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18章(1 / 2)
次日一早,柳讼夏又出门了,这次也不偷摸着出门了,光明正大的问云竹要配什?么药。
云竹坐在屋檐上,手上捻着一枚灵果,抛到嘴里,“配什?么药都没用,他身上中的毒乃上古奇毒,吃什?么都得死。”
“那,那拖段时间也好哇。”柳讼夏背着竹篓,拿过一条梯/子爬上屋檐,撒着娇,“伯伯,这是我开的方子,您给瞧瞧嘛。这可是我第一个正经病人,送上门的小白鼠,不治白不治。”
“扭什么?”云竹拿过方子,“可别掉下去。”
掉下去伯伯也会接住我,我才不怕呢。
柳讼夏拿着小碟子上的灵果,吃了几颗,唔,伯伯的果子就是好吃,可惜她是半魔,不能吃多。
“他的病情如何?”
“血都变黑了,伤口剜掉了腐肉,里面的肉也是黑色的。”柳讼夏担心的问,“伯伯,你说他会不会死啊。”
云竹的笔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又不是没见过死人,死就死了。”
“可这是人家第一位病人嘛,我救他的时候,还?想着大展身手。”柳讼夏夸张的大张着手臂,“然后刷的把人救活,他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喊爸爸。”
我的老天鹅,我平日里到底教?了什?么?怎么教?出这么个闺女?
抬手掩住眼里的笑意,云竹扶额,唇边溢出一声轻笑,“傻丫头。”
云竹添了几味药材,调了下剂量,“拿去吧,死不了。”
“谢谢伯伯!”柳讼夏爬下梯/子,飞奔往前头抓药。
“明日两张方子一起考,考不过你就老老实实背书去,山上那小子死就死了吧。”
柳讼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着方子,头皮发麻,又来了。
苦着脸来到山上,这死要脸的小子果然已经换了地儿,地上有一堆旧纱布。
“今日可换了药了?”柳讼夏生火煎药。
“换了金疮药。”
“那你换身衣服吧。”柳讼夏拿出一套新衣服,“这是我伯伯的,你穿差不多。”
见他迟疑,柳讼夏催促,“放心吧,我伯伯没穿过,你虽然比我伯伯矮了一点儿,但穿起来也不会拖地。”
“多谢柳姑娘。”
年轻修士挣扎着站起来换衣服,柳讼夏突然想起什?么,“你等等,吃了药再换,别弄脏了我伯伯的衣服。”
柳讼夏去放了块毯子,“我可没别的衣服给你换了,也就我伯伯不喜欢这个颜色。”
年轻修士穿着里衣,里衣也是血干掉的黑色,踌躇的站在原地。
药很快就煎好了,柳讼夏端过去,“趁热喝吧,这可是我伯伯亲自改的药方,可比我的好多了。”
说完,柳讼夏苦着脸,“因?为这张药方,我又得做功课了,上次那方子还?没写完作业呢。”
“麻烦柳姑娘了。”年轻修士仰头喝下,突然脸色一变,下意识坐下打坐。
不一会儿,一股黑烟从头顶冒出,嘴角溢出黑血,柳讼夏很有先见之明的拿着一个药碗去接,“不准吐地上,臭死了,吐碗里。”
几口黑血吐出来,年轻修士打坐调息,柳讼夏去把黑血拿到旁边的洞穴里埋掉,掩盖住气味。
过了半个时辰,年轻修士睁开眼,柳讼夏自信地问,“如何?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尊伯父医术精湛。”
没想到居然真的遏制住了毒性。
大隐隐于市,这小城里卧虎藏龙,是他短视了。柳姑娘一介半魔,却能调出对烟藿香有效的药方,其长辈自然不同凡响。
柳讼夏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个赞美,“那是,我伯伯可是……”
柳讼夏顿了顿,“你快穿衣服吧,这是香囊,我会放在洞口,味道不会传出去。”
“可是我的仇人找来了?”
“对啊。”柳讼夏用药粉清洗器具,“咱们医馆生意不行,他们好像在找有没有人买过药材,那药材我认不出,但伯伯说那很金贵。”
“说起来,你的画像长得真俊。”柳讼夏好奇的问,“你现在可太寒碜了,辣眼睛的很,我差点认不出来。”
“何为辣眼睛?”
