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番外之【师哥饶命(十五)】(1 / 2)
白阮人形是小短腿儿,走得慢,云清索性让他变回原形,往兜里一揣了事?。
云清今天被连?摆弄了几个小时,身体酸痛不已,能坚持跑路全靠一口羞恼之气吊?。可他下山时挑的是一条平时少有人走的路,这条路崎岖非常,鞋子不像往日般舒适,磨脚得厉害。于是云清吊命的那口气儿便一丝丝地泄?,待到泄干净了,他也再难支撑下去,扶着腰挑了块平整石头坐下喘粗气。
白阮从衣兜里探出小脑袋,用爪子拍拍云清,不安道:“叽?”
他以前也随云清下过山,知道师父体力好,不至于这样就累了。
云清轻咳一声,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忘摆谱,虚弱道:“……为师发现你师伯的真身时与他对了一掌,被一缕妖气侵入心脉,现在内息不调,走一段就得歇息片刻。”
白阮忿忿抖动圆尾巴:“叽叽!”
云清猜也能猜出白阮在说什么?,附和道:“别看你师伯长得好,其实一肚子坏水儿。”说到长得好三个字,脸倏地一红。
白阮用两只前爪勉强抱了个冷怀,点头如捣药:“叽!”
云清见小傻兔子真信,变本加厉编排道:“你师伯原形是条獒犬,性情凶悍残暴,见人就扑,扑倒就咬,今天他疯病发作,才被为师撞破。”悲愤神情中透着一丝娇俏。
白阮还不能理解何为娇俏,只是觉得师父今晚一提起师伯表情就怪里怪气的。
云清歇了一会儿,哎哎呦呦地呻.吟?,扶着快断的腰,继续往山下走。
一人一兔龟速下山,在山脚下找了间小旅店住下,云清还额外给老板塞了一百块钱,殷殷叮嘱说如果?有人来打听千万别说他住这,老板满口答应。
小旅馆房型憋屈得要命,除去厕所,屋里只堪堪摆下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台电视和一只鬼,云清顺手驱了鬼,把小草窝放在枕边。白阮乖巧地跳进草窝,一骨碌仰面躺倒,向心绪不佳的师父主动坦露软嘟嘟的肚皮。云清也不和他客气,把温水袋似的小团子抓在手里搓搓捏捏发了会儿愣,便打开电视看白娘子,边看边大骂法?海秃驴,看似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却满脑子都是云真。
他不敢把云真与自己的种?种?往深往细了想,因为他一旦放任自己想了云真,那团甜腻酥.痒的鬼东西便会沸腾翻涌,以千钧之力冲击他体内的某道关隘。而这道关隘一旦被冲破,他就会变得奇怪了,就会心甘情愿地向人雌伏了,就会满肚子卿卿我我肉麻兮兮了,他这么?恣意随性洒脱不羁的人,可万万不能做出那副羞人的样子!
于是他忽地打了个冷颤,满脸嫌弃:“噫——”
白阮以为师父在嫌弃法?海,附和道:“叽——”
其实云清并非口是心非,至少他主观上确实是那么想的,可是今天云真强行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些红红紫紫的印痕、那些湿润滚烫的亲吻、那些激烈又笨拙得让他心疼的情话、那些让他如置云端的极乐与甜蜜……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就是云真安插.进他身体的探子,是一帮小叛徒。
这帮小叛徒互相眉来眼去,嘀嘀咕咕地搞阴谋,就是它们让云清解了云真送他的剑穗,却没摔碎玉牌。云清隐约察觉到脑内嘁嘁喳喳的阴谋声,愈发如坐针毡,心烦意乱,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盯着电视大骂法?海,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电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天蒙蒙亮时,叩门声穿透单薄的门板。
云清一激灵猛醒过来,警惕地竖起耳朵。
睡得四脚朝天的白阮也跳起来,字面意义上地竖起耳朵。
“师弟,是我。”门外传来云真的声音,语调凉凉的。
云清倒抽一口冷气,怂到四肢蜷缩。
见云清不回应,那叩门声更重更急。
云清咬咬嘴唇,眼珠一转撩起窗帘,冲白阮指指那扇窄小的窗户,比出噤声的手势,白阮三瓣嘴紧闭,如临大敌。
云清不顾门外的呼喊,背好行李揣上白阮,推开窗户正打算跳,那单薄木门忽然喀啦一声脆响,紧接?铜把手咚地砸在地上。
云清机械地扭头一看,见半截雪亮的剑尖正从原本是门把手的破洞中抽出去——原来云真一剑把门锁捅穿了。
一阵风吹来,门开了,云真面沉如水,一双眼黑洞洞地盯着攀在窗台上的云清。
云清只得灰溜溜地爬下窗台,尬笑道:“哎呀,师哥早晨好。”
云真不吭声,只直勾勾地盯着云清,步步逼近。
一夜不见,他仿佛脱胎换骨,昨晚给云清擦身时的紧张青涩被失望的痛苦洗脱得分毫不剩,周身气势既沉且重,他朝云清投去的目光就像一块笼罩在兔子身上的、猎鹰的投影。云清向来懂得揣摩和利用别人的情绪,可面对明显黑化的师哥,他发现自己那点儿耍弄人的小伎俩都弱得拿不出手,更别提靠它们逃出生天了。
云真在别人面前向来是如此强势冷峻的,否则那群皮猴子师弟也不会听他管教,他只是对云清硬气不起来罢了。云清也是被他纵容惯了,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大师兄温和好欺负、自己再胡闹他也不会动真气的错觉。
可云真今天偏偏就动了真气,与以往判若两人。
错觉被粉碎,云清登时慌了,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可那张吓得发白的脸却偏偏在云真的注视中渐渐泛起血色,变得白里透粉,十分言情。
云真在他面前站定了。
云清目光闪烁,叽哩哇啦胡搅蛮缠道:“师哥您也下山散心啊,怎么这么?巧,哈哈哈,我这边还有事?儿呢,不然我先去忙了,师哥再见。”
云真寒声道:“你敢。”
云清被他气势震慑得腿一软:“不敢不敢。”
这时,白阮从云清衣兜里探出小脑袋,鼓足勇气捍卫师父:“叽!叽呀!”云真一把捞出那白毛团,退开几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它往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