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179回(2 / 2)
“回?头就把嫣玉接到你屋里,你来好好教养。”余阁老立定?,沉声?吩咐。
余老太太抬头,目光惊疑不?定?:“你…那老大?家的…”她纵算天真了一辈子,丈夫行事之凌厉风格,她还是知?道的。余阁老淡淡道:“她是个祸害,不?能留了。”
决议落定?后,余家便迅速行事起来。先是余老太太挑了个凉爽的好日子,备了份厚礼去见盛老太太,一番恳切的赔罪,盛老太太清楚她的性子,性子既软,人又?绵弱,一生只知?仰仗夫婿过日子,再责备也责不?出什么结果来;一番哭天抹泪之后,老姐妹只能和好。
又?过了两日,四太太再备厚礼上宁远侯府,见了明兰,便是一通告罪。
四太太本是风雅淡泊之人,素不?爱纠缠这些,碍着余阁老的吩咐,只好来上门赔罪,说的结结巴巴的,难堪的几乎要掉泪了。明兰本也不?打算怨恨这些不?知?情的,为着阻止四太太继续道歉下去,赶紧叫人把团哥儿抱出来救场。
团哥儿刚吃了奶,满身?都是奶香,因?刚从被窝里挖出来,在乳母怀里东倒西歪的。一见这只迷迷糊糊的白胖团子,四太太顿时破涕为笑,抱着又?亲又?哄,抬头对明兰道:“多好看的娃娃,到底好人有好报,你是个有福的孩子。”把孩子交给奶娘后,她从裙下解出一枚赤金貔貅:“这是你四叔年前上云霞山礼佛时,请高僧开过光的。给孩子戴,讨个吉利吧。”
明兰接过来看,笑道:“四婶婶的美意,我是从不?客气的。”一边叫丹橘去拿锦囊来装金貔貅,一边又?笑着说,“我还记得小时候,四婶婶那上好的窝丝糖,融了给我们做糖浇樱桃吃,嫣然姐姐老抢不?过我。”四太太笑出来,“你们两个呀!若你爱吃,便带些回?去又?何?妨,偏是两个都淘气,就爱抢着吃!”明兰嗔笑道:“婶婶不?知?,抢着吃才香呢。”
这一番说道,气氛才缓和下来;四太太又?说起嫣然,明兰笑道:“上回?嫣然姐姐来信,说起养茶花,那是一套一套的,俨然大?家了。”四太太扑哧一声?:“这可难得了。公爹怕她学得她四叔的样儿,到时不?通庶务,不?会理家,从不?许她沉迷花鸟虫鱼的,如今可白费功夫了。”
“其实嫣然姐姐顶崇敬四叔的,不?过碍着阁老在旁盯着,不?敢学罢了。”
两人一阵大?笑,说起余阁老,四太太方想起今日的任务,肚里转了好几转,强自?咬牙开口:“我那嫂子,前日,已叫公公休回?娘家去了。”
明兰吃了一惊,脸上神情古怪,似惊非惊——不?会吧,真叫团子爹说中了?
四太太为难的说:“落的罪名?是七出之不?孝,于?病中服侍不?力,还忤逆长辈。”
这个大?帽子可是无敌,由嫡亲公婆亲自?出告,真是连辩驳都难了,唐婉女士的婚姻就死在这条上;明兰结巴道:“这怎么…那余大?人…岂不?得罪亲家?”
