好的利器。”安太妃好心提醒,宫里乃至大家族的孩子都是早熟,从小就见识了阴谋诡计,也不简单。
“您觉得明姝有问题?还是认为她就是小郡主?”秦棠溪语气微冷。
“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实话,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一个心怀不轨的姑娘。”安太妃睨她一眼,眉梢拧起?,又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感情,明姝身份必然不简单,你好好查清楚,那么?多好姑娘不香吗?”
秦棠溪的性子与众不同,自小就主意正,她早就不去?管问,但遇到重大的事情还是想提醒下。
情之一字尤为误人,赵澜的去?世对秦棠溪打击不小,但不能借此堕落下去?。
秦棠溪听到最?后一句话开?怀笑?了笑?,“母亲说笑?了,若真?喜欢再好的人也是入不了眼的。您喜欢先帝,难不成?还喜欢旁人?”
“打住,我不喜欢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再者先帝是喜欢你的性子才对我多看两眼,盛宠都是外间的谣言。倘若先帝真?的喜欢我,就不会拿我的性命来威胁你。秦棠溪,帝王无?情,你自己?要?分清。”安太妃不屑。
安太妃语气转作冰冷,秦棠溪就不好再问了,只道:“明姝单纯,你想多了。更何况她还是未及笄,过几日,我预备给她过及笄礼,母亲觉得可?好?”
“及笄礼?公开?表明你睡了未成?年的姑娘?秦棠溪,你遇到感情一事还有脑子吗?”安太妃气得脑袋疼,感情一事当真?是碰不得。
话语露骨,惹得秦棠溪脸色发烫,“母亲,我并未碰她。”
“你不图她身子,那你图什么??她不是赵澜,你拿她当作赵澜也可?,但要?分清主次。”安太妃眸色如炬,见过荒唐的事情,但从未见过将替身当作真?的,“及笄礼是由父母长辈安排的的,难不成?你还要?将明家人请来?还有,你这是将她当作女儿还是情人?”
连番话问得秦棠溪语塞,个中内情与母亲实在不好明言,唯有退一步,道:“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便不办了。”
安太妃觉得她在敷衍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便道:“既然你不肯听,也随你去?胡闹,过几日我便回观中。”
“王妃还在,母亲就这么?急着走吗?”
安太妃听出几分深意,抬眸凝望,女儿眸色深邃,犹如撞进了漩涡里,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秦棠溪斟酌道:“信安王妃与母亲感情深厚,您这么?一走,岂非将她送入虎穴里。”
“嗯。”安太妃闻言松了口气,道:“你这么?说来,我若走了也不大好,等到小郡主正式认祖归宗后再走。”
秦棠溪轻笑?:“好,听您的。”
话音刚落,消食回来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大眼睛骨碌转了转,“殿下,太妃。”
两人立即停住话题,秦棠溪冲着她招招手,“再过几日就过生辰了,可?想去?哪里玩?”
