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1 / 2)
见?没得?反应,她急得?正要去推门,房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除了自家姑娘之外,那秦淮公子也在,吓得?脸都白了,一面朝楼下防备地看了一眼,一面压低声音说道?:“三少夫人在楼下,秦淮公子快走吧。”
可这两人像是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质一般,竟然没理会?她,手牵着手,便要下楼去。
翠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小姐的神色好像不对劲,一脸的春心荡漾,又想着自己敲了这半天的门,他们都没出来,莫不是?
沈家大房那边不比孟茯这里都是些姑娘们婆子们,小子们几乎都在外院,有个什么黄腔段子也传不进来,所以翠儿是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也懂。
想到了那个可能?,一时觉得?自己怕是要被沉塘了。
姑娘和秦公子联系上,全都是因自己一时好心帮忙传信,若真追究起?来,这种事情哪里能?责怪到主子们的头上?到底要说是丫鬟暗地里教唆。
可她哪里教唆了,只是觉得?那秦淮公子跟小姐本就是订亲了的未婚夫妻,私下里书?信来往怎了?
他们如今做出这苟且之事,也非自己所预想到的。
心里又怨自家姑娘没个羞耻心,怎么不过见?了几面,就做出这种苟且之事了?真真是不要脸的贱·货,是没见?过男人么?
她生怕被连累,见?着两人往楼下去的背影,心里虽气愤,可这双腿还是忍不住发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
这心虚的缘故到底是因为她这‘好心’,全在秦淮说了一句往后少不得?给她好处,许了她一个妾室位置,不然她哪里敢冒这险?
她本来相貌也好,全府里没有一个丫鬟比得?过她,去年她穿了小姐换下来给她的旧衣裳,还被人当做是小姐呢!可见?她天生是有福贵命的,只是这出生不争气,做了奴才罢了。
可既然后天有运,为何不冒险闯一闯?
赢了往后就是福贵荣华,即便是做妾,可只要肚子争气,生了儿子,就出头了。
而楼下厅里,孟茯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才听着楼上的开门声,随后是一轻一重的下楼声。
书?香探了出去,见?着转角处秦淮与沈浅儿牵着手一起?走来,心中大骇。心道?浅儿小姐糊涂,这是作甚?
孟茯则见?她神情明显一瞬间不对,便也朝门外看去。
这时,只见?秦淮与沈浅儿一前一后往台阶处来。
孟茯是个过来人,只消将两人打量了一眼,便晓得?方才在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的愤怒自然是不言而喻,这沈浅儿虽非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到底是在自己家里出的这档子事儿,她是长辈的,终究要负责。
先?看了沈浅儿一眼,朝书?香吩咐道?:“你先?领了大姑娘去隔壁洗漱收拾一下。”
听到‘收拾’一词儿,沈浅儿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她在镜前已经照过了,应该是没得?个什么大碍的。
却?不晓得?自己如今春情荡漾,目光潋滟,那白玉般的脖子上,几个深深的吻痕更是刺目。
只是方才她照镜子的时候,那秦淮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时候,给遮了过去。
所以她自己才没看到。
因此原本想要拒绝,心里还想着秦淮那句要一起?共进退的沈浅儿,只能?从秦淮紧握的手里将自己的小手给抽出来,满怀不安地给孟茯行了一礼,随着书?香到了隔壁。
两人刚到门前,剑香便来了,剑不离手,看到沈浅儿,抱拳微微作了一礼,便大步走到厅里来,给孟茯行了礼,便站到她身后,一面暗地里打量起?这秦淮来。
只见?着秦淮穿着一身黑底蓝银草花的锦袍,踩着一双黑底长靴,微微有些凌乱的发鬓高高竖起?,咋一看也是那鲜衣少年,那俊美?的五官里,却?携着几分桀骜不驯。
所以瞧见?他这表情,剑香就没了个好脸色,他这是看不起?夫人?
他这番泱泱不服的模样,孟茯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可是比起?他与沈浅儿做出的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见?对方又不言语,忍住一肚子的怒火,“素听闻镇北侯夫人是那京城里最注重规矩之人,镇北侯府里也是处处规矩森严,最是注重礼教的,可是如今我?想问?秦二公子一句,你母亲便是这样教你半夜闯姑娘闺阁的么?”
