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 48谈生意（2 / 2）
大约是明谦的语气变，节目组的人也听出了，表情颇有些可思议。之前他们也来过中国，去的三个餐厅都表示可以要节目录制的费用，只要在节目上多说他们店的好话就行，他们的目的甚至不是招揽国外的客人，而是上国外的节目，国内的食客就会觉得——既然外国人都觉得好吃，那肯定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甚至更进一步，这家店可以直接成为格调的代名词。
水军还能打出“为国争光”的旗号。
要是有食客说好吃，还能嘲讽就你的舌头金贵，人家外国人常吃中餐都觉得好吃，你哪位？
他们来了三次中国，三次都被店家捧着，他们在试过味道，觉得错之后也确实没有给店家钱，店家还格外配合，恨不得把他们供起来。
就连住酒店的钱都是店家给的。
习惯了被捧着之后，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改不。
反而面对明谦这个不捧着他们，要跟他们站在商人的角度讨价还价的人，他们都还有些习惯。
有个人问道：“你看过我们节目吗？”
明谦：“没看过。”
几个人忽然笑起来，像是在嘲笑明谦没见识。
挤眉弄眼的样子让明谦很想翻个白眼，他忍住了。
对方不讲礼貌，他能不讲，明谦微笑着说：“你们的节目很出名吗？全世界每个人都知道吗？如是那样的话，确实是我没有见识，孤陋寡闻。”
安森『摸』了把自己的头，瞪了眼笑容僵在脸上的那个人，他清清嗓子：“我们的节目还没有火到那个地步，点击和收视都很稳定，我记得中国也买了我们的播放版权。”
“如你的店上我们的节目，你的知名度也会上去。”
明谦很光棍地说：“你也看到了，我的店只有这么大，而且生意很好，生意再多店里接不下也没什么用。”
他也很诚实：“价格合适，要求过分，那我欢迎你们来录制节目，我开店是为挣钱。”
乔哈哈大笑，他仰着头，冲安森说：“你这套对他没用。”
安森“哼”一声：“好吧，小帅哥，我们来谈谈具体的拍摄要求。”
在安森的口中，需要明谦配合的地方其实并不好，后厨的拍摄也是有剧本的，如拍到画面不合适，他们得一直拍，直到捕捉到最好的画面。
而且什么时候怎么动手，这些都有剧本，为了节目效就要在炫技的同时保证画面的美感。
炫技能粗鲁，要看起来高雅。
明谦要说的话也有台词，这些都要明谦提前背下来，还能结巴。
在正是拍摄之前，编剧会在店里取材，把剧本写好才行。
而且这次他们来的节目组，嘉宾还没过来，嘉宾过来之后明谦还要再跟他们对稿子。
明谦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知道拍个美食节目也有剧本，更不知道他竟然还要背台词。
这跟演戏有什么区别？！
明谦很快抓住了重点：“一周应该是拍完的吧？”
安森也实话实说：“至少要一个月，而且你们必须保密，在节目播出之前什么也能说，如从你们这边传出去，根据合同，你们也要赔偿一笔钱。”
明谦眉头紧皱：“一个月？这一个月我都不能做生意？”
“好意思，这跟你们之前说的同。”明谦平静地说，“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安森摆摆手：“小帅哥，我们给的拍摄金额已经小了。”
明谦：“我知道。”
他们给的钱抵得上明谦半年的盈利。
明谦：“所以我需要考虑，一个月时间确实太长了。”
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能接待客人，他是开店的，节目组走了以后他靠的还是食客。
食客才是一家店的立身之本，可能因为山海火锅店的现在没有别的店可以取代，这也意味着明谦可以“恃宠生娇”。
停业一周食客可能还能理解，一个月实在太过夸张。
这么一想，明谦反而用考虑，他认真地说：“好意思，我认真想了一下，一个月行，如一个月都不能接待客人，那我就不能录制了。”
有人嗤笑道：“你这是违背契约精神，要是你答应，我们也会过来，你知道我们出来一趟要多少手续吗？你……”
明谦：“我知道，我清楚你们跟我联系的时候说的是一周，如你们一开始就说实话，也就不用白跑这一趟。”
