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小甜(1 / 2)
你不去谁去?
沅沅又把被子扯过来,捂住半张脸,她不敢当面对着晏辞说这句话,便柔柔地央求他:“求你了,王爷,去吧!”
晏辞分外不悦,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被人命令过了,他眯着眼睛看着沅沅,觉得她是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
沅沅换了个说法:“可是王府里又没个丫鬟,我穿成这样,总不好被别的男子看见吧?”
果然,晏辞脸色软和了一点,但仍旧是极为不耐烦的:“你等着吧!”
沅沅便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等着,被套褥子都脏了,沅沅嫌弃不肯再用,都扒下来丢在地上去,想着等她好点了自己洗。收拾好了床上,她又忍着腹痛去把那个装了珍珠的匣子拿过来,一颗颗地昨晚上的珍珠都拾起来装进去。
……刚才晏辞一定也看见了,他嘴上没说,心里不一定怎么想她呢,很有可能以为她是个爱慕虚荣恬不知耻的女子,说不准还觉得她是个贼!
沅沅欲哭无泪,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技能点得实在是太歪了。
她本来就是个爱哭的人。
她也忍不住呀。
又过了一会,嘭的一声,晏辞一脚将门踹开。
他发了火的,门一下飞出去了半扇,撞在了墙上,又弹了一下,断成了两截。沅沅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晏辞面无表情地将水桶给丢在地上,热水哗哗啦啦洒出来半桶。
“……”沅沅想,他就是脑子有病。
“行了吧?”晏辞没好气地道,他转回身,又三两下捡起来地上四分五裂的门板给装回去,坐在了桌边。
“你不出去吗?”沅沅隐晦地表示,“我要擦身子的。”
还敢赶他?
“……”晏辞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可真是够烦的。”
沅沅一脸无辜:“我没有。”她提的都是正常诉求,不知道晏辞在烦什么。
“我不出去,我凭什么出去?”晏辞道,他沉下脸,“我累了,我就在这坐着,你爱洗什么洗什么,我懒得看。”
沅沅懒得和他吵,她浑身黏腻腻的,提着那幸存的半桶水去屏风后面的浴房处,想着赶紧洗好算了。
她几乎能预想到之后和晏辞的相处日常,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晏辞都要一脸不耐烦地吼她:烦死了,烦死了。
再配上他那张厌世的脸,饶是沅沅脾气再好,也想要打人。
……
晏辞面无表情地倚在凳子里,双腿懒洋洋地岔开着,听着里头的水声。
还有沅沅舒服得叹气的声音,很小,她刻意压着的,但是他听得见。
一想到以后还得再养着这个小麻烦精差不多两年,晏辞的脸色更沉了。
但有一瞬间,他的心底里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一片本来已经寂静到无声的原野里,忽然闯进来一只傻得要死的眼神迷茫的小鹿。小鹿横冲乱撞,原野觉得被打扰,觉得那只鹿的一切都和他格格不入。
但是,这种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又吸引着他将那只鹿留下来。
就像是晏七劝说他的那样,晏辞想,他或许真的需要一个女人了。
沅沅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就是太麻烦了,麻烦得要死。晏辞的眉心又皱起来,他觉得烦躁。
又想起来什么,晏辞站起身,朝着沅沅的床铺走过去。
“哎呀,你干什么呢?别碰我的被子。”沅沅换了身新衣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就看见晏辞站在她的床前,手里持着一把银剑,用剑尖乱挑。
沅沅心疼得不行,跑过去蹲下来看:“棉花都挑出来了。”
她就这么一套粉色的被子,上次绣娘给她裁衣裳,沅沅厚着脸皮讨来的。她可不愿意睡晏辞的黑被子,觉着膈应,像是躺在坟堆里似的,就用做衣裳的剩下的料子新缝了个新鲜颜色的被套。现在好了,被晏辞给划成了一堆破烂布条子。
沅沅泄气,她想瞪晏辞,又不敢,她是个怂的,畏惧晏辞的淫威。
但她的被子得讨回来,至少得要钱来买新的,沅沅站起身鼓起勇气道:“我——”
“你是不是偷了钱了?”晏辞问。
沅沅一震,她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我偷了谁的钱了?”
“还能是谁的?”晏辞睨她一眼,“自然是我的。”
沅沅猜到晏辞一定是想起珍珠的事了,她觉得心虚,但依然假装硬气地反驳:“我都不知道你的钱在哪里,这么长时间你一文钱都没有给过我!”
晏辞道:“所以你便去偷?”
“……我没偷你的。”沅沅想着这事肯定是避不过去了,她不如坦白。
顶着晏辞的视线,沅沅把那个匣子给拿了过来,打开:“我自己去河里挖的,河里有大蚌,蚌里有珍珠。”
“谎话连篇。”晏辞一甩袖子,哼了一声,“我连你一日喝了几杯水吃了几口肉都了如指掌,你什么时候去河里挖蚌了?”
沅沅先是一讪,但是很快就抓到了晏辞的破绽:“你这样了解我,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去你的屋子里偷钱了?”
晏辞偏头看着她,沅沅也不躲。她换的新寝衣也是粉色的,柔柔嫩嫩地站在他眼前,好像一朵小花苞。
小花苞一脸的义正言辞,腆着脸,讲鬼话。晏辞忽的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