她虽压住了怒火,可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档子事儿居然做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来,所以口气自然算不得?和善。
秦淮还以为,孟茯会?直接让他立即去信京城,马上给沈浅儿正式提亲,所以早就有一肚子的腹稿了,甚至已经想到了到时候如何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因此当下听到孟茯这质问?,一时有些愕然。
但孟茯的话也不假,他母亲的确最是注重规矩,要说这即将没落的镇北侯府为何没有在贵族林立的京城里被人遗忘,除了因自己的不懈努力?之外,还有他母亲的缘故。
而他现在的举动,无疑像是给他母亲这么多年树立出来的好形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可他也没觉得?是自己的错,只怨这孟茯果然是看自己不顺眼,故意针对自己,连带着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不过心里却?庆幸着,好在她也不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不然这沈家不管对镇北侯府多重要,这沈浅儿他还不要了。
“今日诸事,全是小侄的不是,请夫人责罚。”可孟茯这不是他的丈母娘么?所以只要一时忍气吞声,将今儿的事情糊弄过去了,往后自己是如何也不会?与她再会?面了。
只是他这自以为是‘低声下气’求和的态度,却?引来孟茯一声反唇讥讽:“呵,你的不是?一句不是就完了么?你二人虽是有亲事在身,但却?是在我?家里私会?,我?还不晓得?你们家的规矩里,居然还这样一条。”
秦淮气得?脸色发青,只将头微微垂下,不愿意再看多看孟茯一眼,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思,随即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事情已经发生,三少夫人也说小侄与浅儿是有婚事在身的,既如此迟早是夫妻,早一步晚一步又何妨,难道?她跟我?订亲只是玩笑?往后还要嫁给别人么?”
这话着实?将孟茯给气笑了,“好个巧舌如簧,照着你这样说的话,你迟早是要死的,那你现在还活着干什么?难不成那还能?飞升成仙?”
又冷冷看了不知半点悔悟的秦淮,孟茯是真的心疼,沈浅儿到底是哪里想不通,被这样一个渣滓迷得?晕头转向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罢了,浅儿也终究不是我?的亲女儿,她的婚事我?是做不得?主,可是你二人在我?家里做出这番事情,你母亲最就将规矩二字,你该知道?要如何,不用来我?细说了吧?”
且莫说他这未婚男女在别人家里做这等事情了,便是有的人家,女儿出嫁了出去,与女婿回来也绝对不允许女婿女儿在娘家同宿一屋。
有一说发是迷信,只说是亏娘家运势。
但有一种则是那注重规矩的,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家。
孟茯其实?没有这么讲究,若他俩是正经夫妻,纵然是没有什么三媒六聘,孟茯也无话可说,可问?题是他们还没成亲。
秦淮将她的话听在耳里,有些意外,以为孟茯是要叫秦家为此事为她家登门道?歉,那此事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么?
这样的事情对于姑娘家的名声有坏没好,他本来还想着孟茯一定会?为了顾及沈浅儿的名声,不会?透露半分,便是自己的未来岳父岳母也不会?知晓,哪里晓得?孟茯如今竟然就还要赔礼道?歉。
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又觉得?孟茯歹毒,怒不可歇,“你这样是要毁掉浅儿的名声!亏得?她还总与我?说你对她如何好,由如亲生女儿一般,自古一来就没有哪一个做亲娘的能?这么不为女儿着想。”
然而孟茯听到他这一番话,三观都震碎了,素来不曾说脏话的她,现在也有些口吐芬芳的冲动了。
“若非你夜闯我?家,进了她的闺房,又何来这丢到名声之事?你如今扪心自问?一句,你心里果真有她?”孟茯忽然觉得?,这个原著里的所谓男主角,不过是个自私自利道?貌岸然之徒罢了,也不晓得?他那青年才俊的名声是如何博来的?
“我?心中自然有她,倘若没有我?何必冒了这么大的险来见?她?”秦淮说得?底气十足,好似自己都已经将自己感动了一般。
孟茯听得?这话,“你若心中有她,就不会?夜里来寻她了。”此刻的孟茯已经不想跟着秦淮再争论?下去了,这秦淮的心里就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标准,与他相悖的都是错的。
所以孟茯放弃了。“你且回去吧。”
秦淮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有些难以置信,“你就这样让我?走了?”
“那我?还能?将你如何?还是你觉得?我?该敲锣打鼓送你出去?”孟茯翻了一回白眼,不耐烦地送说着。
秦淮眉头皱在一起?,没有半点犹豫,便转身出了厅。
就这样走了。
隔壁被书?香带下去洗漱收拾的沈浅儿却?是时时刻刻都挂记着秦淮,她虽不曾见?过小婶生气,但也晓得?她不是个没脾气的。
而且人常说,那越是不容易生气的,生气起?来只怕会?直接杀人。
所以一颗心都断牵挂着秦淮,生怕孟茯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因此随便洗漱了一回,也发现了脖子上的吻痕,就越是慌张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小婶知道?了刚才他们在房间里的所作所为?
