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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珍珍没好?气,也不?理她。
季渊明换好?衣服,没吃早饭就出门了。
不?用上班,跟她一个屋檐下也待不?住,珍珍直接出门去,爱咋咋地。她不?是圣母,她很?现实?,她只想报答季小牛的救命之恩,想给他一个温暖富足的家庭。
正漫无目的走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把,“珍珍姐!”
杨蕙兰穿着?一身崭新的工人装,齐耳短发已经变成了两个小辫儿,肤色褪去黄黑,白了不?少,就连眼睛也亮了不?少,看起来就是个自?信的漂亮姑娘。
“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今儿不?上班吗?”
珍珍点点头,“买菜呢?”
都说吃亏是福,蕙兰吃苦耐劳,从来不?计较多干点,很?快赢得?整个食堂的信任,本来买菜油水这么大的事历来由厨师长和火头把持,前俩月火头不?在,厨师长懒得?跑,就都让她来跑腿了。
别?小看只是买个菜,几角几分的,一来二去跟肉联厂的熟悉了,人家都会送她点不?值钱的肉啊皮的,她拿回去,就着?食堂用剩的香油鸡蛋面粉,偷偷炸成酥肉,从来不?吃独食,次次都给珍珍和丰收大姐送,真是又机灵,又有良心。
就跟上辈子?的奶奶一样,有啥好?东西都会尽着?她,留着?她,哪怕只是几块腌鱼。珍珍小的时候觉着?奶奶把好?东西留给她吃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因为她是奶奶呀。后来长大了,知道自?己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她曾问过奶奶,明知道没血缘,林父又不?孝顺,为什么还要养大她?
奶奶总是摸着?她圆溜溜的脸蛋说:“总是条命吧。”
爹不?管,娘跑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饿死冷死。
如果奶奶当年没有动恻隐之心,那么可以肯定的,她的命运是多么悲惨,要么被不?着?调的父亲卖掉,要么扔进深山里喂狼,反正绝对不?会有机会长大,一路从幼儿园上到大学。
就跟家里的荞荞一样,爹死了,娘改嫁,但凡还有个好?的去处,“好?妈妈”李红梅也不?至于费尽心机,千里迢迢送来。在这一刻,坚决不?做圣母的珍珍,是有一点点动容的。
然?而,等她到家,这份动容立马消失殆尽。
门关着?,荞荞一个人在炕上睡着?,小胸脯微微起伏,炕尾是两个小山似的包袱,也没啥好?东西,就孩子?的小破衣服破裤子?,鞋子?也是破得?不?行了,用几根细草绳勉强牵着?……说起来,小丫头还穿开裆裤呢。
珍珍觉着?一岁多的女孩,马上就要知道害羞了,最好?还是把裤裆缝起来,拉了尿了洗勤快些就是。刚准备下午回白水沟一趟,讨几件来狗猫蛋的旧衣服来呢,谁知道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居然?没看见李红梅。
等荞荞睡醒,哭着?找妈妈,还把炕给尿了的时候,珍珍终于在孩子?枕头下找到一封信和一百块钱。信是李红梅早早写好?的,估计出发前就计划好?的,大意?就是她一个小女人身不?由己,求求他们念在跟赵建国兄弟一场的份上,好?好?抚养荞荞,以后荞荞就是他们的亲闺女,长大一定会孝顺他们,她保证绝不?会告诉孩子?真相,她顶多远远的看一眼……吧啦吧啦。
林珍珍被气得?当场升天,王八蛋。
她想到李红梅自?私,但没想到她这么自?私!
“妈妈呜呜……呜呜……妈妈……”荞荞坐炕上,似乎是有预感?,妈妈不?要她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小个人儿居然?尿得?所?有铺盖都湿了,洒水车也不?过如此。
关键吧,这辆“洒水车”还特别?难哄,任凭她抱着?,背着?,扛着?,用糖,用蜂蜜,用鸡蛋,后院摘花……就是跪下叫小姑奶奶,也没用。她就是大张着?嘴,嚎天嚎地。
林珍珍彻底被逼疯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是荞荞哭累了,嗓子?哑了,哭着?哭着?睡着?了,珍珍才松口气。
“怎么了?”季渊明大老?远就听见哭声。
“怎么了,我还问你呢,这都招惹的什么王八蛋,把孩子?一扔,拍拍屁股走人,有本事你去把人追回来啊!”
季渊明怔了怔,哪还有不?明白的。李红梅这是彻底撂挑子?,把烫手山芋甩给他们了,想追?她有本事来,就有本事让他找不?着?。
他额头青筋直冒,拳头捏得?“咯吱”响,这次所?谓的“收养风波”其实?是李红梅单方面的有预谋、有组织的算计。
这不?,就因为说话声音大了点,小洒水机又哼哼唧唧哭起来了,“你自?个儿带吧,我晚上就回白水沟住去。”
珍珍决定了,这孩子?谁爱养谁养,李红梅想逼他们就范,她就让她看看,这世界不?是谁都想当圣母,都想给别?人养孩子?的!
“我……”季渊明揉揉鼻子?。
“你什么你,这不?是你好?兄弟的孩子?吗?那就养着?呗。”反正她不?伺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媳妇气爆炸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