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玫瑰城堡(7)(1 / 2)
从电梯出来,陈星渡抱着酸菜坛子往外走,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棉拖鞋。刚才出来匆忙,没来得及换,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23楼。
悦府公馆大多是一层两户的设计,白阮没告诉她门牌号,但凭借早上惊天动地的装修声,陈星渡只短暂思索了一下,很快便把目标锁定在面前2301这户。
万万没想到,早上她还和楼上扰民的邻居不共戴天,扬言要拆了他们家的房子,晚上竟然就成了要上门蹭饭的关系。
陈星渡平时在朋友面前吊儿郎当的,衣服不好好穿,站没个站相,坐也没个坐相,在长辈面前却懂得装几分乖巧,按门铃以前,陈星渡放下手里的酸菜坛子,特地把衬衫扎进裙摆里,挽至小臂的袖管放下,又对着反光的金属门理了理短发。
确认自己的仪容仪表收拾无误后,还朝镜子里的自己发射一个自信满满的Wink。
陈星渡重新抱起酸菜坛子,挺直腰板,抬手摁了摁门铃。
一遍。
两遍。
三遍。
清脆的电铃声在门内无限回荡。
时间仿佛过去许久,陈星渡维持在唇边乖巧的微笑都有些僵了,门后才传来些许动静。
门把向下滑动,啪嗒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一道缝隙。
“陈阿姨你好,我是星渡,我来给你送——”
陈星渡话没说完,在看清那人长相时,笑容僵硬在唇边。
打招呼的手停滞在半空,整个人像是瞬间石化了,然后咔嚓咔嚓地开裂。空气中飘荡着无限的尴尬与窒息。
傅司予坐在轮椅里,手仍然维持着握在门把上的姿势,幽幽漆黑的眼眸就这么望着她,像是在打量。语气冷淡,又疑惑:“你要干吗?”
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是,你要干吗?
让陈星渡想起在男厕所里,傅司予对她说的那句,你是变态吗?
同样的质问。
陈星渡平复一下午的心情瞬间就炸了,脸上友好的微笑也绷不住了,差点原地蹦起来:“我还没问你,你在这里干吗?”
“这里是我家。”傅司予说。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家?”陈星渡满脸质疑。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门内传来一阵细碎且轻快的脚步声,没多久,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笑容亲切地说:“是星渡吧?来来,快进来,阮阮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陈星渡:“……”
陈星渡站在门口,还有点尴尬和手足无措,看一眼傅司予的方向,那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转了方向进去,正眼也不瞧她。
陈星渡一肚子气。
她真的好奇,有天泰山崩了,这人是不是还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照样云淡风轻。
陈星渡关门进去,弯腰在玄关处换鞋,傅司予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忽开口问:“那是什么?”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怀里的酸菜坛子。
陈星渡:“哦,石锅,用来砸你的。”
傅司予:“……”
他唇角极淡地扯了扯,像是在笑,眼底那丝笑意却极淡,转瞬即逝:“我刚才看见了。”
陈星渡:?
“什么?”她问。
傅司予没说,转了个方向,去了客厅。
陈星渡独自在原地愣了半会儿,余光留意到大门旁边的可视对讲器,正是开启的状态,屏幕上能看见门外的一举一动。
“……”
陈星渡慢慢反应过来。
等等,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束裙子,整理袖管,梳头发,甚至对门口发射了一个Wink。
“啊——!!!”陈星渡疯了,彻底疯了。
陈星渡去到傅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恰好是开饭时间。陈娉婷和傅明礼在厨房里忙碌,暂时没工夫招呼她,傅司予在书房看书,客厅只有她一个人。
傅司予不在更好。
省得看见他来气。
陈星渡自己一个人在客厅瞎晃悠,傅家的客厅不算大,比起白阮和陈万禾那种喜欢高调奢华的夫妇,连饭厅边上都要开道全景落地窗的,傅家的装修显得十分温馨。沙发和电视柜的旁边,装设了一道书柜墙,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医学书籍。
陈星渡想起张子染跟她说,傅司予一家都是学医的,实打实的医学世家。
那他以后应该也会从医吧?
陈星渡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渡渡,过来吃饭啦。”陈娉婷在饭厅那头喊。她端着菜出来,身上还系着件粉色的围裙。
“来啦。”陈星渡应道。
傅家和他们家的氛围很不一样,因为工作关系,陈万禾和白阮常年不在家里,小的时候,陈星渡还算是和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哥哥相依为命,毕业后陈星燎去了国外开赛车,家里时常就只剩下陈星渡和保姆两个人。
最近白阮和陈万禾要她独立,把保姆辞退了,就只剩下陈星渡一个人。
一个人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