她想给明姝最?荣耀的及笄礼,然而母亲说得极是,明姝的身份太过尴尬了,这么?一来,容易让人去?联想到明家。
“玩?”明姝显得有些吃惊,十五岁生辰等同是及笄礼,殿下这么?一说,必然是要?小小地过一下了。
相比较而言,她更想给国公府翻案,然而这么?一来就容易暴露自己?。
她谨慎道:“我听殿下的。”
安太妃注意着小姑娘,容色妩媚娇嫩,稚气未脱,看上去?确实很单纯。
表里不一的人多如牛毛,今日露出的小破绽就像是撕开?一个口子,慢慢的就会查清这个小姑娘的由来。
“听我的……”秦棠溪沉吟,她也不知该怎么?过,思考须臾后才道:“出城去?玩也可?。”
“你二人商议,明日下衙后信安王府,王府要?感谢你。”安太妃起?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秦棠溪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再吃到教训就会明白了。
“我送母亲。”秦棠溪起?身要?送。
安太妃摆摆手,自己?领着婢女回去?。
屋里的明姝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明日康平县主带她去?刑部比对账目,到时可?查查父亲的案子。
她若有所思,秦棠溪回身走了过来,“明姝,去?梳洗吧。”
明姝眼皮子一跳,觑了殿下一眼,屁股着火般爬起?来就跑。
殿下太可?怕了,殿下又要?欺负她。
明姝这么?一跑,秦棠溪唇瓣的笑?意跟着消失,眼眸变作深邃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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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练习,下腰的那刻感觉一阵撕扯,小姑娘疼得皱紧眉梢。
秦棠溪在侧拿着书读,明姝细细去?看书壳,竟是诗经。
殿下很清闲吗?竟然有空看诗经这等启蒙的书。
她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双腿疼得颤栗,心口更是憋着一口气。
秦棠溪看似是在看书,实则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嫣红娇嫩的唇瓣被咬出痕迹不说,精致的五官也拧在一起?,就像是遇到什么?痛苦的事情。
她好整以暇地盯了会儿,认真?道:“累吗?”
“累……”
小姑娘语气都带了颤音,可?见是真?的累,额间汗珠都跟着滑落下来,小脸上满是痛苦。
长公主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手中拿起?那只珠钗细细把玩,唇角徐徐蕴出笑?意来。
她高兴,小姑娘却是很痛苦。
小姑娘后悔极了,不该告诉她下腰的事,早知如此,那时打死都不该说的。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怎地想到弥珍,继而又想起?许久没?有让她办事的江知宜。
那本册子还被她带了出来,藏在了箱底呢。
烛火摇曳,小姑娘努力又努力,刻苦且坚持,最?后还是没?忍住,轰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榻上。
秦棠溪这才从书后抬起?了身子,细指拖着下颚,懒洋洋道:“一日懈怠,十日受苦。”
“才不是,我这些日子在看户部的册子,可?认真?了。”明姝踢踢脚地选择性辩驳,扭头去?看,殿下在看她的笑?话,她怒道:“殿下,我腰疼了。”
烛火下的秦棠溪带着几分媚惑,唇角微扬,放肆的目光将人细细打量一番,由脚至臀,在腰间停留须臾,最?后落在娇软的唇畔上,“孤觉得应该是腿疼才对。你的重力可?不在腰上,手疼不疼?”
“不仅笑?话我,还伤害我。”明姝气鼓鼓地回了一句,快速地摸过被子就将自己?裹了起?来。
秦棠溪见到她那哭唧唧的小脸后,笑?意更深了些,更多的逗.弄,“明明是你自己?要?练的。”
“我怎么?会自己?折磨自己?,是你。”明姝忘了自己?的身份,依旧将自己?当作赵澜,与殿下间更是没?了那份生疏。
“弥珍献舞的那日,你说你自己?会下腰的,对不对?”秦棠溪浅浅深入。
明姝知道,颔首应下来:“对。”
“我说我不信,你晚上就来练习,日日给我看的,对不对?”秦棠溪笑?意狡黠,母亲未曾与明姝相处过,她这哪里是心怀不轨,分明是心坏小白兔,所思所想都清清楚楚。
这么?一手,明显陷入迷惑中,她真?的这么?说过吗?
她不信!
殿下在欺骗她!
小姑娘气鼓鼓地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被子里,整个人成?了蠕动的蚕蛹。
秦棠溪却道:“明姝,莫要?耍赖哦,时辰未到呢。”
“你……”明姝觉得气恨,塞进被子里还没?焐热的脑袋又钻了出来,星眸圆瞪,“你、你怎么?这样对我呢?”
“你自己?说的,我未曾逼你。”秦棠溪不愿就此放过她,分明叮嘱过莫要?与康平走近,没?成?想与她快成?了双生人了,她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拖出来。
明姝哪里肯,眼看着难逃魔爪,自己?就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疾手快地抱着殿下。小嘴咬上殿下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