四太太静静叙述起来:“起先大?哥不?肯,可公爹是铁了心的,大?哥只能从了。至于?亲家,唉,亲家老爷过世后,大?嫂早不?大?和娘家来往了。”
余大?太太是庶出,因?生母得宠,才被父亲许给余大?人的,可如今她娘家当家的是嫡长兄,兄妹不?睦已久,这次被休回?去,真是要了命的。
“公爹这回?是真气急了,连参奏大?哥不?孝的折子都写好了。”四太太低声?说,这几日余家可谓风险浪急,波涛万丈。
余阁老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几十年来里外一把抓,对内宅管束也从不?客气;余大?太太终于?尝到了公公当年对付政敌的手?段,当场就吓瘫了,扒在地上哭号的震天价响,又?是告饶,又?是寻死。余阁老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叫婆子把大?太太捆了抬进?马车送走,叫她要死也死到外头去。然后,余阁老又?把大?太太所?生的孩子叫来,浑似无事发生般的笑容可掬,温言吩咐他们,以后就在祖父母屋里了。
这一子一女,一个十五,一个十二,刚想开口为母亲求两句情,只听得余阁老淡淡说了句‘凡余家子孙再有不?守家规,忤逆尊长的,一并逐出门去’,两个孩子的贴身?婆子就赶忙把他们扯了下去;需知?余家嫡庶男孙加起来,足一打有余,实不?缺了他们俩。而此时,余大?人已是手?足无力,只会哆嗦了。
“这会儿,爹正叫三嫂把大?嫂的的嫁妆单子理出来,一样不?少的封存起来。若大?嫂来要,就送回?去,否则,就给侄子侄女。”贸然把嫁妆送回?,估计一下子就叫大?太太的兄长吞了。
想到余阁老这么周全,也不?知?预先在心里盘算了多久,四太太心有余悸,没想到平日和气慈祥的老人家,这一出手?,就是绝路。
明兰一阵默然。在登州时,明兰曾羡慕的夸嫣然祖父如何?和善,庄先生笑说了一句‘越是修炼得道的,越是不?着痕迹’,想想也是,官场上能混得开的,有几个是吃素的。
“……都是我家的事,才叫余家这般不?安宁,真叫我过意不?去。”其实她一点也没过意不?去,不?过话总得这么说。
四太太忙劝道:“你别?乱猜,只有咱们余家对不?住你的!爹说了,大?嫂不?贤,怕大?哥再受撺掇,做出祸害全家的事来。大?哥替大?嫂只辩了几句,说大?嫂也是为着他能步步高升什么的;爹气的厉害,索性请出了家法,狠狠……”她赶忙住口,为着怕明兰多心,是以她拼命辩说,这一时嘴快没收住,就连大?伯子挨打的事也吐了。
明兰微笑道:“官大?福大?,关系也大?,官小福小,干系也小。阁老一片慈父心肠,余大?人以后会明白的。”所?谓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那余大?人连青铜钻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个新石器时代产品,要真砸了顶金贵的瓷器,闹个抄家杀头,可不?是好玩的。
“对对,爹也是这个意思。”四太太喜道,“当初爹病好没几日,一听大?嫂来你这儿的事,便气的什么似的,罚大?嫂跪了一夜,打算待身?子好些,就上门来给顾侯赔罪。可后来知?道了内情,才觉着实不?能再饶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四太太道:“过段日子,咱们就回?登州了;红绡的事,爹托付给我了,你放心罢。”明兰微微颔首,“四婶婶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只不?知?阁老身?子可好利索了么?若不?好,还是在京城里再养养罢。”
四太太面上尴尬,这些事情她实在不?愿说,可偏余阁老示意,一定?要叫顾家知?情,她只得边咳边道:“咳咳,这个……爹和娘不?回?登州了,说要两老本该由长子奉养,以后要随大?哥放外任,呃,待过阵子,咳咳,再替大?哥再娶一位大?嫂。”
明兰抽了抽嘴角,忽觉肚里无话了。
送走四太太后,她自?回?屋子,见团哥儿醒了,乳母正举着拨浪鼓逗他戏耍,小肉团子伸着手?努力去抓,笑的直淌口水。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转,见到母亲,顿时依依呀呀的叫了起来。那乳母起身?行礼,一张圆脸瞧着十分老实,又?笑道:“哥儿会认人了,知?道娘来了。”
明兰抱孩子坐在床头,笑着去亲小胖脸,结果糊到一嘴的口水,拿帕子揩揩,她叹了口气,有些沮丧。昨夜团子他爹跟她说,余大?太太的下场,大?约不?是‘被病故’,就是被休弃,且余大?人会迅速续娶。
当时,明兰很自?然的发出崇敬的感叹:“公孙先生真是了得,连这也洞若观火。”
顾廷烨纠正道:“非公孙先生所?说,我料想如是。”
明兰摆出只认牌子不?认质量的恶劣嘴脸,板着小脸道:“那余大?太太再不?是,也进?门多年,为余家生儿育女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况且余大?人又?护她的紧;当初她算计嫣然姐姐,阁老就想休她来着,末了,还不?是不?了了之。侯爷是将才帅才,哪知?这内宅里的门道。”
顾廷烨挑眉,逗她笑道:“用兵之道,在乎一心;谋划策算,料敌先机。连千里之外的事都得算到,何?况区区小事尔。”
男人最近脾气甚好,明兰嘴皮子放肆,笑着打趣道:“回?头我给侯爷扎把羽毛扇,扮着就更像了。”你丫拽两句文就想冒充诸葛亮了?
