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琐碎日常（1 / 2）
/琐碎日常
/时间线不完全相连
一
傅羊大四毕业前夕和宿舍几个人凑到一起捣鼓了一个平面设计方?向的工作室,每天东跑西跑的。
新人起步毕竟艰难，何况是设计类市场，因?此他有段时间格外?的忙,忙到好?几天晚上都半夜才回。
俞声那几天天天抱着电脑在?客厅等他，他早睡惯了,等到后面慢慢就撑不住了，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着睡着了。
有一回连张毯子也没披，沙发背后的落地窗大开着,南城的昼夜温差又大,俞声就蜷在?沙发上兀自睡着，睡衣下摆往上带一点?，无意识地露着一小段腰，像不知道冷一样。
傅羊推开门看见，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走近,先是抬手把?俞声拉高的衣服往下带，又脱了外?套给人盖上,皱紧的眉头这才松了一点?。
傅羊动静不大,但俞声还是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眼角睡得有些红,撑着手臂半坐起来，刚睡醒的声音还很迷糊,“……怎么这么晚？”
傅羊没说话。
他抬手把?俞声身上的外?套领子折了一折，嘴唇也顺势往下一低,很温情地点?了点?俞声睡得有些红的脸颊，以及睡衣领口处的一点?点?洁白的锁骨，他嘴唇有些冰，直亲得俞声往后瑟缩了一下,这才笑?了笑?，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要赚钱养你嘛。”
傅羊的卷毛还蹭在?他锁骨处，有些痒，俞声听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傅羊后脑勺几根乱翘的头发，安抚似的，垂下眼睫很慢地说，“我也……可以养你……”
“……”
傅羊动作一顿，半晌没说话。
太安静了，俞声忍不住动作很轻地推了推傅羊，想看清他的表情，但没推动，他只好?又忍着不安往下说：“我比赛拿了奖金，还有……”
还有……俞声没说完。
“行，”傅羊往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那就辛苦你养我了。”
二
傅羊上楼洗澡洗漱完都是将近半个小时后了，他特意拿了睡衣后去的另一个房间洗，推门出去前还叮嘱了俞声赶快躺进被?窝睡觉，这个点?实在?太晚了，俞声明早铁定要犯困。
俞声现在?装乖很有一手，表面上乖乖点?头，看起来听话得不得了，结果等傅羊弄完一圈回来的时候他还盘腿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傅羊皱了一下眉，慢慢往床边走过?去。
听见脚步声，俞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没什么表情地把?头转回去继续弄弄弄。
傅羊又往床边走了一步，然后脚步就顿住了。
只见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被?拉了出来，明显是被?掏空了，而俞声面前的床铺上摆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卡和各种各样的纸，被?整理成了异常整齐的一小沓。
傅羊看了看。
一本?存折、好?几张银行卡、竟然还有一张房契，市中?心的一套单身公寓，而且面积还不小，垫在?下面的是一份薄薄的公寓转让协议。傅羊粗略看了一眼，甲方?叶永新，乙方?俞声，签署时间大约是在?五年前，没算错时间的话，那时候应该是俞声刚成年不久。
这算是父亲给儿子的成人礼物？
傅羊不感兴趣，也不想问，他对一本?正经想要养他的俞声比较感兴趣。
傅羊随手将轻飘飘的合同往床上一扔，斜着靠过?去将整个人都挂到俞声身上，操着一把?天生会哄人的好?嗓子，蹭过?去道：“我家宝贝怎么这么有钱啊，以后可真得靠你养我了……”
俞声被?逗得有点?脸红，但还是很认真地抱住傅羊，十分有责任感地“嗯”了一声。
三?
和傅羊不同，俞声大三?就顺顺利利拿到了保研名额，大四毕业后顺利升入南大的无机化学研究生专业，除去周末和上课时间外?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实验室。
他仍旧跟着魏教授带着的团队做实验，在?实验室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了各种市级、省级和国家级比赛和立项做准备，过?得忙碌而充实。
俞声一忙起来，傅羊自然而然就被?忽略了，只能?幽怨地在?家独守空闺，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
傅羊皮笑?肉不笑?地挨着翻完了南大近三?个月的表白墙，而俞声这个名字在?最近两周出现得格外?频繁。
事情是这样的。
魏教授是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俞声这个学生格外?青眼有加，从?俞声入学起便?给予了他许多帮助，比如保研名额里也有他的一份推荐，也因?此，俞声对这个导师格外?尊敬。
上上周就是因?为魏教授临时有事，把?俞声临时喊过?去给一帮师弟师妹代了两节课，这之后就隔三?岔五总能?在?学校表白墙上看见他的名字。
傅羊现在?简直对魏教授这个名字恨得牙痒痒。
俞声一直挺招人惦记的，这点?傅羊从?大一时候就知道了，当然俞声自己是没什么自觉的，他好?像天生缺乏检测他人情绪的雷达，对许多人际交往必要的情感反馈都异常迟钝。
这天之后，傅羊异常高调地接送了俞声大半个月，一直混到同个实验室的几个师弟师妹都知道他名草有主了，这才作罢。
之后学校表白墙倒是没再怎么出现过?俞声的名字，倒是学校论坛很是热闹了一阵。
于是，不久后，几乎全校都知道了现在?读研二的，很有名的那个学长有个长得特别帅的小男朋友。
四
俞声研二的时候独立带队，第一次在?几乎没有导师帮助的情况下拿了一个分量颇重的省奖。
队里一群人为这个比赛忙了好?几个月，偶然松懈下来，当晚便?轰轰烈烈地办了庆功宴，俞声作为队长，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傅羊一向很鼓励他和其他人接触，接到电话之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不要在?外?面呆到太晚，回家的时候提前打?个电话让自己去接。
到了饭店，一群人包了个二十人的大包厢，围着坐成一桌，气氛很是热闹。
俞声气质冷，坐在?那儿倒是没什么人敢去闹他，只是这一顿饭从?七点?吃到了十点?多，席间难免被?劝着喝了点?酒。
傅羊十点?近十一点?的时候打?了两个电话没接，抓着钥匙就出门了。
到了饭店，傅羊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声音大得能?把?房顶掀开，他长得显眼，坐在?门口的两个人率先就注意到了，问他找谁。
“我来接俞声。”傅羊道。
话音刚落，周围一圈声音都蓦地静下来。
俞声有个小他几届的男朋友这事在?院里根本?不是秘密，但真的当面见过?的没几个，他们背地里都猜测得是什么段位的人才能?降得住俞声这种人。
俞声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不吵也不闹，估计已?经喝了不少酒，脸颊微微泛了红，不过?他话向来少，不开口倒也不怎么看得出异常。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俞声脑子喝得懵懵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视线下意识往上抬，就看见一圈好?奇加打?量的眼神?，以及傅羊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
看见傅羊，俞声眼睛有些许迷蒙地睁大了一点?，这才终于显露出几丝醉态。
“……傅羊？”俞声呆呆的。
“嗯，”傅羊应了一声，抬手去拿俞声搁到一旁的外?套，声音倒是很温和，“喝了多少？”
俞声很乖，问什么答什么：“一点?点?。”
傅羊也没问他一点?点?是多少，只点?点?头，一边把?外?套递给俞声一边道：“很晚了，把?外?套穿上我们就回去。”
俞声在?他面前乖得和猫崽似的，点?点?头就把?外?套穿起来，只间或声音很低地哼唧两声，“头疼……”
“嗯，”傅羊应了声，凉津津的手按了一下俞声的太阳穴，哄他，“回去给你煮醒酒汤，喝了就不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