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改变(2 / 2)
约莫30多岁,轮廓分明,眼睛虽然不大却双眼皮明显,鼻梁挺直,皮肤粗糙黝黑,这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北方汉子,还是个农家出身的,只是坚毅的神色让他印象深刻。看其微微前倾的架势,必然这身高得八尺(1.9米)多。
只他不知,对面的曾凡同样观察着他,目色一暗又转瞬恢复如初。
看其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周身的穿着和气度,这定是出自江南的学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这些南方的学子自幼就在文学浓郁的熏陶下成长,书院多如繁星,不像他们那里去到镇上才仅有一个秀才开办私塾,自己在来的时候,整个村的亲戚们都流着泪来送自己。
想到这里,他又精力集中的细细检查着篮子,出身不重要,如今我不是靠着翻倍的努力也进来了。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随着巡逻的‘当当’敲锣声后,他们都正襟危坐,考官们才一一出现,这就是负责监考这次的会试。
听着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搭配甚是默契。
其中穿着明紫色的主考官,脸颊和下巴圆的有些过分,身高估摸1.7米甚至不如旁边身着浅紫色的官员高。
这个高官面相怪喜人,眉毛过于浓密,中间都没有留空,仿佛一条黑线连在了一起。
一个看着就好人的面善,一个看着严峻。
不过,沈若鸿也没有丝毫的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此刻,侥幸没被查出的作弊者正后背湿透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次检查完考试的时候都会从中再拖出去几个。
一炷香的时刻后,一位主考官和两位副考官就被簇拥着离去。
这连猜都不用猜,看口型,肯定会去贡院对面的仙瑶楼喝喝小酒,听听曲子。
说起这仙瑶楼可是和状元楼一样出名,虽为青/楼确是只招待权贵、高官、名士的装修精致的雅舍。
刚才排队的时候,可是灯火通明呢,那笑声勾的众多学子眼馋流口水。
他就只转头望了望,倒是对于设计和周边的景色布置咂舌佩服。
榫卯结构的房子都是没用一颗钉子,却足足四层高,每一层的装饰都是截然不同,可谓是处处用心。
正因为如此,地位才能如此。
想想大魏已经百多年,盛世已过,这歌舞升平的实际慢慢的走向下坡路也实属正常。
从小他就明白这个事实,只是所有人都沉浸于内。
摆放完毛笔和砚台后,兵卒就端着半碗温水走过来一一放在桌上。
这下考生们都忙活开了,有的倒在手帕和毛巾上,专门把木板擦干净,有的直接连号房内都擦拭几遍。
正对面的倒是跟沈若鸿一样,干擦擦算完,这三天一场,连考三场,每次的舍号都不一样,弄那么干净也白搭,忍忍就过去了。
只要保证没有灰尘就可。
接下来的是被褥,还没上手就看着被头是黑黄色的,一上手更是里面一个疙瘩疙瘩的,潮气和霉气能把人熏倒。
兵卒看着用帕子蒙住口鼻的俊秀书生,呆滞了一下。
曾凡看着对面,恍然大悟,立刻理解并学着。
于是,在众人的干呕、呛咳声,他们俩人坐在木板上,细细的研墨。
斜对着的号房里射出刺人的目光,沈若鸿都没有抬头。
真是无语,不过是有备而来,怪我咯。
发下来的考卷仔细的翻看有没有墨水糊字等疏漏,还有这答题的白纸,对着明亮的天空看是不是哪里有孔,然后才是试卷的题目。
对他来说很简单,脑海里大量的题库可以让他做出很多种不同的合格答案,他想这次得前进几个名次,保持在4到5名上就行。
想好了后,他就先把籍贯和名字写好,然后才是答题。
其实考进士最主要的就是最后一场,那才是能决定你是鲤鱼跃龙门还是只是个虫。
考场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全神贯注。
巡逻的士兵们就发现这转悠下来,其中一个学子真是醒目。
长得好不说,看其那姿态简直跟在家里作画一样轻松。
曾凡每次进考场都会因全神贯注,太过紧绷而鬓角流汗,这次又是这样。
只是他察觉到自己这里的巡逻力度太密集了些,把毛笔搁置在砚台边上,不由些微的烦躁抬头,这一看愣住了。
对面的这是在笑,没错,真的是,嘴角翘起的弧度足以彰显着本人的胸有成竹。
曾凡脸色和缓,十足的信心啊。
可惜我没有天赋,只有比旁人多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
他没发现自己的脸色相比刚才和缓了许多,只是觉得下笔更顺畅了。
将近中午,第一个开口要热水的也是这个书生,看他在士兵的监视下如厕都像是一位将军一样。
回来后,看着书生用毛巾细细擦完手,拿出小炉子煮上米粥,还用剪刀把腊肉一点点的剪进里面。
没过一会儿,闻着香气的整个考场内都窸窸窣窣的动了起来,曾凡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如厕。
跑去到后,长舒一口气,这恭桶仅仅只有些尿,没那么不堪入目。
吃完午饭后,答题一下午也不知不觉的到了夜幕降临。
对曾凡来说这试卷的题目真是繁多又杂乱,三天还真是紧张。
幸好他已是第二次考进士,有了经验。
正要点分发下来的蜡烛答题,这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书生竟然收拾完纸张,把木板放置后面拼成床?
天黑了,即使初春这也是昼夜温差挺大的,恐感冒的沈若鸿吃完晚饭直接打算睡觉。
先把本该盖身上的被子铺在木板上,然后脱下三层单衣把黑黄的地方遮掩一番,最后把褥子盖在身上。
相比被子,虽然这褥子薄点,但还是这样更好受啊。
起码这心理压力没有那么大,万一那被子上有病毒咋办?
从头看到尾的曾凡一脸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