顾廷烨也不?多辩,只笑笑撂下一句‘夫人且等着瞧’。
很好,现在瞧着了。从结果反推过程,余阁老起初还能容忍大?儿媳,是以重罚一顿,打算亲自?登门赔罪;可当他得知?丑闻后,且大?儿媳还敢上门使诈,便知?不?能与顾廷烨当面把话说开了,只能女眷私下了结。这时,光嘴上赔罪就不?够了,余家还得出点血。
当然,只观那祸首的行径,也的确是留不?得了,待余大?人娶了新夫人,哪怕将来余家二老去世了,大?太太也没法回?炉了。何?况大?太太的魅力也不?见得那么持久吧,耳根子软的人,谁的话都能听进?去,等新夫人进?门,就不?信余大?人还对大?太太忠心耿耿。
顾廷烨正值壮年,而余家却青黄不?接,是以余家要么不?赔罪,倘要赔罪,必得叫顾家满意不?可;只要明兰还惦着以前的情分,待过个十年八年,顾余两家,兴许还有交好的可能。
经过公孙先生的专业培训,团子爹明显越来越上道了,明兰抱着小肉团子扑在枕头上,贴着小胖脸,轻声?商量:“团子哎,你说,你娘这丁点小错,你爹这会儿早忘了吧。”
肉团子吐了两个口水泡泡,表示鄙视。
当晚,她特意整治了一桌好菜,殷勤服侍顾廷烨卸朝服,脱朝冠,又?抱出胖乎乎的儿子来哄他开心。因?为一下午吃饱睡足,此时团哥儿精神头极好,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顾廷烨手?臂壮硕有力,抱得稳稳当当,也不?怕他乱动。
顾廷烨不?动声?色的看了心虚的某人一眼,脸上不?笑不?怒,很镇定?的把几乎快伸进?他嘴里的小胖手?□□,然后拉着小手?指去摸自?己的胡茬。短短的胡茬触觉刺刺麻麻的,团哥儿似觉着有趣,摸的咯咯直笑。他的小手?如今渐渐灵活,抓握的力气不?小,明兰抱他时从不?敢戴耳坠,生怕他一摸到就拽。当他用力拽着亲爹垂在肩上的头发时,明兰分明捕捉到顾廷烨脸上一闪而过的吃痛,不?过为着保持威严,依旧摆着一张淡定?的扑克脸。
明兰低头暗笑。叫你装!