“丑到不忍直视,眼睛都想自己哭。”
年轻修士猛烈的咳嗽起来,柳讼夏过去给他拍背,“是不是岔气了?真是的,你都是修士了,怎么还?能岔气。”
顺了一会儿气,他才不咳了。
柳讼夏问道,“说起来啊,那两个修士估计快走了,你当真不去城里吗?”
年轻修士沉默,柳讼夏又道,“你可别想着我伯伯来这里给你医治啊,我伯伯不出门的,你要?想活,想报仇就得去城里。”
“给你吃了那么多药,不知道费了多少钱呢。咱们家这个月铁定赔钱了,我伯伯估计恨不得把你拿出去卖了。”柳讼夏嘟囔。
“还?未请教?尊伯父名号。”
“你又叫什么啊。”柳讼夏不满,“我都给你治了几天病了,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还?想问我伯伯的名号,想屁吃。”
“什?,什?么叫想屁吃?”
“你在做梦。”柳讼夏翻了个白眼。
你虽然是我第一个病人,老娘舍不得你就这么死了,可也别想从我这占我伯伯一点便宜。
年轻修士轻咳,柳姑娘说话越发可爱了,想必家里定是很疼爱的。
“在下姓范,名鸿华,字序之。”
“我叫柳讼夏,我伯伯姓柳,名竹。”柳讼夏犹豫了下,没有说出云竹的真实姓名,她能感觉到,伯伯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知道他是谁。
至于名号,她更不可能说了。
我伯伯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现在全东洲最流行的赤脚解毒汤可是我伯伯亲手所创。
“原来柳姑娘叫讼夏。”范鸿华轻笑,闷咳两声,“很好听。”
柳讼夏异常骄傲的抬起下巴,犹如一只神气的鸟儿,“那是,这可是我伯伯起的名字。”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伯伯说他就是那绕村而流的浣花溪,希望她做那夏日里安闲,恬静的小村,事事清幽,远离纷争,一世安闲。
可惜她就是个跳脱的性子,伯伯是得不了清静了。恬静美人她做不了,只能做个捣蛋鬼了。
范鸿华失笑,柳讼夏却要走了,他脸上的笑意微敛,掩下眼中的不舍。
又要?等一天了啊。
“我明日可能过不来了。”柳讼夏把两帖药留下,“你自己煎药吧,怎么煎药都写着上面了。”
范鸿华握拳,“为何不过来?”
“我功课做不好,明日要考试,我今晚还?要?温习呢。要?是考不过,我伯伯就不让我来了。”柳讼夏很是苦恼,“我先走了,我还?得回去看店呢。”
范鸿华扯出一抹笑,“好,路上小心。”
回到家中,云竹沉沉的看着她,心里冷哼。
夏儿今日回来的晚了一刻钟,一头不知哪来的野猪,最?好别想着拱他家的白菜,不然老子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柳讼夏翻晒药材,看向屋顶的云竹,“伯伯,那两个修士走了吗?”
“那那么容易?那小子摆明了在这附近失踪的,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云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拖吧,多待几天,拖死那小子最?好了。
柳讼夏平日里喜欢偷懒,不爱看作业之外的书,这次方子她考了四天才考过,云竹每日皆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死亡射线就没停过。
柳讼夏也没法子啊,谁能伯伯突然考方子啊。
也怪她平日里偷懒,伯伯能顺手拈来的东西,她得翻书翻半天,还?学伯伯偷懒,真是傻。
可是好气啊,伯伯比她还懒,凭啥瞧不起她,哼!
四天过去,柳讼夏长进了许多,而那两个金丹修士,搜遍了全城,也终于放弃了,往下一个目的地赶。
柳讼夏终于解了禁,身材消瘦,只觉得一场考试把她的精气神都去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考完试,柳讼夏又生龙活虎了,兴致勃勃的收拾东西,就要到外面浪一浪。
“伯伯,我去采药,今晚我把范鸿华带回来吧,免得真死了。”
云竹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赶紧滚,我不想和蠢货说话。”
哼!全世界就你最?聪明。
柳讼夏哼了一声,抓了药就往山里跑。
范鸿华每日翘首以盼,可都盼不来他想见的人,他甚至拖着病体到洞穴外张望了几次,都没看见那个穿着红衣的少女。
可能是,家里不愿意惹上麻烦吧,或许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范鸿华苦笑,靠在角落里,药已经没了,可他突然便不想接受无药可医的现实。他想好起来,不论付出多大代价,这个仇他必定要?报。