但对秦淮的担心大过一切,于是也顾不得?羞耻心,便急匆匆从隔壁房间出来,只是走到厅门外,便听着里面传来的话声,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那时候她只听到秦淮张扬跋扈的声音,一时又惊又怕,惊他怎么用这样的口气与小婶说话,错的明明什么他们俩,为何他这口气,反而像是小婶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一点尊敬没有便罢了,居然还带着些无赖之气。
一时也就没有再往里面踏进,自然也将他们俩后来说的话听了个干净。
心里一时五味陈杂,好似这在自己跟前和小婶跟前的秦淮,是两个人一般,不然为何会?如此天差地别?
因此当听到去孟茯疲惫地让他走的时候,沈浅儿竟然有些不敢与秦淮会?面,不等书?香拉她,下意识地就退回了房间里去。
但这推门声到底惊动了秦淮,走到台阶处的秦淮转头朝她看来,怒火滔天的他忽然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一般,那原本还含杂愤恨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浅儿,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负你。”
他以为,沈浅儿刚洗漱好出来。
女人做事都是慢吞吞的,洗漱的时间得?男人的好几倍。
所以他并没有想到,其实?沈浅儿因为担心他,早就出来了,甚至将房产他跟孟茯的对话听了个干干净净。
而秦淮与沈浅儿说罢,回头看了厅里冷着脸的孟茯一眼,抬起?脚步又朝沈浅儿走过去,当着书?香的面就将她此刻有些冰凉的小手握起?,竟然安慰起?她:“今日之事,到底是我?的错,你小婶生气恼怒也是应当的,你莫要怪她,好好等我?,不过几日我?便来接你了。”
这口气,竟然还有些劝着沈浅儿不要对孟茯气恼的意思?
沈浅儿不自在地点着头,下意识地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
似乎察觉到沈浅儿此刻的抗拒,秦淮便松开了手,但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又极有可能?是那书?香在此,她不好意思罢了。
“那我?走了。”他给了个温柔宠溺的笑容,方一脸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可是沈浅儿看着,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晓得?哪个秦淮才是真的了。
明明刚才他还那样与小婶说话,为何转头又还要做出这幅样子来?
书?香见?她站在原地不言语,目光一直盯着那秦淮远去的身影,以为是她不舍情郎离去,所以只觉得?这大姑娘是没得?救了,太过糊涂,哪怕她有清儿姑娘的一半精明,也不会?被这秦淮耍玩在手心里。
轻轻叹了口气,催促着她,“大姑娘,夫人还等着您呢。”
沈浅儿这才回过神来,极其不情愿地朝厅里走去。
她不是不想见?孟茯,而是没脸见?孟茯。
但此刻却?又不得?不去见?。
只觉得?每走一步,那脚便重如千金一般,等移到厅里,见?着上座寒着脸的孟茯,双腿不由得?一软,朝她跪了下来,“小婶,对不起?,是我?的不是。”
孟茯见?她跪在地上,哭得?浑身发颤,不免是想起?头一次见?面时,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牵着萱儿四处玩耍。
好好的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如今怎就叫秦淮那样的人给糟蹋了?
“你错在何处?”她是心疼,但也没叫她起?来。
沈浅儿这一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扑在地上双肩不停都抽啼着。
孟茯见?了,只示意书?香将她扶起?来,一面叹着气道?:“你且告诉我?,你爹娘订下这桩婚事之前,当真了解秦淮是个怎样的人么?”
沈浅儿却?是不起?来,她脑子里想起?孟茯与秦淮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没脸。
书?香拉不得?,只能?退到一旁去。
任由她跪坐在地上。
孟茯见?了,便示意书?香去看着外面一些,莫要叫口杂之人晓得?今日的事情了。
而沈浅儿听到孟茯的问?话,细细想了想,摇着头,一边哭着说道?:“从前不曾见?过,只听说过名声好,人人都夸,镇北侯到玖皁城后,与父亲一处共事,父亲觉得?他为人忠厚实?在,才谈了这桩婚事。”
孟茯听得?这话,想起?沈清儿的话,只道?:“真真是糊涂,还不如你清儿妹妹看得?清楚,那镇北侯府如今是什么情况了你们难道?还不知?他这一代若再不得?功勋,爵位都保不住了。若真是那忠厚实?在之人,是养不出秦淮这种儿子来的,只怕是有求于沈家,才处处顺着你父亲的意思,方叫你父亲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说到这里,气了一回,也不管那沈浅儿的愕然,继续说道?:“秦淮在京中名声既然这般好,就算是镇北侯府落寞了,可他若真是个大人才好品地,相貌又这样出众,想要挑他做东床的人家有着大把,怎么这十七八了还没订亲?你们难道?就不想一想么?”