“你是说我们在说谎？”
明谦很冷静，甚至有些冷漠，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像幽君：“至少你们没有全说真话。”
“好了！”安森站起来，他是导演，节目组里他最大，他仔细打量了几眼明谦，一个年轻人，亚洲人长得年轻，能开店，这个年轻人应该不会小于二十岁，面对那么大一笔钱也能不动心，他是真的有点欣赏他，同时依旧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知好歹。
多少店求来的机会，他竟然一点都不珍惜。
可安森还是觉得这家店值得一拍，他决定退一步：“正式拍摄的时候需要清场，拍摄的时候依旧可以营业。”
明谦：“正式拍摄的时长是多少？这点应该加在合同里。”
安森有些头疼，这个人怎么这么较真？
“这个不可能定下来，镜头重拍和补拍都不在计划内。”安森说的是实话。
明谦：“那你们至少要给我一个大概的时间。”
安森看眼乔。
乔一直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他也觉得明谦的态度不好，反而觉得能看安森吃瘪是件很有意思的，被安森看之后他才说：“拍摄时间一周。”
“别这么看我。”乔对同说，“我跟他报一周又不是，我算过好吗？”
“把准备工作排出，只按照剧本拍摄，加上重拍补拍，一周已经绰绰有余。”
只不过是节目组的其他人已经习惯了占店家的便宜。
尤其是来亚洲这边拍，仅经常可以给钱，店家还会帮他们付酒店的钱。
甚至还会自掏腰包给他们升级设备。
在乔看来，他们就是便宜占多，飘。
安森在心里一算，觉得也行，他对明谦说：“这下你觉得怎么样？”
明谦依旧没有一口答应：“如能写在合同里，那我们就可以继续谈下去。”
看来今天是签合同。
结账的时候他们结一千六百多的账。
明谦也没有给他们打折——现在店里已经打折，对谁都一样。
离开火锅店，一行人又要打车回酒店，他们走到路口，这里更容易打车。
“他是怎么回？换个人肯定已经笑着把合同签了。”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态度这么强硬的中国人。”
乔一点都不生气，站在安森旁边冷嘲热讽地说：“他做错吗？”
其他人沉默。
确实也能说火锅店老板做错。
只是他的态度……
乔：“你们的态度就很好吗？谈合同的时候你们还在笑，有什么可笑的？要是他那边带人进来笑，你们的心情会好吗？”
“我反而觉得他做的很好。”
“乔，你是哪边的人？”
乔冷哼一声：“我早就想说，美食世界是火过，还没有火到全世界每个人都听过的程度，你们的态度再收敛点，黑料就要比节目的热度高。”
“之前那么多黑料，你们都不会去看吗？”
这点安森也同意，所以没有打断乔，导演都不打断，乔当然可以继续说下去：“正好这次给你们一个教训，节目红，代表你们可以目中无人。”
乔说完之后，安森才出来说总结：“这家火锅店确实很好，值得拍，我准备放在第一期。”
比起乔的话，安森的话才更让他们震惊。
“第一期？我承认是很好吃，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可观众品尝到味道，他们只能看到画面和环境。”
“是啊，观众看的是菜品够够精致，做菜的步骤够够复杂，厨师的技巧厉厉害。”
“导演，放在第一期我们的收视率……”
安森摇摇头：“我觉得很有新意，这家店也很有趣，而且就是因为这个环境，拍出来才有特点，高端餐厅我们拍的还够多吗？我拍着都觉得千篇一律，观众当然也会审美疲劳。”
“你们不用说，我已经决定。”安森冲编剧说，“这段时间你要待在火锅店，仔细观察，好好剧本。”
编剧耸耸肩：“当然，我什么时候敷衍过？”
“最后说一遍，保密工作要做好。”安森冷着脸，“我管你们觉得把火锅店放在第一期有多离谱，如你们说出去，就要做好上庭的准备。”
安森说完后下意识的看眼乔。
现在他才懂乔挑选这家火锅店的深意。
能不能把节目下滑的收视和口碑挽救回来，就看这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