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天纪城(九)(1 / 2)
面对冯臻这幅委屈的可怜样子,季江内心毫无波动。他脑子里从来没有长一根怜香惜玉的弦儿,除去身侧之人,无论男女,在他这都没用。
“许家的事到底如何,如今死无对证。令师是何样的人,逃不出日久见人心,该还的总会还。与其你在这问我们,不如回?去问问你师父。”季江脸色不善,一副下了逐客令的样子。
冯臻甚少被外人这样凶过,眼泪在眼眶里打一转,不由自主的就淌下来了。他寄希望于宁隐,迟迟不肯离去,“宁公子,这里,肯定有误会的。”
宁隐叹声气,如今要告诉一个少经世事的人他的师父可能不是他认识的样子,确实有些残忍,但终究是要大白真相于天下的。
“这里的是非曲直,就算是过去时间久了,没有了人证,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宁隐看向冯臻,语重心长道,“冯公子回?去不必问令师,一切如常即可,我们要查的事自会自己再行查探。”
以这个小鬼的能耐,若是冒失的与师门闹僵,怕不是要被灭口。
冯臻抹了把眼泪,“我一定?会弄清楚真相的。”言罢,转身冲了出去。
宁隐回?到床畔逗逗小孩儿,如今外面都是寻婴儿的告示,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要被传去问一番话。他们不方便抱孩子出门,奶娘不在了,也不能把小家伙一个人丢在客栈。
于是两人只得分头行事,宁隐暂且与小虞留在客栈,季江一人上街探听情况。
在客栈里不觉有他,一出来方觉翻天覆地。每条街口都守有琼茵派弟子,看到路上有抱婴儿的便拦下盘查。
寻找许家余孽的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闹的人心惶惶,百姓们也顾不上看热闹了,有孩子的纷纷把孩子抱回了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唯恐引火上身。
季江在几条长街上转了个遍,都没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宁前辈,所有客栈都已经封死,不让随便住新客。现在投宿肯定会被盘查。”季江合上房门,立马将自己看到的情况事无巨细一并告诉宁隐。
宁隐早就料想到外面的情况,听后没有什么惊讶。
无新地方可去,这里也不能久留。若是不带着小家伙,单他们两人倒也好说,可如今有这个孩子,他们又不能弃之不顾,实乃棘手?。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季江一手?放在龙渊剑上,一手?去开房门。
房门敞开的刹那,门口只站了一个面相憨厚大叔。
“两位公子好。”
宁隐打眼一瞧,觉得面熟,“你是……”
大叔行了一礼,“公子贵人多忘事,我是点心铺的。”
两人这才想起来,此人正是点心铺老板。
宁隐微微蹙眉,这人为何此时出现在客栈?
“我是受人之托,冯公子托我向二位送封信。信送到了就没我的事了。”
宁隐打开展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四个字,忽而眼神一凛。
奶娘,速离。
“我知道了,多谢。”
待人走后,宁隐转身将信纸置于烛火上,随着纸张慢慢染上焦色,底下的小字也展露无遗。
宁隐看完信以后,转手就烧掉了。
按信上所提,天纪城以南的郊外有一处茅草屋,位于天纪江下游。曾有一对住在那里的夫妇受冯臻恩惠,后夫妇俩迁居他城,那两件茅草房一直空置,没什么人知晓。
两人趁着夜色离开客栈,走不了常路只能飞檐走壁。好在姓虞的娃娃居然不怕高,怎么飞来飞去他也不哭闹,反而很?兴奋的瞪着眼睛乱瞧。
为了不被琼茵派发现,两人就没从屋檐上下来过。他们刚刚离开客栈,就见一众人马浩浩荡荡赶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正是顾义。
再晚一步,他们就得带着孩子与对方动手了。
两人一刻都不耽搁,寻到城南郊外的小茅屋,果真如冯臻信中所言,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是灰尘,根本无从下脚。
“宁前辈,您且稍后,我把这里规整一下。”
宁隐闪到一边,看着季江忙进忙出,一会儿抱草席,一会儿捡树枝,流程非常熟练。
也是,这人以前经常被罚去思过峰,煮饭打扫都是亲力亲为,难怪一把好手。
宁隐感觉到有微弱的力量在拉扯自己头发,低下头去,小家伙正握着他一缕发丝往自己嘴里塞。可怜他的头发就这么染上了婴儿的口水。
宁隐:“……”现在丢了是不是不太人道?
“宁前辈,收拾好了。”季江抹了把汗,对着宁隐笑道。
宁隐跨进茅屋,果然与方才进来时天壤之别,虽没有值钱东西,但却有种家的温馨感。
“我们只是暂住,倒也不必如此精细。”
宁隐将小虞放在小竹床上,即使走的匆忙也没有当即把拨浪鼓给他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