沈浅儿有些傻了眼,这问?题她从未想过,她不过十二三岁时候,从京城到玖皁城,多的是提亲的人,说是将门槛踏破也不夸张。
可是秦淮家似乎从未听说过有媒婆上门。
一时只觉得?惊骇不已,“那……”
“我?如今只说一句,他若真对你好,便不会?做出这等暗约偷期之事。”人言可畏,若真传出去了,哪怕他们是有婚约的,可是在世人的眼里,沈浅儿已经被定义为那种下作之人了。
风流韵事于女人,自古以来都是严律不已。
这种花前月下的事情,于男人是可与吹嘘的风流资本,对于女人轻则是千夫所指,重则沉塘浸猪笼。
这便是世间的不公,可却?不是孟茯能?改变的。
她没有那么伟大,所以只能?避免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沈浅儿其实?已经听到孟茯与秦淮的那些个对话了,也是正因为听到了,后来再见?秦淮的时候,她才觉得?这秦淮好似有两张面孔一般。
甚至不确定,秦淮对自己的真情厚爱是不是虚情假意?只是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绝望,又愧疚当时不该做出那种事情来。
此刻只坐在地上痛声哭起?来。
孟茯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心里也难受,便起?身朝她走去,拉着她的手起?来,“如今哭,又有何用?你到底要不要嫁他,才是要紧事情,你若要嫁,我?明日就想法子送你回玖皁城,若是不愿意,我?再给你想办法。”
其实?孟茯也晓得?自己此刻不该逼沈浅儿做出个决断了,但乱麻需得?快刀斩,这种事情拖下去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所以哪怕晓得?这话是有些逼迫她,但也不得?不说。
沈浅儿只顾着哭,也不知道?有没有想,孟茯见?了,晓得?是指望不得?她今日能?说出个一二三了,便喊了剑香,“你先?送她去隔壁房间休息吧。”至于楼上她会?让书?香找可靠的婆子收拾了。
自己也不打算这样熬着,不然这真坐到天亮,明日少不得?要被清儿她们察觉出什么了。所以为了沈浅儿的好,今儿的事情也只能?先?压下,自己暗地里问?她罢了。
沈浅儿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离去的孟茯,心头忍不住想,小婶说的也许是对的,且不论?这桩婚事当初是如何订下的,镇北侯府是否是图沈家什么。如果秦淮真的会?为自己爱好,真的爱护自己,不该与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不可能?私底下给自己传那些个暧昧书?信。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心中没有自己,不爱自己,怎么可能?从仙莲县那么远的地方车马劳顿跑来见?自己呢?
如果不爱自己,怎么可能?会?蹲下身为自己穿鞋呢?
可如果爱自己,刚才为什么又要那样对小婶呢?他如果爱自己,不是该尊敬自己的亲人长辈么?
但不爱,他为何又能?给自己写出那样的信,又能?不顾自身安危,夜闯到府里来见?自己呢?
沈浅儿糊涂了,直至被剑香领着去休息,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甚至是有些分不清楚南北了。
忽然,一下想起?翠儿,第?一次与秦淮联系上,就是翠儿将信带进府里来的,小婶若是晓得?了,必然饶不得?她了。
想到翠儿跟了自己这许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来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帮自己和秦淮送信,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好罢了。
所以生怕孟茯将她打死,急得?立马起?身。
刚推门出去,却?见?剑香环抱着剑坐在门口的廊下。
“大姑娘这要去作甚?”闭目养神的剑香眼皮都没抬一下。
“此事都是我?的错,与翠儿无关,她一切都是听我?的,还求剑香姐姐与小婶说一声,绕了她吧。”沈浅儿看到剑香坐在这里守着,就晓得?自己是出不去,变相被禁足了。
所以便托剑香帮忙转达。
剑香听罢,抬头地看了眼睛红肿的沈浅儿,似乎已经有些惊讶她会?说出这些话来,随即回道?:“大姑娘放心,翠儿是您的丫鬟,夫人便是心里有气也不会?动她,只叫人看着,等大姑娘回玖皁城的时候,一起?送去,要如何处置,大少夫人会?自己做主。”
她说完这些话,看着因听了自己的话而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沈浅儿,忍不住说道?:“书?香已经将她审了一回,那秦淮往后是要抬她做姨娘的。”
沈浅儿得?了这话,满脸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我?唬你做什么?她以为我?们夫人是那种残暴之人,生怕上板子,所以书?香才问?了两句,她就自己全都招了。”剑香说着,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然后闭上眼继续休息。
沈浅儿愣愣地站在门框前好一阵子,直至被这夜里忽来的一卷凉风吹得?浑身发抖,这才回过神来。
只是却?觉得?更冷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到底哪个骗了自己?
