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2 / 2)
她苦口婆心的劝:“姑娘,您听奴婢一句,到了老爷眼皮子底下就别再顶撞他了!”
“您知不知道,若因晚辈顶撞长?辈令长?辈有损,是要受审判罪的!”
玉桑盘腿坐在美人榻上,全无顶嘴时的意气风发,若有所思。
听了冬芒的话,她手臂支在膝上,单手托下巴,漫不向?心道:“我看他挺好的呀。”
冬芒一愣。
她以?为?玉桑神情里透出的思索和愁绪是后悔刚才顶撞,造成这样的后果。
此话听来,分明是想?多了。
她压根没因为?被江钧拎到眼皮子底下就改变态度。
冬芒这就不懂了,既不是为?这个?,她又为?何深思?
与此同时,冬芒忽然?发现,自从被派来伺候新主起?,她就从未猜透新主的心事。
若不得?新主心,处处无建树,她会?不会?被退回去?
这样一来,还谈什么前?程,脸都丢光了!
冬芒暗暗咬牙,无论如何,她必须尽心伺候,在新主心中稳稳扎根!
为?自己?鼓劲后,冬芒转身将这事添加到今日的密信上,准备入夜后送往太子手中。
……
文琅院较玉桑前?一个?院子,要更加宽敞雅致。
一路进来,屋内的布置倒是寻常,可院中的假山奇石水流盆景却别具一格,不说这边宅院,就说胜过?隔壁诸院都不夸张。
“这是你父亲还在时,亲自做的。”
身边传来孙氏的声音,玉桑转过?头,“父亲做的?”
孙氏点头:“是啊,他不讲究吃喝,不爱世家子弟那套做派,但在这些东西上格外用?心,也有天赋。”
她握住玉桑的手,同样是劝:“桑桑,你祖父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仅看他保留着文琅院的种种,便知他还是疼你父亲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因回来那日的事,心里对他存了气,才故意这样,但以?后不要再有了。”
平心而论,自从来到江宅,孙氏对她不错。
玉桑对人不对事,便顺了她的意思:“伯母放心。”
孙氏又道:“如今祖父要亲自教导你,正是你们培养祖孙情的好时候。你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一定懂得?怎么讨祖父欢心。”
玉桑点头,还是那句:“伯母放心。”
得?了玉桑的肯定,孙氏才放心离开。
没多久,江钧便过?来了。
玉桑见到他,竟姿态端正的同他行了一个?大礼,江钧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哼笑。
只因说她言行无度没有规矩,她便来行大礼。
无非是想?让他看看,她到底懂不懂规矩。
江钧带着玉桑走出来,站在景色奇丽的院中。
“老夫这里没有那些破落规矩,无需你一日踩着饭点来请安奉茶。”
“自明日起?,会?有先生来教你读书写字和女?儿家该学的东西,老夫每半月考一次。”
“你若顶嘴冲撞,杖十,若行为?叛逆,杖二十,若学不用?心,考核不通,杖五十。犯一次,罚一次!听清了吗?”
玉桑闻言,嗤的一声笑了。
冬芒险些给她跪下了,小祖宗,你这细皮嫩肉可不向?打!
果不其然?,江钧脸色一沉:“你不服?”
玉桑摇摇头:“进门之前?,孙儿以?为?文琅院该是个?书香四溢的文雅之地?,没想?进来之后,书墨香气没见多少,却是这院中奇景引人入胜。”
她背起?手,信口断言:“这院子的名字,定不是父亲提得?。可惜了,提名之人心中或许含着什么期盼,没想?住进来的人压根没在意他的期盼,硬生生走了另一条道。”
说到这,玉桑偏偏头,对江钧笑道:“但其实,进来的人只会?被院中景致吸引,反倒不在意这是文琅院还是武琅院,祖父以?为?呢?”
江钧冷着脸没说话。
玉桑股作惊讶的捂唇:“方才那些话,也算是顶嘴冲撞吗?”
她眼珠一转,又道:“可祖父亲口讲明惩罚从明日开始,今日说的应当不算喔!”
江钧眼神变了几变,终究没怒,只笑了。
“老夫倒是想?看看,是你这嘴厉害,还是江家家法更厉害。”
规矩讲明,他转身欲走,然?目光所及院中景致,到底又想?起?一茬。
江钧回过?身,看面?不服心也不服的少女?,平声道:“院中已有的,你一个?也不许碰。想?绑秋千还是立葡萄架,老夫管不着,但你只能用?自己?一双手亲自置办,府中奴仆无人会?帮你。”
玉桑倏地?抬眼,望向面?前?这个?讨厌的老头。
少女?眼中的怒色,江钧一览无遗,他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院门。
冬芒简直大开眼界,第一次没有劝玉桑心平气和,“他哪里有长?辈该有的姿态,简直是个?满腹心计的老头,太坏了!”
玉桑没说话,她紧紧盯着江钧的背影,一双拳头死死握住。
少顷,她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冬芒:“姑娘,你去哪儿啊。”
少女?声线清脆,亦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搬木头!”
冬芒:……搬、搬木头?
绑秋千?竖葡萄架?
你们可真是亲祖孙!
一日过?去,稷旻照例收到冬芒传来的密信。
飞鹰和黑狼在旁看热闹,惊讶不已。
黑狼:“玉娘子不是挺会?讨人喜欢吗?怎么在江府举步维艰到这种地?步?”
此话一出,稷旻忽然?抬眼看他。
黑狼呼吸一滞,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个?“人”,似乎指的是殿下。
言下之意,仿佛在说他是个?好哄的。
他连忙给飞鹰使眼神。
飞鹰倒是在认真思考:“殿下,您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玉娘子放在江钧膝下,是否有什么另外的考量?”
飞鹰一番话,稷旻眼神又是一变。
两人一看便心领神会?,这是说对了?
飞鹰大胆道:“难道此事与殿下提出要追封江古林有关?殿下曾说有人能帮忙,莫非是玉娘子?”
黑狼听得?直摇头:“玉娘子再被江钧折磨折磨,估计都没脾气了,这要怎么帮?”
稷旻由始至终都没说话。
他看着冬芒送来的密信,脑中浮现的,是那个?僻静小山村的晚上,少女?一边落泪一边说的话。
【即便不像高门大户那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凡有一双疼爱子女?的父母,就可以?得?到与生俱来的偏爱。】
【世间没有你说的那种常理?,只有生来一无所有的人,需要面?对的现实。】
稷旻思绪游荡片刻,一抬眼,两个?心腹皆看着他,是在等?答复。
他笑了笑,回答模棱两可。
“急什么,静观其变,自有分晓。”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快乐第二天~~~看到好多冒泡,果然都是潜水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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