待饭桌布好,明兰吩咐把乳母团哥儿抱下去,好让顾廷烨吃饭,可团哥儿顽的正欢,一手?拽着顾廷烨的一束头发,一手?扒着顾廷烨的衣襟,涨红了小脸死活不?肯离开。若是平常,掰手?指的任务自?然由明兰担任,可如今她正缩着脖子装老实,乳母没胆量,当下僵住了。
团哥儿这时很像没断奶的小动物,认人时更认气味些,顾廷烨气息浓烈,团哥儿与他特别?亲;看着儿子小乳狗般的直往自?己怀里钻,顾廷烨顿时慈心泛滥,决定?一手?抱儿子,一手?持筷,明兰则谄笑着布菜舀汤,十分捧场。
顾廷烨喝一口酒,就拿筷子蘸着两滴给胖团子吮吮(明兰抽了抽嘴角,努力忍下),他吃一口菜,就匀小半勺汤给胖团子尝尝,明兰另捡些软细易克化的芙蓉豆腐和嫩鱼肉,嚼碎了喂着,胖团子居然吃的津津有味,有时还会咂巴着小嘴讨吃的。
乳母在旁笑着凑趣道:“哥儿这阵子大?了,都能吃米粥了,胃口愈发好了。”
这顿饭足吃了快半个时辰,亏得菜盘底不?时添加热水保温,好容易吃完,团哥儿不?知?是顽累了,还是酒醉了,开始打哈欠犯困,乳母终于?顺利的把孩子抱走。
洗手?净面,盥洗换衣,顾廷烨一身?松墨锦棉织就的浅色中衣,端坐在书桌前看书,故作不?在意的模样:“听说,今日余家来人了?”
明兰望了望屋顶,结结巴巴的把余四太太今日的话简单复述一遍。
“哦,是么?”顾廷烨他持书的姿势很端正,垂发缓披,颇有一种先秦佩剑书生的优雅,可惜看了半天,书也没翻过去一页。
明兰看看漏更,小声?道:“该歇息了,侯爷还看书么?”
“便是我这般行伍的粗人,也识得几个字;多看些书,免得夫人去扎羽毛扇。”顾廷烨眉峰不?动,嘴角却微微上翘,声?音中透出几分戏谑。
明兰一嘟嘴,大?步走到顾廷烨跟前,一把扯下他手?中的书,坐到他膝上,狠狠的咬了他的耳垂一口,娇媚的眯起眼来,喘息般低声?道:“书有我好看么!”
雪绫里衣的襟口已松开,露出一抹鲜亮的葱绿缎子抹胸,上横着一条沉艳绞绣墨绿镶边,衬着丰盈雪脯中间那一道微颤颤的沟,平添几分迤逦□□。
技多不?压身?,之后的发展,充分证明了当初她那十个G没白看……和谐,拉灯。
——“夫人还没扎羽毛扇呢。”男人撑手?侧卧在枕边,嘴角含情,眉目舒展。其实明兰早累的腰酸腿疼,不?过输人不?输阵,趴到他胸前,嗲声?嗲气:“就怕扎了,你也摇不?动。”
顾廷烨没想她还敢挑衅,猛的一个翻身?把明兰压住,低笑着:“那就摇摇看。”
亏得这大?床是宫廷御匠的手?艺,小叶紫檀,四柱四栏,经得住;一阵昏天黑地,浑不?知?外头几更几漏,明兰累极了,迷迷糊糊中还想着,这男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将会是一连串饭盒,然后风暴,然后结局;大家不用那么焦心,反正快结文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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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韩国很红的电影《下女》,是全度妍和李政宰主演的,据说在外国许多影展上都风光无限;某关没看过老版《下女》的,可是这部新版《下女》,偶实在看不懂呀。
感觉里面木有一个好人,作为反派的李政宰夫妇外加岳母当然不是好人,可那个下女也不见得好呀,人一个已婚男主人来找她哈皮,她十分顺从十分欢迎的脱光衣服等着,那——干嘛还一副受害人的表情呀。
至于孩子,你想生就自己去生好了,干嘛一定要男主人承认,人家不想生呀,人家只想找你哈皮一场呀,你不也没反对,你还高高兴兴收下了嫖资(允许我使用这个词)。
既然看你这么上道,那个渣男当然认为你是很有准备的,是很懂道上规矩的,谁知等女主人大发雷霆要她打胎时,那个下女顿时一副清纯天真的模样,脆弱,哭泣,茫然,各种白花表现。
难道男主人半夜去找她哈皮时,她以为这是真爱的表现?
——实在看不懂,这部电影到底要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