秦淮应该不会?这么对自己吧?还没娶自己,便想要将自己的贴身丫鬟抬为妾室,这是不顾及自己的半分脸面么?
即便将来真到了他需要妾室的那一步,但也不是他开口要自己身边的丫头,而是自己主动给,不然他这眼里,到底将自己放在何处?
可剑香又有什么动机骗自己呢?
沈浅儿迷茫了,卷缩在床上,脑子里越来越乱了,又想上楼将秦淮给自己写的那些情诗都拿来再仔细看看。
可惜剑香守在门口,连楼上都不叫她去。
而孟茯这里,在听了书?香的回禀后,哪里还能?睡得?着。
早前还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只凭着秦淮的那些行事来判断他对沈浅儿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到底是贪图沈家的名声家世。
可如今听到他为了能?让翠儿为他所用,而许了翠儿妾室之位,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但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也不能?说秦淮一个人的问?题,到底是沈家的姑娘站不住脚根。
所以问?题来了,那沈浅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孟茯心里便是有多少气,也只能?憋在心里,难道?还敢去教训她不是?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他们还没到那一步,沈浅儿身子还是清白的,不至于出嫁前闹出笑话来。
于是算是在玻璃渣里捡好处,总算能?得?一安心事,方睡了过去。
只是耽搁了这么一大晚上,孟茯才觉得?不过歇了一会?儿,天便亮了。
便听书?香说,清儿来请安了。
她这府里是不兴晨昏定省那一套的,所以自来不需要孩子们来给自己请安,因此清儿忽然来了,孟茯自然觉得?奇怪,又担心昨夜的事情叫她看出端倪,只问?着:“可有什么事情,这么早便来我?这里,还怕旁的姐妹们听了去?”
清儿心里疑惑,她才不是先?来孟茯这里,而是先?去了沈浅儿那边,却?没看到翠儿,反而瞧见?剑香,而且浅儿姐也不是住在楼上的寝房里。
因起?得?早,所以看到了婆子篓子里的床单铺盖,看样子是要拿去丢了,可她瞧着分明像是浅儿姐屋子里的。
所以心里生疑,当时就去了沈浅儿的院子。
她自己是有武功的,脚步快得?不像话,又跟那猫走路一样不落声。
发现这些别样之处,憋着一肚子的疑惑,便急忙来找孟茯。
此刻虽听着孟茯这话语轻松,但是她眼睑下的倦意沈清儿却?是看在眼里,就直截了当地问?:“昨儿晚上,可是闹了什么事情?”
叫她陡然这样一问?,孟茯有些防不胜防,表情上到底是露出了些端倪。
沈清儿便趁机追问?:“我?都看到了,浅儿姐屋子里的床单被子,婆子给抱去扔了。”
“哪里是扔了,那都是好东西,我?叫人洗一洗,送给别家去。”孟茯是不可能?将那秦淮睡过的床单铺盖留在府里,但都是花了真金白银置办的,怎么能?够就这样丢了去?
那不是白糟蹋浪费资源么?
不想这话却?是彻底暴露了,昨晚沈浅儿那头的确发生了事情。
清儿也是来了月事的大姑娘了,孟茯本想拿这沈浅儿月事脏了被子做借口,但是随后一想,她们姐妹几个见?天再一处,那沈浅儿几时的月事,清儿难道?还不晓得?么?
自己如何瞒得?住?于是只得?叹着气,示意她到外面小凉台上去,瞧一瞧楼下和院子里可有人。
沈清儿会?意,急忙跑过去,随后急急回来问?:“没人,小婶现在可以说了。”“又不是什么好事情,如你所料,那秦淮真真不是个东西,昨儿摸到你浅儿姐的屋子里去。”她叹着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