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1 / 2)
“看什?么?”白?阮凝神感应片刻,却仍然捕捉不到丝毫狼妖的妖气,眸光微微一颤。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郎靖风的身份,此时此刻白?阮会误以为他是人类。短短七天而已,郎靖风还真练成了?。
白?阮幼年时也练习过收敛妖气,知道七天想收得这么干净有多困难,他抬眼,视线疾速扫过郎靖风布满血丝的双眼,心尖猛地一颤,脱口而出道:“你这两天睡觉了?吗?”
郎靖风正钳着白?阮手腕把他往走廊尽头杂物间的方向拽,闻言侧过脸,略带嘲弄地一笑,道:“今天下午自习课睡了?一会儿,谢谢白?老师关心。”
言下之?意也就是除了?下午自习课之?外这两天都没睡觉。
白?阮一阵心悸,实在不忍呵斥郎靖风,但也不敢再和他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内独处,只好一边小幅度地挣扎一边低声道:“站住,要让我看什?么直接拿出来,什?么东西在这不能看?”
走廊上几个路过的学生朝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郎靖风想把白?阮强行拖走很?容易,但他一怕弄疼白?阮,二?怕别人看,便退回一步贴近白?阮,轻声道:“在这真不能看。”
白?阮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一转,结巴道:“那、那我不看。”
“想哪去了??”郎靖风乐了?,直白?道,“不是黄的。”
白?阮皱眉,实在想不出郎靖风能让他看什?么,根据白?阮对这狼崽子的现有印象,白?阮怀疑他是想把自己哄进?没人的僻静地方好干点儿什?么不该干的,遂语气坚定道:“不看,放开。”
郎靖风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回忆起?前些天看见的程序员熬夜加班致猝死的新闻,灵光一闪,把脸沉下来低声道:“白?老师,我照那破教程练得好几天没正经?睡觉,现在心脏砰砰跳,你这会儿别气我。”
白?阮忍不住心疼学生,语气软了?些,道:“上周四?都跟你说了?别这么拼,又不是什?么急事,你也不听我的……”
“拼都拼完了?,就别说了?。”郎靖风抚了?抚胸口,用流氓碰瓷儿的语气道,“我现在气儿也不怎么顺,你再气我我猝死了?。”
“你……”白?阮一阵急火攻心,差点儿当场给郎靖风做个猝死示范。
郎靖风看出白?阮在担心什?么,为表诚意,他松开攥着白?阮腕部的手,道:“我是真有事儿,跟你说正经?的,我保证不乱碰你,不亲你。”
白?阮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
郎靖风咬牙发狠道:“我今天要是亲你一口,乱碰你一下,我他妈是狗!”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去未免就矫情了?,白?阮活动活动被抓得发麻的手腕道:“那走吧。”
他们在走廊磨蹭这么久,放学的学生也差不多走干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杂物间,没人看见。
郎靖风关门落锁,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堵住出路,把书包拿下来往地上一丢,脱了?制服外套,又开始解领带。
“你脱衣服干什?么?”白?阮目露警惕,甚至想叽叽大叫。
“别多想,我变个原形。”郎靖风动作不停,啧了?一声道,“得先脱衣服再变,我这不掉毛吗。”
白?阮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憋着笑道:“那你变原形干什?么?”
“变完你就知道了?,肯定不咬你。”郎靖风观察白?阮表情,见他在忍笑,便顺着话?瞎扯淡逗白?阮开心,“一到换季我们一家三口都掉毛,满屋子哪都是毛。我妈每个月都得给阿姨额外发补贴,要不她天天扫毛粘毛太辛苦了?,真事儿。”
白?阮垂着眼帘想象着换毛季郎靖风家里的惨状,破功了?,笑问道:“那阿姨不觉得奇怪吗?”
“她也是狼。”郎靖风目不转睛地望着白?阮的笑脸,把最后?一件衣物往地上一丢,也跟着笑了?,“还是老狼,毛掉得比我们仨还厉害。”
语毕,郎靖风身形一矮,眨眼的工夫已不见人,地上则多了?一只年轻健壮的公?狼。公?狼生着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皮,粗长的狼尾懒懒耷拉在身后?,一双狼眼在光线昏暗的杂物间内亮得灼人。
白?阮心知郎靖风不会伤害自己,可真见着一只狼待在这么近的地方心里还是一阵阵发憷,嗓音干涩地催促道:“到……到底让我看什?么?”
郎靖风竖起?屁股后?的狼尾巴,不太熟练地冲白?阮摇了?摇,狼脸流露出驯顺的神情,随即,他四?腿牢牢钉立在原地不动,用尽量缓慢、大约不至于惊吓到白?阮的速度朝白?阮张大嘴巴……
白?阮头皮一阵发炸,一边紧张地咽着口水一边被本能驱使着后?退了?两步。
他对狼嘴的阴影极大——狼除去一口锐利的门齿外,还有四?颗杀伤力极强、又长又尖、高度明显高出门齿的犬齿,那是狼赖以生存的东西,也是狼战斗与捕猎的最佳武器。当年他就吃过这四?枚犬齿的大亏,一条后?腿被咬了?个对穿,那两个痛彻心扉的狰狞血洞与四?枚森白?的狼牙在他幼年时常常顽固地造访他的梦境,每每会令他叽叽尖叫着从自己的小草窝里惊醒,直到十岁以后?这血腥的梦魇才渐渐从他的生活中淡化。
“呜呜……”见白?阮目光失去焦距,压根儿没在看自己,郎靖风从嗓子眼发出催促的低叫。
白?阮从恍然中惊醒,硬着头皮朝郎靖风的狼嘴看去——
那四?枚森白?锋锐的犬齿已不复昔日悍勇,它们最顶端的牙尖儿被磨平了?,只剩下四?个光滑的、无?害的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