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 2)
福福被妈妈这么一岔,早已经忘了自己早上为啥要钻炕洞了,就连刚刚为啥哭都忘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要藏东西。但是藏什么呢?
呀,又忘了呢。
然后好像还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啥事情呢?唉呀,还是忘了。
小福福懊恼地拍拍小脑袋:“妈妈我感觉我变笨了。”感觉好像忘了好多东西的样子,又好像没有。
苏芫被小闺女的模样逗乐,忍不住低头想亲亲她,又被她满脸的灰尘给弄得不知从哪下嘴,便拉着她去井边打水,先把脸洗干净了再说。
明媚的阳光下,母女俩有说有笑的洗脸洗手,完全忘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江樾站在那个简陋的用茅草搭就的灶房门边,看着眼前这幕,黝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羡慕,转瞬即逝。
然后他转身想走,结果脚下一绊,一只黑黄相间的小团子冲过来兴奋地在他脚下绕来绕去。
这是?
江樾低头,惊讶地发现几天不见,这只小狗崽竟然长大不少。不错嘛,比那个脏丫头好,吃那么多,也不见长个儿。
江樾嘴角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笑容,蹲身抱起小狗崽,将它举到眼前。心想:好歹这狗崽子也是跟他混过,还一起救过人,也不知道它叫啥名。希望它的名字是个霸气好听的。
嗯,让他想想——
黑虎?青龙?花豹?
唔,好像花豹还行,这狗的毛有黑有黄,要不就它了!
默默帮小狗取好名的江樾心里一定,抬头正好看到洗干净脸的小姑娘哒哒朝他跑来,边跑还边喊:“江樾哥哥!花花!”
“花花?”江樾一愣,下意识跟着重复,扭头看向猪圈里的小黑猪:“这猪也不花啊。”
这时,怀里的小狗突然兴奋起来,抡着尾巴摇成一道风火轮,冲着主人的方向:“汪汪汪!”
“……???”
江樾脸上的表情瞬间裂开:“啥?你叫它啥?”
福福声音响亮:“花花呀!”
江樾:“………………”
然后手一松,怀里的小狗“bia叽~”掉到了地上!
花花:“!!!”超委屈巴巴.jpg!
……
江樾是来跟福福道别的,还特意给她带了一小包当初承诺要给她的大白兔奶糖——他要跟江庭一起回家去了。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她。若不是这次福福落水,只怕江庭会一直抱着对他的偏见,认为当初确实是他推了那人下山。父子俩也不会打开心结,暂时和解。
江樾坐在车里,看着身后越走越远的小山村,想到将来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回这里,他心里突然有点烦躁。
这时车子颠簸一下,他的手突然碰到上衣口袋里有块硬硬的东西。
摸出一看——竟然是一块大白兔奶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福福塞进来的,糖纸上面还乱七八糟地画了只小狗。
他之所以能看出那是小狗,是因为在那一坨乱七八糟的线条上方,竟然字迹还算工整地写了两个字——“花花”。
他一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只软乎乎的小手,以及头顶那两个似乎永远乱糟糟的小揪揪来。
江樾缓缓呼出一口气,将手心里的糖握紧,心里的烦躁莫名消散。他将脑袋轻轻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群山,轻声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句:没事,等我长大了就回来。
江樾走后不久,福福也跟苏芫吃完早饭背着特制的小背篓准备出发。
昨天夏季双抢就已经正式结束,今天大家要一起去队长那里算这段时间的工分,福福则是早就跟堂姐秀秀约好,要去给小猪割猪草。
苏芫带着姐妹俩一直走到村里的打谷场才分开,又问了两人的目的地,叮嘱两人不可随意跑远,这才撒开手,由着姐妹俩去了。
花花摇着尾巴跟在小主人身边,小狗崽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只见它一会儿扑蝶,一会儿捉虫,忙得不亦乐乎。
两人要去的是村子西边果子沟,那边背阴,又临近水洼,各种水草很是丰茂,村里有人家养猪养鸭的话,平时全都是去那边割草。
这条路秀秀已经走过无数次了,不过福福还是头一回来,她新奇地看着东张西望,时不时问声姐姐那是什么,这是什么。
秀秀也没不耐烦,细声细气地教她,哪些草猪爱吃,哪些草猪吃了会拉肚子,一一说给妹妹听。
福福点着小脑瓜儿赶紧背,还把每样草都拔下来仔细观察特征然后记住,十分用心——
要知道,家里的小猪可是要养肥了卖钱哒!它的口粮可不能马虎!
就这样,姐妹俩一个教一个学的进到果子沟,来到秀秀惯常割草的地方。
结果等两人刚放下背篓准备开工时,旁边突然冷不丁闪过李铁生跟他奶林碧莲的身影——
“喂!我说你们俩,这地方我们先来!去别的地方割去!”
林碧莲的右手高高举起,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凶横,一点也没有跟小孩子抢地盘的羞愧感,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揍人的蛮不讲理的感觉。
秀秀本想跟她理论,但是一想到身边的小福福,她便又忍住了,将妹妹一拉:“走。”
除了这里,她还知道另外一个割猪草的好地方,那里的草更多更深,只是有点远。
姐妹俩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给林碧莲发火打人的机会。
哪知就在这时,原本在远处扑蝶的花花突然厉叫一声,猛地冲过来,照着林碧莲的胳膊就是重重一口!
林碧莲:“嗷!!!”地痛呼一声,将小狗远远甩了出去。
花花:“汪呜~”
秀秀&福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